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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恆遠目呲欲裂,赤紅著兩眼,瘋了一樣的向她吼叫,質問她老四難道就那麼好,值得她將身家性命都賭在他身上?!

  蕭月白卻只是笑,她笑得花枝亂顫,淚花滿眼,而後掉轉了簪子,捅進了自己的喉嚨里。

  夜風來襲,蕭月白閉上了眼眸,任憑刺骨的寒風吹在自己的臉上。

  喉嚨好像很痛,肚子也好像很痛,這些並不真實存在的疼痛,一點點的啃噬著她。

  蕭月白搖了搖頭,甩開這些困擾她的思緒,重新睜開了眼眸。

  院中月色深深,夜冷如冰,映在蕭月白的眼底也是一片冰冷。

  夢裡的事是不是真的,她並不全然清楚,但她絕不肯讓那些事在現實里上演。

  那些苦,她不肯吃。那些痛,她也不想受。

  她安國公府世代忠良,她的父母為人慈善,無論如何也不該落到這般下場!

  至於陳博衍,夢裡她沒有等來他的疼愛,夢醒來她也不打算要了。

  模糊之中,後來他好似真的回了京,風□□派,前呼後擁,但這些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了。

  她和她的孩子,都已經死去了。這場夢太過真實,她不敢不當真。

  蕭月白覺得,這一切不幸的根源,都在陳博衍身上。既然如此,只要割斷了同他的聯繫,興許就能免於一難。

  雖然不知到底會如何,但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蕭月白的心裡忽然冒出來一個念頭:退親。

  儘管安國公府同淑妃關係密切不是一日兩日,但有這一層姻親關係在,總還是冒險的。

  橫豎陳博衍也不喜歡她,白日裡他一反常態的親昵到底因為什麼,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一個從小到大都沒有正眼看過她的男人,怎麼會一夕之間就喜歡她了?

  而夢裡,他會抱她,大約也還是因為那淒涼的處境,人在這種境況里,總會想要尋求安慰。

  蕭月白並不恨他,但她怨他。

  既然做不到,為什麼要給她希望呢?

  至於她自己對於陳博衍到底是怎樣的心情,她不願深思。

  她在窗畔停留了片刻,直至身子被風吹到冰冷僵硬,方才關了窗子,重回床畔睡下。

  翌日清晨,蕭月白才醒來便覺得頭疼欲裂,身子發沉,雖然裹著厚厚的被子,卻還是一陣陣的發冷。

  她想摸摸自己的額頭,卻覺得胳膊沉到抬不起來,不由囈語了一聲。

  明珠在外頭聽見聲響,連忙過來,打起床帳一瞧,只見蕭月白那張精巧的小臉燒的紅彤彤的,頓時吃了一驚。她探手過去,在蕭月白額頭試了一下,又連忙縮回手去,口裡說道:“好燙!好好的,姑娘怎麼又燒起來了?”

  言語著,她叫來琳琅:“你在這裡守著姑娘,我去告訴太太!”

  蕭月白躺在床上,人雖燒的昏沉,心裡卻還明白,她出聲叫住了明珠:“你在這裡,讓琳琅去。”

  明珠不明所以,還是依著姑娘的吩咐留了下來。

  蕭月白側了身,向她低聲道:“今兒府里要打發人來送香火銀子,若沒錯,該是程嬤嬤來。你去主持那兒,把她喊來。悄悄兒的,別叫王姑姑知道了。”

  明珠這方醒悟過來,這是昨兒姑娘交代過的事情,沒想到今日她病得這樣厲害,竟還記得。

  她微微猶豫了一下,將外頭守著的兩個小丫頭子叫來仔細叮囑了幾句,方才披了衣裳出去。

  明珠一路走到主持的住處,程嬤嬤果然在,正同著主持吃茶閒講。

  明珠一見了程嬤嬤,當即說道:“嬤嬤,姑娘又病了,您老快去瞧瞧罷。”

  這程嬤嬤原是蕭月白的奶母,可算是看著蕭月白長起來的,等她大了,她才到蕭老太太甄母那兒去領了個差事。

  然而蕭月白卻還是她心頭的疙瘩肉,有個風吹草動,她便比誰都焦急。

  一聽這消息,程嬤嬤騰的一下便站了起來,嘴裡說道:“姑娘又病了?!昨兒不是送信來說,姑娘已大安了麼?!老太太聽說了,還歡喜的多吃了一碗粥呢!”言語著,竟也不及向主持告辭,抬起步子向外走去。

  明珠倒沒忘了禮數,朝著主持微微福了福身子,方才急急跟了上去。

  這南安寺主持水月,是個年近四旬左右的尼姑,生的眉清目秀,皮色白淨,做這一方主持,憑的不是佛法精通,卻是精通人情世故,長袖善舞。

  她聽聞這個消息,手裡轉著楠木念珠,長聲呼道:“慧心!”

  話音落地,隔間走來一名青年尼姑,恭敬問道:“主持有何吩咐?”

  水月道:“適才聽聞,蕭家小姐又病下了。待會兒,你替本座去慰問一二。”

  那慧心眉宇微動,輕輕道了一聲是。

  程嬤嬤急匆匆的朝著蕭月白住處走去,一路上一疊聲的問著明珠,姑娘怎麼又病下了,怎麼不仔細服侍云云。

  明珠還記得昨兒蕭月白的交代,便將她昨日在園中扭傷腳踝的事說了,又道:“不知是不是因這傷,今兒早起,姑娘就燒的厲害。”

  程嬤嬤啊呀了一聲,一跺腳大步走去。

  來到蕭月白的房裡,琳琅去請太太竟還沒回來,屋裡只得幾個小丫頭守著。

  程嬤嬤是府中老人,又是蕭月白的乳母,也不必通報,徑直就進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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