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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博衍淺笑道“天不早了,我需得趕著宮門未關回去。”

  兩個人說了幾句話,就聽那屋裡蔣氏越罵越不像話,倒是不曾聽見蕭覃與林氏兩口子的聲音。

  蕭月白便有些站不住了,只想儘快過去瞧瞧。

  陳博衍看出來,便說道“你去罷,若有事,打發人到宮門那兒往裡送個信兒就好。不成,使人告訴娘也好。”

  蕭月白倒沒多想,只應了下來。

  她抬起頭看著陳博衍,幾片雪花自屋檐飄下,落在他的發上。他背光而立,俊逸的面容變得不甚分明,唯有那雙眼睛明亮依舊,在這寒冬裡帶來了暖意。

  陳博衍卻瞧見了她腕子上戴著的那串碎金八寶明珠手釧,正閃著微弱的光澤,他心念微動,想起了什麼,便說道“這幅手釧不若就給了我罷,回去我找好的南珠,再穿給你。”

  蕭月白不明所以,問道“這是女人戴的飾物,四爺要去做什麼使”口裡說著,還是將手釧抹了下來,遞給他。

  陳博衍接了過去,蕭月白卻有幾分不放心起來,添了一句“你拿去做什麼都好,只別又送了人,或者拆了去給什么女人鑲嵌什麼戴,我知道了,我要生氣的。”

  她曉得如今京中有這等風氣,一些女子問心儀的男人討了飾件回去,拆開來將珠子或碎金嵌別的什麼自己戴,格外有一段風月旖旎的心思在裡頭。

  雖說陳博衍以往是沒這段毛病的,但誰知道他討這手釧去做什麼呢陳博衍淺淺一笑“我留著,做個信物。”

  看著男人眸子裡的笑意,蕭月白的臉騰的一下便紅了。

  兩個人說了幾句話,陳博衍怕她多有尷尬,便先去了。

  蕭月白這方轉了步子,往母親房裡去。

  走到門上,林氏一向用著丫鬟碧璽正在門外守著,見了她忙擺手“二太太正在裡頭發瘋,姑娘還是等會兒再來。”

  蕭月白卻笑笑“就為這個來的呢。”

  碧璽頗有幾分納罕,但還是打了帘子起來。

  蕭月白邁步入內,才進去果然見二嬸蔣氏立在屋子中間,臉上涕淚橫流,嘴裡哭哭啼啼喃喃訥訥罵個不休。

  林氏與蕭覃都在太師椅上坐,各自一臉冷漠,靜默不言。

  林氏見蕭月白進來,這方說道“月兒怎麼來了等到時候了,自然過去喊你。”

  蕭月白淺笑著上前,說道“那邊都收拾好了,我待著也沒有意思,所以過來找爹爹和娘親。”說著,便走上前去偎依著母親站了。

  林氏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影,拍了拍她的手,輕輕說道“爹和娘正同二太太說話,你先到裡屋去坐會兒。”

  蕭月白還未開口,蔣氏便忙不迭的嚷道“怎麼,怕叫小輩聽見沒臉的事你們都做下了,還怕叫女兒聽見”

  林氏沒有接話,甚而也不曾拿正眼看她的,只是吩咐紅玉道“盛玉露茶葉的罐子還沒收起來,去沏一碗給姑娘。”話落,便拉著女兒在身旁坐了。

  蔣氏看了她這幅做派,只覺得滿心說不出來的難受。林氏對她,從來是這樣,不看她不理她,也不接她的話,任憑自己怎麼鬧嚷,都視若無睹。

  她明白,林氏這是打從心底里的看不起她,這是一種至極的輕蔑。

  從蔣氏踏進安國公府的門檻起,她便覺得這林氏從來就沒有看得起她過。

  也不獨林氏,她的婆婆老太太甄母,也沒給過她幾分好臉色。好容易熬到她自己也有了兒子,兒子也大了,竟連兒子也更畏怯長房一些,對她這個親娘便少了一份敬畏。

  憑什麼,不就是她的出身比林氏低些這同是蕭家的媳婦,只為了個出身,她就要處處矮林氏一頭,什麼道理想到這兒,蔣氏不由悲從中來,她這些年受的氣,便都在今天,在蕭可為與慧心這件事上發作了出啦。

  她兩眼淚流,啼哭道“你們長房,這麼多年來欺壓我們二房,如今還干出這樣的事來,你們真是好狠毒的心腸啊我們二房的事,你們憑什麼自作主張你們平白給我們認下個尼姑兒媳,這不是叫滿京城的人,都來瞧我們的笑話你們長房的人,憑什麼來替我們二房做主”

  林氏沒有看她,只是逕自端起一旁的青瓷茶碗,輕輕啜了一口,又放下。

  原本,她是把蔣氏這一出當戲看的,等蔣氏鬧累了,再有話說。

  但有女兒在,她便不願再讓蔣氏撒潑下去,這麼些年來她一向把蔣氏當個玩笑,即便到了眼下都有了年歲,也並未將她放在眼中。

  然而她尚未開口,蕭覃卻已先呵斥道“你鬧夠了沒”

  蔣氏冷不丁的被蕭覃這麼一喝,猛地打了個哆嗦,餘下那些哭號盡數都咽了下去,竟如噎住了一般,頓時啞了。

  蕭覃斥道“這說的都是些什麼混帳話,難道今日這件事是我們長房搓弄出來的這若不是你兒子不爭氣,竟然下作到去擺弄出家人,又怎能鬧出這樣的齷齪事來又若非你沉不住氣,定要撒潑渾鬧,敗壞我國公府的家聲,我又何必要大太太出面去處置平日裡也不知怎麼教誨的侄兒,才能行出這樣的事來。如今,竟還有臉來鬧”

  蔣氏先是呆了一呆,她倒是沒想到林氏未先開口,反倒是這蕭覃來呵斥她。

  安國公府,男掌外女主內,只要女人不捅破了天,男人是不管內宅的事的。今日,蕭覃竟然為了林氏,破了這個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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