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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白卻噗嗤一聲笑了,上前挽著父親的胳臂,說道“爹,你才真正誤會博衍哥了。博衍哥今兒過來,正跟我說此事呢。”

  蕭覃眉毛一抬,言道“怎麼”

  陳博衍又一拱手“正要請教岳父。”說著,便將近來自己所為講了出來。

  原來,陳博衍除卻那文心書肆之外,尚且開有冶鐵場,需大量人手。正好京中湧入流民,他便張掛告示,招募工匠,以流民中青壯年男子為上。那些流民大多也是兩名百姓,見有地方肯用,能有棲身活命的所在,便紛紛前往投聘。是以,蕭覃之前回府的路上,才發覺流民已少了許多。

  這法子倒好,那些青壯男子有了生計,便不會為非作歹,解了京城地面的一大難題,畢竟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京城步兵衙門日夜巡查下去,也不是長久之策。

  二來,陳博衍是雇用他們做工,並非白白養著,工人多了,產量亦會上升,這是令他們自己養自己,不至於成為拖累。

  第三點,則是大大揚了他成王的善名。

  此一箭三雕之舉,真是高明,比陳恆遠那將流民逐出京城,揚大周威名的餿主意,不知高出多少倍。

  之所以到了這兩日方才招募,一來是修建工人住所需得時間,再則蓄意拖上幾日,令流民在京中鬧出些亂子,再行收容,才顯出他成王義舉的重要。

  蕭覃盯著陳博衍,半晌道了一句“成王果然才幹出眾,老臣佩服”

  舉重若輕,不動聲色之間就做成了這等大事,此子果然非池中之物。

  之前,京中的世家富戶已在讚嘆四皇子能幹,如此一來他怕是要連民心一道收了。

  蕭月白聽著,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陳博衍,心中倍感甜蜜,亦有幾分自豪。她的博衍哥,就是這樣能幹。

  多少人煩惱的事,他就這樣輕易解決了。

  陳博衍在蕭覃面前卻十分恭謙,拱手道“小婿年輕,失於歷練,還需岳父提點。”

  其實這場流民之災,一直在他掌握之內。

  前世那場流離,令他知曉了民間疾苦,更明白了這些底層的百姓,其實並沒有多少逆反之心,只要能安生度日,吃飽肚子,誰當皇帝,他們都不關心。而誰能將他們自苦難中救,便會為他們銘記於心。

  什麼天道王道,吃飽才是最大的道理。

  如今,陳博衍倒是很感激前世那場災禍,他才能有了陳恆遠不能理解的寶貴經驗。

  蕭覃看著他,心中真正的激賞起來。

  之前陳博衍來同他言說籌謀,他雖也讚賞其聰慧過人,但仍舊覺得此子言辭虛浮,外強中乾,直到了此刻他方才從心底里認為,這是值得他追隨輔佐的人。

  當下,蕭覃將陳博衍請到了書房,密議了些事情。林氏聽聞丈夫回府,尋到了書房,陳博衍便又退了出來,重新回閒月閣找蕭月白。

  蕭月白正跟幾個丫頭說話,見他回來,含笑問道“翁婿相談,可還融洽”

  陳博衍颳了一下她的鼻子,莞爾一笑“甚好。”

  正巧此刻,燕兒端了一盤點心過來,說道“前頭老太太房裡的喜鵲姐姐送了一盤蜜酥過來,叫給姑娘嘗嘗。”

  蕭月白聽了,便讓陳博衍吃點心。

  陳博衍打量了燕兒兩眼,問道“這丫頭眼生,就是你從章淑媛手裡救出來的那個”

  蕭月白笑著點了點頭。

  陳博衍亦笑道“遍京城的閨秀,獨你是個厲害的。拿著一支筆桿子討伐人,章淑媛的惡名傳的全城皆知,人人都知道章家小姐跋扈殘暴,以打人取樂。她的名聲,是再好不了了。”

  蕭月白歪著頭笑了笑,說道“事情是她自己做下的,與我什麼相干呢又不是我拉著她的手,叫她去打人。那日,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她也不怕呢。既然敢做出來,就別怕人說。”

  原來,章淑媛那日百花宴上當眾打人的事,被人傳揚開來。

  沒兩日,香刑記就在城中走俏,便有風聲說這書里寫的,就是章家的事。

  章淑媛氣的要死過去,在家哭天搶地,尋死覓活。

  她原本是訂過親了的,她舅舅吃官司,那親家意思便活動了幾分,再添上這件事忙忙的就退了親,只說不敢討這樣歹毒的媳婦進家門。

  城中人也都傳,章家小姐這般狠毒,誰人敢娶一時里,章淑媛幾乎成了夜叉轉世,修羅下凡,媒人只聽得一個章字,便將頭搖的撥浪鼓也似。

  章家無法,只得將女兒狠狠大罵了一頓,又要登門給安國公府賠禮,卻被蕭家擋了回去。

  明珠過來,替二人滿上了茶,說道“章小姐那日那般囂張跋扈,如今倒也軟了,被她家老太太、太太帶著,親自來府上,要給咱們姑娘磕頭賠罪,姑娘卻不肯見她們。”

  蕭月白拈了一塊蜜酥遞入口中,笑道“我為什麼要受她們的禮原本,她們也沒得罪我。章家想把這事大事化小,我若見了他們,受了章淑媛的禮,這事兒可就變味兒了。那就成了,章家姑娘得罪了安國公府的小姐,方才弄到滿城唾罵,親事被退的地步。那我安國公府成了什麼她打人的事就一筆勾銷了不成我才不上這個當呢”

  第90章

  陳博衍看著她那俏皮的樣子,莞爾一笑“看把你得意的,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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