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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博衍將胳膊輕輕抽了出來,望著姚軟兒那閃亮的眼睛,淡淡說道“我不使,是因為我沒有用暖爐的習慣。那暖爐套子,郡主還是留著自家用,便多謝郡主好意了。”

  正當此時,守門的宮人見他到來,已向裡面通傳了,打了繡著龜鶴延年的松花色灑金棉門帘子。

  陳博衍便邁步進去,獨留下姚軟兒一個人在原地呆立,啞口無言。

  陳博衍踏入東暖閣,只見堂上佛龕供著一尊鍍金的觀世音菩薩象,供桌上香花水果淨水俱全,一旁的銅鴨香爐中正裊裊吐著白煙,細品便是檀香。

  此處是太后日常禮佛的所在,此刻屋中卻是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陳博衍站了片刻,就見裡面轉出一個穿著軟黃色比甲的宮人,低聲道“四皇子裡面請,娘娘在裡面。”

  陳博衍應了一聲,隨她進去。

  穿過月洞門,果然見太后正倚著一方蜜合色綢緞織金軟枕,歪在羅漢床上。地下,一宮人跪著,拿了美人錘替她輕輕捶腿。

  太后已很有了些歲數,眼角與口唇處,魚尾紋遍布,然而因著保養得宜,皮膚依舊白淨細膩,身材也還勻稱,倒可瞧出她年輕的時候,是一位風姿綽約的美人。

  太后額上戴著歲寒四君子抹額,高高的髮髻上插著九鳳銜珠釵,珠子垂了下來,微微的晃著。兩個豐潤的腕子,一隻戴著一串黃瑪瑙手釧,一隻則是羊脂玉手鐲,都是潤澤光亮的上好料子。

  陳博衍上前,俯身行禮問安“孫兒見過老祖宗,給老祖宗請安。”

  太后正閉目養神,聞聽此語,也沒睜眼,只淡淡說道“琉璃,給四皇子放座。”

  話音落,那叫琉璃的宮人,搬了一張雞翅木方凳來放下。

  陳博衍謝過,便掀衣坐下。

  太后倒不及說別的,先問道“卻才聽見,你在外頭,同軟兒說些什麼”

  陳博衍心裡掂量著,也情知姚軟兒在京中的尷尬處境,便替她遮掩了,說道“沒什麼,只是前些日子寶祿郡主病了,有些時候不見,所以說了幾句閒話。她問我今日出宮做什麼去的,我如實告訴了她。”

  太后嘴角微微一勾,說道“這丫頭大了,難免有些念頭了。你是訂過親的人,遠著她也好。”

  陳博衍便答道“老祖宗這個放心,孫兒知道分寸。郡主大了,男女有別,平日裡也並不見她。”

  太后似是滿意,笑了一笑,又問道“出宮見你母親去了她幾時回來”

  陳博衍說道“回老祖宗的話,孫兒是才見了母親,母親那邊已收拾上了,大約這兩日就要回宮了。待回了宮,母親必定親來給老祖宗磕頭謝恩。”

  太后仿佛來了興致,她睜眼坐起,揮退了捶腿的宮人,說道“哀家,倒也不用她這般孝敬。然而,她也該回宮,管管這些事了。到底,她是淑妃,不是底下那不成器的。宮中無有皇后,她是四妃之一,該擔起這個責任。”

  周朝宮廷,一後四妃,分別為貴淑賢德。

  除卻皇后是後宮至尊,總管一切事務,那具體的分項,則由四妃分擔管轄。

  大周后宮晉升,並不看產子或恩寵,而是看其身在其位,分內之責完成的如何,以及年份長久。如此,既防了狐媚惑主,也保了後宮的穩定安泰。

  淑妃當初,也是在婕妤、昭儀的位置上熬了幾年,因才幹出眾,頗受皇后與太后的賞識,才升到了現下這個位置。

  如今,孝靖皇后病逝,四妃上唯有兩人,賢妃身子不好,常年有病,干不得事,後宮的事務除卻太后總領,詳細便由淑妃管轄。

  淑妃總領宮務以來,倒是四平八穩,她處事有方,賞罰分明,宮裡人無不信服。

  可自從出了個胡欣兒,一切便都亂了起來。

  陳博衍曉得太后所說,停了片刻,便順話說道“老祖宗說的是,然而如今的態勢,母親即便回來,怕也出不得力。”

  太后看著他,眼角微挑,摸了摸腕子上的瑪瑙手釧,說道“哀家知道你的意思,然而總躲著也不是個法子。宮裡,不能任由這等奸邪之人興風作浪、胡作非為”

  陳博衍聽得太后口氣隱隱含怒,便靜默不言。

  果然,太后又道“這為後為妃,比不得尋常人家的妻妾。即便是平頭百姓家裡的妻妾,也總以家中和睦興旺為要,何況她們繁衍子嗣,開枝散葉,服侍皇帝,雖也都要緊,但更為重要的是不能任著皇帝的性子來,能時不時的提點一二,仔細打理宮廷,穩定內帷,解皇帝的後顧之憂。這一昧的以姿色聲樂來取悅於人博得恩寵,真是娼婦所為”

  太后這一番話,說的極狠厲極重,陳博衍卻知,她指的是前兩日發生過的一件荒唐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兒是初四啦

  誰是第四個寶寶

  第41章

  陳博衍依舊沒有接話,那件事卻不是他這個晚輩可以插口的。

  太后端起一旁的描金五彩瓷小蓋碗,竟一氣兒喝了半碗的茶水,將茶碗重重的撂在桌上,茶水濺了些許出來。一旁侍立的宮人,又趕忙給添上了。

  太后緩了緩,方才又斥道“這胡氏,與孝靖皇后也是同出一脈,一個府邸養出來的女兒,心性品格竟是一個天一個地。胡氏,為了自己恩寵,竟然無視宮廷法紀,不顧皇帝龍庭,穢亂宮廷,使出那等下三濫的手段來,這等人竟然還妄想爬上貴妃的位子,她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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