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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他便等著陳博衍獻策,誰曉得這個四兒子竟然一反常態,附和起了陳恆遠。

  這節骨眼上,要他出主意想對策,他到客氣上了,擺這譜給誰瞧呢皇帝臉色陰沉,陳恆遠臉卻也拉了下來。

  他可不信這個四弟會突然來奉承自己,往常自己但凡在御前獻策,陳博衍必定百般挑刺,把自己的諷刺的體無完膚。如今,他突然一改常態來奉承自己,其中必定有詐陳博衍卻依舊面淡如水,他是有對策,這場流民之災上一世也曾有過,還在京城鬧過不小的亂子。那時候,皇帝聽信了陳恆遠的言辭,又被胡欣兒猛吹了一陣枕頭風,那維護天家威嚴的念頭占了上風,便將這些流民攆出了京城。

  然而因朝廷腐敗,賑災的糧款未能發到百姓手中,皆被那些貪官污吏貪墨了,這些災民無處安身,又被官兵驅逐,越發震怒,便結社立幫,成了一夥亂黨,在京畿一代活動。

  起初,他們還只敢劫掠尋常富戶,有了錢糧之後便日漸壯大,朝廷幾次清剿不利,終於南方叛亂之時,趁亂打進了京城,而寶祿郡主姚軟兒亦是喪命亂中。

  這起亂黨不過是一起烏合之眾,最終仍舊是被京城駐軍鎮壓了下去,但這一次叛亂卻給了周朝皇室一個重大打擊,自此民間越發動盪,直至陳博衍登上皇位,方才穩定下來。

  今生,胡欣兒已然死了,沒有人亂吹枕頭風,再有太后與母親在後面提點著,皇帝倒也沒那般容易便聽了陳恆遠的癲狂主意,餘下的事情自然便是自己的事了。

  陳恆遠濃眉忽然一揚,皮笑肉不笑道“四弟的岳父如今在外頭廣設粥棚,施捨粥飯。每日到了飯時,那菜市口人頭攢動,水泄不通。如今誰不稱讚安國公仁義,這等沽名釣譽,籠絡人心,你又虛客氣些什麼”

  陳博衍那張冷峻的臉上,這方有了那麼一絲波動。

  他轉眸看著陳恆遠,淡淡說道“太子殿下這話未免過了,安國公憂國憂民,自掏銀兩安撫災民,不曾肆擾朝廷一分一毫,如何算得上沽名釣譽有那粥棚在,不知免了多少搶盜案件。這樣一件好事,怎麼到了太子口中,成了籠絡人心再則,安國公需替誰籠絡人心”

  陳恆遠輕浮一笑,切齒道“當然是為了你,你立馬就要當人家的女婿了,這蕭家上下還不為你肝腦塗地”

  這話,他說的憤恨無比,心中卻滿是妒恨。

  從獻祥瑞案發以來,他便一路栽跟頭到現下。

  姚軟兒賣了他,胡欣兒又死了,太后也不甚待見他,他連一個能商量的人都沒有。

  後宮,幾乎就是陳博衍的囊中之物。

  宮外,又有安國公府替他收買人心。

  陳恆遠是打從心底里的恐慌著,自己這太子之位,似乎真的是不穩了。如今人人都稱讚他陳博衍才幹過人,誰還把他這個太子放在眼中甚而,太后已隱隱有意,勸皇帝改立儲君了。他聽到這風聲時,只覺的後脖子上都是冷汗,即刻招來了他的清客謀士商議此事。

  那些謀士便替他出了這個主意。

  “皇上素重顏面,如若殿下能為皇上除此憂患,皇上必定對殿下刮目相看。原本,這儲君就是殿下,改立他人並非易事,再看殿下如此能幹,自然打消了改立儲君的心思。”

  陳恆遠便依了這人的言語,今日議政之時,便將這主意講了出來。

  然而,皇帝好似並不高興,反倒還向陳博衍問計策,這豈不是嫌他主意不好,他這個太子治國無方麼陳博衍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有個高位得寵的娘,又早早尋了個好親事,萬事自有人替他謀劃,又慣會在父皇面前賣弄聰明。

  這樣一個人,真就是他的心頭刺老天,幹嘛要生個這樣的人下來陳博衍笑了笑,淡淡道“太子這話更是稀奇了,臣籠絡這人心有何用處”

  陳恆遠看著他那張笑意淺淡的臉,狹長的眸子裡儘是譏諷的意思,他一時火衝上頭,想也不想道“幫你收買人心,好助你在父皇跟前邀寵,而後唆使父皇改立你為儲君”

  這話落地,堂上死寂一片。

  眾臣無不震驚,沒料到太子竟能當眾說出這等驚世駭俗的言論來陳博衍沒有接話,只是唇角微揚。

  果不其然,一道暴喝響起“混帳”

  陳恆遠打了個寒顫,忙忙看了過去,只見皇帝怒目圓睜,正瞪著自己。

  皇帝怒斥道“難道你以為,朕是個無辨識之能的昏君,任憑別人挑唆幾句,就活動了心思”

  陳恆遠見皇帝目光如電射來,腿上一軟,就跪了下去,忙忙回道“父皇,兒臣絕無此意兒臣、兒臣只是、只是看不慣四弟的做派”

  皇帝怒道“你看不慣哪些是看不慣你四弟素來才幹過人,還是看不慣安國公為國分憂你每日裡都在心中盤算些什麼,沒有家國子民,儘是這些狡詐鬼蜮的心思你心中怕不是對你四弟嫉妒不滿已久,難怪能將這樣的混帳話宣之於口”

  陳恆遠伏在地下,瑟瑟發抖,只能說出些“兒臣不敢兒臣並無此意”等言語。

  皇帝目光越發冷厲起來,一字一句道“你身為儲君,不知為國遠謀,倒是對自己的手足兄弟視如仇敵。看來,之前太后對你的教導懲罰,還是太輕了。你,回宮去閉門思過,將禮記抄上百遍。無朕旨意,不得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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