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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妃被貶,四皇子陳博衍自也不受皇帝待見,常被排擠。蕭家與淑妃有子女這一層姻親關係在,往日又走動頻繁,便分外惹眼。

  國公府中,二房時常攛掇著老太太甄母強迫長房退了這門親事。

  然而甄母為人極重信義,安國公蕭覃與林氏也不肯退親。

  落後,不知為何,京中忽然傳聞陳博衍有不臣之心,意欲謀權篡位,安國公府與他有姻親,自然脫不了干係。

  蕭月白猶記得,那夢裡父親被逼自刎,母親在南安寺中觸柱而亡,祖母一氣病倒,而自己則被送入宮中的悽慘情形。

  夢中的驚恐和絕望,眼下想來,竟如親身經歷,就如同真正發生過一樣。

  而這一切的開端,便就是這場胡欣兒安排的獻祥瑞!

  蕭月白木怔怔的坐著,只覺得背脊上漫過一陣惡寒。

  淑妃同林氏說了幾句家常閒話,不經意瞥見蕭月白坐在那裡出神,精巧的小臉木木呆呆,倒像只被雷驚了的小貓,只顧發起怔來,不覺又愛又憐,心中喜歡得緊,遂向林氏笑言:“你瞧月兒,發呆不知道想什麼呢。”

  林氏也看著女兒,目光里滿是溫柔的寵溺,她頷首嘆道:“我這一世,養了兩個孩子,唯獨這個女兒是我的心肝寶貝。這場病,真是把我嚇著了。若她怎麼樣了,我也不要活了。”

  淑妃笑了笑:“瞧你這話說的,把你家老大兒子放在哪兒?”

  林氏臉色略微沉了一下,有幾分嗔怪道:“那個混小子,是專一站在他爹那頭的。”這口吻里,卻有了些撒嬌埋怨的味道。

  淑妃聽在耳中,不由又是一笑,帶了幾分無奈,搖頭嘆息道:“你嘴上這樣說,然則能叫你這樣任性埋怨,足見你在夫家的日子順遂了。不然,可有你哭的時候呢。”

  林氏聽她又說起這個,有些生氣了,斥道:“才說過,你又來。這分明是他無禮,怎麼倒算起我的帳來了?!”

  淑妃卻嘆息道:“這還是讓你家國公爺給寵的了,不然你會說出這等話來?這世風日下的,哪家的老爺不養著一屋子的侍妾丫頭?獨你家國公爺是個例外,這麼些年了屋裡就你一個。其實那件事算的了什麼,擱別人家裡早就抿了過去。偏生你不依,你要鬧,你夫家倒也容著你鬧,這可不是他寵的你慣得你麼?”

  林氏聽著,心裡倒不服氣起來,冷笑了一聲:“怎麼,莫不是我還要謝他的恩典不成?!”說著,點頭道:“這麼些年就我一個,到了這會子卻忍不得了。中秋佳節,就那麼大喇喇的跟婢女光身兒睡在花園子涼亭里,叫闔家子大小都瞧見,可見這些年真是把他給熬壞了。我不在家,不是正好趁了他的心?沒人礙著他了,他可算能好好的儘儘興了!”嘴上說著,心裡卻跟被什麼戳了一樣,絞痛起來,不覺銀牙一咬,那淚花就浮了上來。

  淑妃見狀,只得截住了話頭:“我不過隨口這麼一講,你不愛聽,那就再不提了。你且把心放寬些,安國公這些年來對你如何,你也看在眼中,料來他也不肯差了。”說著,便轉了話題笑道:“說起來,月兒也大了,什麼時候替他們把婚事辦了?我可是,等不及要這兒媳婦進門了呢。”

  林氏見她提起女兒的婚事來,方才將那番心事都住了,說道:“孝靖皇后的孝期,可還有三個月吶。如今雖說不講究那麼多了,但到底還是避避嫌的好。免得叫那起爛嘴拔舌的,又去宮裡給你戳是非。”

  淑妃便笑道:“那就往後挪挪,放下半年也好。”說著,便含笑問蕭月白道:“明年下半年,就娶你過門,月兒說好不好?”

  蕭月白滿心亂糟糟的,全不曾將兩位長輩適才的話聽進去,也就木木的,沒有言語。

  淑妃瞧著,只當她害羞,便笑道:“月兒羞了,不肯說話呢。”

  林氏看在眼裡,也跟著笑了。

  這兩個孩子的婚事,是打小就定下來的。為著將來成配,兩家大人也沒少讓他們親近。淑妃還在宮裡時,林氏進宮瞧她,常帶了蕭月白一道去。

  在兩家長輩的眼中,這門婚事已該是水到渠成了。

  蕭月白不及多想,脫口便道:“姨媽能不能,不回宮去?”

  淑妃與林氏各自訝然,都沒想到她半日沒有言語,一張口竟然說的是這個。

  淑妃先自笑了:“月兒想是捨不得我?你放心,即便我回了宮,你也能跟著你母親一道進宮來瞧姨媽呀。再說了,等你過了門,咱們就是一家人了,還愁沒見面的日子?怕是,見煩了的時候也是有的呢。”

  蕭月白滿心的煩亂,不知如何去講這件事。

  即便將自己的夢和盤托出,這虛無縹緲、怪力亂神的故事,淑妃也未必會去信。

  再則,淑妃生性強勢,平生最不服輸,若聽說了這件事,只怕還要故意去碰上一碰。

  蕭月白不知該如何是好,在那場夢裡,獻祥瑞便是萬般的開端,她只想躲避開去。

  縱然只是一場夢,但夢裡的情形未免過於真切,而獻祥瑞這事又真實的發生在眼前,她已然不敢將這隻當作一場虛無的夢境。

  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或許,這所謂的夢,竟是老天給她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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