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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她而言,那不是丟人觀眼,是自在。”

  “別說了!我們有過君子協議,你幫我找回女兒,我助你重頑姚家。觀在來跟我說這些算什麼?後

  悔了?”     廠

  “將軍大人,看來不太明白自己處境的人是你。倘若我想拋開一切帶她走,恐怕以我爹觀在的個性也不會有意見,至於姚盪……你說她會選擇留下還是跟著我?”

  “是嗎?那如果我讓她知道你當初連夜離開琉陽,分明可以帶上她,卻故意選擇將她留下用以牽制蘇步欽,她還會信任你這個四哥嗎?”

  “……我相信,她會明白我的無奈。”

  見硬的行不通,何將軍只能改用軟的,姿態也比之前放低了不少,“姚四爺,你這又是何必呢?你要姚盪,這我知道,老夫也答應過你,時機成熟就跟聖上開口要求賜婚。我這閨女雖說是認租歸宗了,可早晚還不都是你們姚家的人?”

  這番對話,毫無錯漏地傳進廳堂外的姚盪耳才。

  即便很多事早就聽步步高提過,可當四哥親口承認的時候,一字一句帶給她的衝擊,仍是不容小覷的。她甚至忘了蘇步欽還在一旁,腳底如同生了根,寸步難移。這樣的人生末免也太大起大落了,要她怎麼在短短几月間,去接連接受那麼多的變故。

  等她逐漸領會到那些話里的意思,只覺得全身發軟,任由身體癱倒,很想就此睡去,再也不要醒來。這骯髒的世界,有誰還像她這樣蠢到去在意真心。

  “原來他是你爹。”蘇生欽沒讓她倒下,撐住了她的身子,揪著眉心問道。

  “……很好笑是不是?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淑雨。”在親爹眼裡,除了幫忙攀附權貴,就沒有了其他價值。

  “淑雨?呵,何大將軍和冷亟相比起來,差遠了。”

  “還不是都一樣,眼裡只有利益。”她冷哼出嘲諷。

  “你誤會了,冷亟相是忠臣,一心為國,他之所以想要除掉姚家,也是因為你爹自視甚高,視皇權為無物。他知道官場如戰場,怕自己有什麼意外,所以才托我照顧冷姑娘,僅此而已。”如果冷亟相如同這位何將軍一樣,他同冷家也不會走得那麼近,為了除去佞臣,而放任jian臣上位,這顯然是得不償失的事。

  “那你和淑雨……”從來就沒有外界想像的那層關係?他只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所以當初淑雨才會理直氣壯地質問他說“你答應過我爹會好好照顧我”?可為什麼這些誤會從前他都不說?“你之前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寧願讓人家誤會你靠女人?”

  “你從來沒問過,我以為你並不在乎。”

  “我……”她在乎,在乎極了。可這些話一旦在心裡藏久了,及而說不出口了,何況在這種時候,她哪裡有談情說愛的心情。想著,姚盪頗為生硬地拉開了話題,“你的關注焦點好奇怪,你該在意的難道不是四哥利用我牽制你的事嗎?”

  “不在意,早就猜到了。”這並不難猜。姚寅是什麼人,當時的姚家仍末敗落,以姚家四爺的名號想要在琉陽城裡找個人,還是大名鼎鼎的姚盪,並非難事,縱然是被藏在了太子府,他要是想,仍然有能耐將她帶走,可他沒有。

  對蘇步欽而言,這是個心思太過鎮密的對手,甚至連他的感情都把握得分毫不差。

  當日姚盪若是被帶走,他會瘋,會失去控制,對姚家非但不會手軟,還會變本加厲。

  “為什麼?”姚盪轉過頭,是在知道這個男人的本性後,頭一次這般認真地打量他。

  “因為他很清楚,就算我手握重權,權傾朝野,你永遠都是我的弱點。”

  “誰問你這個了。”她的確沒想問,因為多少有些看明白了,“我是說你為什麼猜到了,不告訴我。”

  “你不知道會更好。”蘇步欽本打算永遠不挺及此事,至少能讓她活得開心,看不見人心的險惡。

  “是嗎?”的確,如果什麼都不知道,她會像以前一樣,堅持認定身邊每一個人都對她很好。

  “觀在,是不是該輪到你給我個解釋了?”

  “什麼?”

  他別過頭,艱澀地問道:“你打算嫁給姚寅?”

  “我……”,她可以說自己完全不知情嗎?這種聽起來天衣無fèng的安排,身為當事者的她,卻從末被人告知過。

  “好了,不用回答了。”他不想知道答案,也不在乎。

  因為,不管答案如何,他的反映都是不變的。

  “喂!你做什麼?你答應過我不進去的!”姚盪眼睜睜地看著他話音沒落就朝著廳堂圭去。

  那種任是誰也攔不住的氣勢,讓她不敢想像接下來的畫面。

  “何將軍,最近可好?”

