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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母被氣的全身發顫,她指著蔣氏,哆嗦道“你們都聽聽,她滿嘴裡胡謅的都是些什麼那賤婢設計誣陷主子,莫不是還要把她收到房中封個姨娘不成三房的明瓦壞了多少日子,你辛苦掌家怎麼不見人去修理,定要你大老爺開口你當的這是什麼家,這又是誰教的規矩,敢這等跟婆母說話”

  蔣氏到了這會兒,卻是豁出去了,越發大聲嚷叫起來。

  甄母當了這些年的老祖宗,還沒被兒孫晚輩這等頂過嘴,本就是個火爆的脾氣,又上了年歲,那火大傷肝是最受不住的,一口氣提不上來,臉眼見著就白了。

  蕭月白率先看出來,慌忙丟下盞子,扶著甄母的胳膊,說道“祖母,您怎麼了”

  甄母大喘著氣,指著蔣氏,只是說不出話來。

  滿堂的人頓時都亂了,又高喊著叫請大夫的,又去端熱湯的,還有張羅著往屋裡抬的。

  唯獨蕭月白,和她祖母親近,對甄母素日裡那些毛病一概熟知,清了清嗓子說道“都別忙,喜鵲先去房裡,開那獸首描金小櫥,把那瓶天王補心丹倒三粒出來,拿溫水化了,餵給老太太吃。”

  喜鵲立刻跑著去了,少頃端著一隻青瓷碗回來。

  林氏接了過去,慢慢餵給了甄母。

  甄母吃了那藥,果然緩了過來,臉上逐漸有了血色。

  她睜了眼睛,一雙鷹般的眸子,狠厲的瞪著蔣氏。

  蔣氏曉得自己闖了禍,早已縮到了牆角里,這會兒見甄母緩過氣來,心中石頭才落地,卻又被甄母這般盯著,心頓時又揪了起來。

  甄母指著蔣氏,厲聲道“我蕭家,沒有這等刁潑撒賴的兒媳”

  作者有話要說 初一吉祥,誰是第一

  第38章

  甄母這話落地,堂上頓時鴉雀無聲。

  蔣氏更是傻了,竟而沒明白過來,甄母到底在說什麼。

  甄母吃了藥,已然緩了過來,她盯著蔣氏,眉梢微微的抽動著,擲地有聲道“我蕭家是清淨守禮的人家,門第不敢說高,但也是詩書傳家,實在容不得這等潑悍攪家的媳婦兒。蔣氏,你暫且回家去,叫你的父親或者你們蔣氏的族長,過府說話罷。”

  蔣氏這下真正呆了,她靜了片刻,忽然咧嘴大哭起來“老太太,你這是要休了我”

  甄母冷笑“我看你自打進了我蕭家的門,這些年來總是心不寧,隔三差五就要鬧上一通,可見你是不願當我們蕭家的兒媳。我們蕭家廟小,容不下蔣家的大小姐。你也不要在這裡哭鬧,回房去收拾了,先回娘家罷。餘下的事情,我便只和你蔣家的主事之人談了。”

  蔣氏只顧著一時痛快,沒曾想到,甄母竟然發了狠心,要將她休逐回娘家。她已是這個年歲的人了,兒子都已長大,再被休棄,且不說丟不丟得起這個臉面,便是晚年的生活,也要沒了依靠。

  她一想到那晚景淒涼的慘狀,便再也硬不起來了,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下,啼哭哀嚎起來“老太太,您不能把我休了啊。我已是一把年紀的人了,若是被攆回了娘家,那娘家的兄嫂,哪裡容得下我我便是沒有活路了您就看在我這些年來,生養了可為的份上,沒有功勞總有苦勞,饒恕了兒媳這一遭罷”說著,便磕下頭去,連聲說道“我再也不敢了,求老祖宗饒恕。”

  甄母卻笑“你替我們蕭家生了個孫兒不假,然而養而不教,那還不如不養。可為如今這個心性做派,我還在頭疼如何教導,你竟還當件功勞抬出來說”說著,她揮了揮手,淡淡說道“我不耐煩你這麼吵鬧,地下涼天又冷,你還是起來。免得明兒坐下病來,又走不成了。”

  蔣氏見甄母竟是下了狠心,心中恐慌,她曉得這老太太素來是說得出做得到的脾氣,不由嚎啕大哭起來,咚咚的磕著頭。

  哭了片刻,她忽然想起來什麼,又爬到林氏與蕭月白跟前,哀求道“大嫂,嫂子,老太太素來看重你,求你在老太太面前說上一句半句的罷。都怪弟妹昏了頭,胡說八道衝撞了嫂子,你可千萬別跟我這渾人一般見識。”求了半日林氏,見沒個動靜,又轉去求蕭月白“好月兒,老太太一向疼你的,你在老太太跟前替嬸子說句好話罷。就說,看在嬸子這把子年紀的份上,饒了嬸子這一遭。”

  蕭月白冷眼看著蔣氏,那啼哭哀嚎的神態,同夢裡那逼迫自己打胎、逼迫自己進宮的猙獰嘴臉,來回交替閃現著。

  迫害了她一家的人,的確是陳恆遠與胡欣兒,然而蔣氏推波助瀾、助紂為虐也一樣的功不可沒。

  之前,她始終以為那只是一場夢境,是老天給她的預警,那些事情並沒有發生過。然而,如今她知道了,蔣氏是真的禍害過她,也是真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蕭月白生性溫和恬靜,鮮少有什麼激烈的情緒,然而對於蔣氏,這個親手墮下她骨肉的劊子手,她從心底里的憎恨著。

  這恨意,深刻在骨髓里。再度見到這蔣氏,她的心就如一鍋開始般的沸騰著。

  這蔣氏,眼下竟然還求自己去為她說話真真是個笑話

  別瞧她這會兒哭的可憐,一旦得了勢,那便什麼狠毒的事都做得出來。似蔣氏這等小人,只能永生永世的牢牢壓在底下,決不能給她一星半點的翻身餘地。她不會記得人對她的恩惠,也不會有半分憐憫寬容之心,那窄心眼兒里便只有她蔣氏、她二房的榮華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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