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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雪急得拉著媽媽的手,把她拽下樓,指著暈倒的孩子。

  方寧讓洛川把孩子背回家裡,旁邊的鄰居說:“方寧,多虧有你這個醫生在,這麼晚了,也聯繫不上小遠的家人。他們一家搬走後,連電話號碼都換了。等明天我們再打聽打聽,想辦法把他送回家。這孩子可憐見的,他媽媽去年大概也是這個時候走的。估計是想他媽媽了才找到這兒來。”

  洛雪才知道,原來他們現在住的房子是小遠以前的家。

  旁邊的人插嘴道: “我聽說他爸還不到一年,又娶了一個,還帶來個姑娘,看孩子這情形,怕不是在家裡受了什麼委屈。”

  洛川把孩子抱到客房,把他濕了的羽絨襖脫了下來。方寧檢查了孩子的口腔,又拿聽診器在他心肺的位置聽了聽。確定沒有大礙之後,方寧才小心翼翼地給他餵了藥。

  洛雪想把他羽絨襖烤乾,剛拿起襖,一頁信箋落在了地上。信箋上的字已經有些模糊,有些地方似是淚痕。

  “親愛的寶貝:原諒我這樣叫你。”

  “你總是說自己長大了,不願我再叫你寶貝,可是在媽媽的心裡,你永遠是媽媽心尖上的寶貝。”

  “你剛出生時,那么小,抱在懷裡,軟軟的。你的小臉,小手,小腳,圓嘟嘟的,看著你,媽媽的心都化了。我不斷地感謝上蒼,感謝他把你送給我。”

  “親愛的寶貝,媽媽快要離開你,去到另一個美好的世界,你不要哭,因為媽媽在那個世界裡依然會美美地,開心地生活。”

  “我覺得我的寶貝即使沒有我,也會過得很好,會成為一位優秀而又令人敬佩的人。媽媽給你取的名字就是希望你擁有遠大的前程,希望你能因自己而驕傲。”

  “你的爸爸,雖然沉默寡言,但他是愛你的。答應我,陪在他身邊。你們只有彼此,一定不要吵架,要互相體諒。”

  “爸爸還年輕,終有一天,他會需要一個照顧他的人,如果這一天來到,小遠,請你接納她。”

  “親愛的寶貝,媽媽知道你是個勇敢的男子漢,你一定能做好,對不對?”

  “寶貝,媽媽愛你。在媽媽心裡,你永遠是這世界上最棒的男子漢。”

  第9章 我愛你

  “洛雪,快睡去吧!”方寧催促。洛雪回頭答道:“媽媽,我再陪他一會兒。”

  “他吃過退燒藥,過一會兒就退燒了,急也沒有用。你明天還要早起上課呢!”

  “行了,你女兒你還不知道,心軟得要命,走了,走了。”洛川拉著方寧回房休息去了。

  洛雪又換了一盆熱水,把毛巾放在水裡泡一會兒,輕輕擰得半干,給他擦拭額頭和手。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好像不燒了。洛雪才放心的回到自己的臥室。

  半夢半醒間,似乎有人敲門,然後是一陣騷亂,爸爸媽媽似乎都起來了。洛雪披著衣服出來,就見兩個陌生人站在門口,男人似乎很焦急,女人站在他身後。

  男孩臉色蒼白,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兩個人。

  “小遠,是爸爸不好,爸爸不該打你。爸爸錯了,跟爸爸回家吧。”男人一臉愧色。

  “小遠,你妹妹對我們說了,是她自己摔破了頭,不怪你。你爸爸也是聽你們吵架聲,看你妹妹摔倒,太著急才動的手。你是好孩子,別慪氣了,我們回家吧。”女人似乎怕洛雪一家誤會,笑著費盡心力地解釋著:“我們帶他妹妹去醫院包紮,這孩子自己跑出來了。”

  男孩臉上已然沒有一絲血色,他木然地說:“好。”

  男人忙上前想牽男孩的手,男孩卻掙開了。他轉身對著洛雪的父母和洛雪鄭重地鞠了一個躬,聲音虛弱地說:“謝謝。”

  洛雪大概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男孩的懂事讓她的心生生地疼。

  男人也忙道了謝,正要走。

  “等一下。”洛雪走到男孩面前,她把頸上的平安玉符取了下來,掛在男孩脖子上,她的神情篤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小遠,你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男孩的眼神茫然而憂傷。

  而她能為他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洛雪一夜未眠,第二天就請假到了星海。她打電話給喬蘇屹,喬蘇屹告訴她,成遠在臨時工作室里熬了兩天了。 進了大樓,她跟在喬蘇屹的後面。她走向成遠的每一步路都似踏進夢境一樣恍惚。

  喬蘇屹做手勢把其他工作人員支開,他悄悄把門關上,自己也出去了。成遠頭髮亂蓬蓬的,他趴在控制台上睡著了。洛雪坐在他旁邊,眼淚簌簌地落下來。

  成遠聽到動靜醒了,他看見滿面淚痕的洛雪,以為在夢中,他眨了眨眼睛。

  “你怎麼來了?”他的聲音有些啞。

  洛雪說不出話,眼淚流得更凶了。成遠將她摟在懷裡,想安慰她,嗓子卻哽住了,只默默地摸著她的頭。

  已經是深秋了,路旁兩排楓葉樹火紅的葉子在秋風中發出悅耳的沙沙聲。二人在林中散步。

  成遠歪著頭看洛雪,洛雪笑道:“你看著路呀,看我幹嘛?”

  “你還記得我啊?”成遠試探地問。

  洛雪低下又抬起頭,眼眶裡蓄滿了淚。成遠看她又要哭,忙把她揉進懷裡。洛雪緊緊抱著他,淚落在他的襯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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