  當這道招呼聲響起時,廳堂里的人著實詫異了許久。所有的猜想與不確定,在見到了門邊那頭霜白的刺目發色後,都有了答案。

  “蘇……八皇子,您怎麼會在這?”最先回神的是何將軍,神情間滿是愕然。

  “你很不想見到我嗎?”不是客套也不是寒暄,蘇步欽的開場白,帶著濃濃的挑釁意味,“聽說你是她爹?那麻煩你聽好了,除了我,這個女人不准嫁給

  任何人。否則,你就等著我血洗將軍府。”

  “有空聊聊嗎?”撂下警告後,他轉眸毫不避諱地迎上姚寅的視線。

  “好。”另一邊,姚寅和不閃躲,直接應允了這邀約。

  “等一下,你、你們……”聊?這兩個人,在這種情況下,能怎麼聊?姚盪的扭心不無道理,她認為自己有足夠的權利阻止混亂場面的發生。

  “男人說話女人最好別插嘴。”

  意料之外的,姚盪得到的回應是這兩個人異口同聲的低吼。

  她張著嘴,表情呆滯,頷時覺得自己好像被硬生生地擠到了局外,完含插不了手。

  仇家見面,兵戎相見。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這些個常人熟知的場景,情理之外又意料之才的都沒在蘇生欽和姚寅之間上演。

  他們只是面對面地在亭子裡千坐了許久,這畫面顯得格外的安靜,仿佛兩個至交用來無事一塊兒小酌,欣賞早春的風光。

  “姚四爺想要重振姚家嗎?”直到蘇步欽轉回視線,率先開口。

  “嗯。”關於這一點,姚寅從不避諱,即使對著姚盪,他也曾坦承說過。他不想爹一生的心血,到頭來斷送在他這一代手才。

  “在均國?”聞言,蘇步欽挑了挑眉捎,“四爺也是個明白人,你以為均國那個變態皇帝當真心胸豁達,能容得下昔日玄國的寵臣?”

  “八皇子,需要我挺醒你嗎?是你親手把姚家透到無路可走。”

  “是,我能讓姚家亡,就也能讓姚家興。我可以讓父皇下令赦免姚家,只是有個條件……”

  “想我讓出姚盪?不可能。”

  “四爺,姚盪是個人,有血有肉有感情,並非你想讓我就能得到。”事已至此,他怎麼敢拿權勢追回她?若是讓她知道,恐怕只會至得更慘,“我只是想讓你答應,往後姚家由你主事,但幾涉及玄國政事,我不希望你爹再千涉。”

  “僅此而已?”姚寅狐疑地登眉,很難相信,之前的種種仇恨,蘇步欽會就此罷手。

  “不然呢?你身上可沒有任何我想要的東西。”他彎起嘴角,笑得張揚,繼而又附加了句,“不過,我是要定你那個秋乾妹了。”

  姚盪不知道他們倆究竟聊了些什麼,本以為這場鬧劇會僵持很久。

  最後,倒是蘇步欽先退場了。

  他把話說得明明句白,又走得很是匆忙。

  換作以前,一個質子說要血洗將軍府,何將軍會把這話當笑話。

  觀在,他也明句今非昔比,觀在的蘇步欽有多少能耐,誰也料不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皇上對他的來訪很是重視,不僅特意修若了官邸,還讓當朝亟相親自相迎。

  高規格待遇的背後,究竟代表著什麼,誰也難以預估。何家有先帝的庇佑,但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君上在位也已十年之久了,羽翼豐滿後,他這種倚仗先帝恩寵的老臣,本就有可能會成為眼中釘。

  姚盪的婚事,最終因何將軍的一句“再議”而無限期擱置。

  但並不代表大家都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至少姚寅很難再若無其事。

  關於這一點,姚盪也能猜到,所以當叩門聲響起時,她問都不問是誰,直接輕聲咕噥了句,“進來吧。”

  姚寅進門後,沒有絲毫閃躲,而是直視姚盪,頭一回覺得這個被自己寵慣了的小女人有些陌生,他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沒有話想問我嗎?”

  她搖頭,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都已經聽說了,還有什麼可問的。

  “呵……”見狀,姚寅似嘆又似笑地哼了聲,“恨我嗎?”

  “剛聽說的時候有點,現在不限了。”她據實以告,沒有絲毫的隱瞞,“親人之間哪有隔夜仇的。”

  “你不用再活得那麼壓仰了,事實上,你壓根兒不欠姚家的。爹的所作所為,遲早會讓姚家走到這一步的。而我,也根本不是你的親人。你如果想恨想怨,那就說出來,別再藏在心裡了。”

  “真的不恨。對我來說,你永遠都會是我四哥,這種親情不是攔路跑出個親爹就能改變的。”或者更確切地說,姚盪至今都沒辦怯把那位將軍大人視作爹。

  不管旁人眼裡的姚家老爺究竟有多壞,貪贓枉法也好,目才無人也好,甚至是十惡不赦也罷,那才是她認定的爹。養她,育她,給了她十多年衣食無憂風雨不侵的庇護。比轉下來,當年那個為了自保棄她們母女於不顧的將軍大人,憑什麼配得上“爹”這個稱謂。

  “那告訴四哥,你想留在這兒,還是回琉陽?”

  “我們還能回去嗎?”她轉過頭,掩去眼裡的期待,不確定地問。

  如果回得去,那答案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琉陽才是她的家,那裡颯慡的生活才適合她;可若是回不去了,她也可以逼迫自己隨遇而安,興許總有一天,可以習慣均國這規行矩步的日子。

  “只要你想,就可以。”這是姚寅唯一還能為她做的彌補。仕途、官場,一直都是他不願去涉及的。經歷了那麼多,連爹都說了,姚家還能不能回到當初,已經不重要了,他可以繼續經商,遊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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