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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氏看了她一眼,笑道“往日,你可說不出來這樣的話。”

  李氏悵然一笑,點頭說道“那天月兒過來,跟我說了許多話,我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我不是沒有敬著她讓著她,然而這些年越發敬出個祖宗來了。這同是一樣的人,我憑什麼受她的氣,她的磨折於是,我便想著不如試上一試,便是不成也要叫她知道,我們三房不是好揉捏的。倒沒想到老太太竟然發了那麼大的脾氣,我也嚇了一跳的。”

  林氏卻又發了會兒呆,半晌才淡淡說道“老太太,也未必不知道這裡頭的事。你把心放寬些,她做下的孽實在太多了。”

  妯娌兩個說了幾句家常話,林氏話鋒一轉,問到蕭柔的親事上去了“柔丫頭眼見著越發大了,這交新年就要十八了這親事,可得抓緊了。她不比月兒,打小定下的親,到時候嫁了就是。何況,這月兒明年下半年也要出閣了。她們雖說是堂姊妹,不計較這些規矩,但一個女孩兒家,到底也是不好。”

  李氏聽聞此言,頓時眼圈便紅了,鼻子酸澀,抽噎道“嫂子說的道理,我哪裡不明白然而這自從我家老爺不在了,哪有個像樣的親事到門上來呢以往那些人不必提了,一個個都沒影兒了。這再找上門來的,都是些不成器的東西。柔兒嫁給那樣的人,真正是糟蹋了。”

  林氏聽著,也深知這裡面的難處。

  自從蕭勁過世,那再找上門來的媒人,便都是些破落戶,酒肉之徒。

  雖說蕭柔還是安國公的侄女兒,然而這隔了一層,那就不一樣了。蕭家還拿她當千金小姐看待,在外人眼裡,那已是落魄的鳳凰了。

  林氏為難,一時卻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只得尋了泛泛的話,勸慰了李氏。

  蕭月白和蕭柔在離間裡,貼著牆壁聽了半日,才躡著步子走開。

  兩人走到白玉棋盤子前,蕭柔便說道“有日子不下棋了,咱們對一局”

  蕭月白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姊妹兩個相對而坐,蕭柔是姐姐,照舊是她執了黑子。

  兩人下了半日,黑白子在棋盤上膠著廝殺的甚是激烈。

  蕭柔說道“你今兒這一局,是提前就預料好的”

  蕭月白看著棋局,思量著,說道“只是沒想到能這樣順利。”

  蕭柔便笑“你倒是狠,沒有你那一句話送她走,老太太也未必惱怒到要休了她。”

  蕭月白落下一塊白子,淡淡說道“既要落井下石,那砸人不死,就要反受其害了。”

  蕭柔聽著,不由抬眼看著她,說道“月兒,我覺著你好似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樣了。”

  蕭月白淺淺一笑,說道“柔姐姐,這一次咱們一定都要好好的。”

  蕭柔覺得這話怪異,但又說不出什麼來。

  蕭月白又笑道“柔姐姐,方才我娘同三嬸兒的話,你心裡什麼意思”

  蕭柔微微有些不自在了,說道“什麼意思我能有什麼意思那酒肉之徒,我是斷然不嫁的。實在不成,等母親百年之後,我就把這頭髮剃了,到南安寺里當姑子去,也是乾乾淨淨的一世”

  蕭月白卻抿嘴一笑,說道“柔姐姐,你嘴硬,我可不信。你那心裡裝著人呢,我說的是不是”

  蕭柔方寸一亂,便下錯了一子,被蕭月白吃去了好多,她說道“你亂說什麼呢,我心裡可沒什麼人。哪裡像你,打小就把你那博衍哥哥裝起來了。一年大節小慶又或他的生辰,你總惦記著繡個扇套,做個錢袋子,偏又不好意思送過去,就在家裡急的哭鼻子,我就不笑話你了”

  蕭月白看她揭了自己的短,倒也不生氣,便將袖裡放著的花樣子拿了出來,說道“既這麼說,那這是什麼”

  蕭柔看見那花樣,俏臉微微一紅,強說道“你拿這個做什麼那是我自家要用的,又怎麼了”

  蕭月白一笑,說道“你自家用的這藏青色的料子,哪裡是你用的還有這上面的花樣,雖說是喜鵲登枝,但你繡的這喜鵲,翅子是揚起來的,身子也雄健許多,這能是姑娘家用的花樣”

  蕭柔被擠兌的急了,竟有些張口結舌起來“那、那我就是喜歡這個顏色的料子、就是想要個雄健的喜鵲花樣,那又怎麼啦”

  蕭月白看她惱起來了,便收了戲謔的樣子,連忙勸道“柔姐姐,我跟你說笑呢,你別生氣。這喜鵲的翅子,我昨兒已看了,裡面有幾處你空一針補兩針,比之前一昧的界線倒更像些。”說著,便一一講給蕭柔聽。

  蕭柔聽明白了,臉上擰起來的神色逐漸化開了。想起之前蕭月白替她出氣整治蔣氏,又耐心跟她講這針黹繡法,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便說道“月兒,我心裡有些燥,所以說話過了些,你別往心裡去。”

  蕭月白笑了笑,說道“咱們之間,還用的著說這個麼然而,柔姐姐,這件事你到底怎麼想的呢出家做姑子,那總是不成的。再說”她心中靈光一閃,低低問道“這花樣子,怕不是要送給周楓大哥的罷”

  周楓是陳博衍的表弟,兩個人時常在一起,因而蕭月白和蕭柔倒也見過他幾面。

  周楓外形粗獷高大,看在這中原閨秀的眼裡,頗有那麼幾分怕人,性子又烈,時常鬧出打架的消息。他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偏偏在蕭柔面前經常被她嘲的抬不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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