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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李商自盡前也多次把目光放在許文昌身上,但他那個時候反應太沉著了,像是沒有反應似的!”

  “摯友自盡,一點反應也沒有不是才更可怕嗎?一個能忍的敵人可是比聰明的敵人更不容易攻克。”

  ☆、當初

  冼瑜抱著元順坐在床邊看著進進出出的大夫,還有床上那個從朝堂剛散場就暈死過去的謝乾元,他的臉色慘白,沒了平時的戾氣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安安靜靜躺在那裡,像個儒士,平時句句損人的唇乾裂發皮,如果不是身上還在撥進撥出的銀針,就像個死人一樣。

  元順窩在他懷裡看著謝乾元,捏著冼瑜的食指,嚅嚅道:“叔叔要死了嗎?”

  大夫正好從謝乾元胸膛上撥出一針,謝乾元身子一挺,側身吐出口黑血,房間裡又開始亂了起來,清理的清理,下針的下針,餵藥的餵藥,只有他們兩個什麼事都沒做,卻連呼吸也被這緊張的氣氛壓抑住了。

  秦縱和裴子瞻過來時,場面已經控制住了,大夫們也井然有序地安排著。

  裴子瞻見一大一小都坐在角落不敢動彈的模樣,微垂眼角,對老大夫作揖,“謝大人身子如何?”

  “幸虧謝大人懂得自封經脈,不讓毒血進入心脈,但連夜趕路,聽說連馬都累倒了幾匹,這一鬆懈下來,毒性也沒能控制住,好在他身體裡的毒素多,又有舊毒霸道著,這點毒還不容易造成什麼大問題,倒是舊毒有些難說,不知道會不會被重新激發起來,具體的還是要看謝大人自己的造化!”秦縱從旁邊握住裴子瞻的手,對老大夫點點頭,“那就多謝大夫了,謝大人現在應該還是以休養為主吧,這太子宮地方大,我們不妨出去聊!”

  秦縱剛和一眾閒雜人等出去,冼瑜和元順就問道:“什麼叫舊毒?”小傢伙的眼睛紅紅的,像只受驚的小兔子,洗淨的小臉上肉嘟嘟的,像個湯圓。裴子瞻蹲下身子平視小傢伙道:“謝叔叔身體有些不好,你願意認他做乾爹給他養老嗎?”

  元順看著謝乾元又看著裴子瞻,跳到床上去,一邊抱緊床上的謝乾元一邊又不敢用力,小嘴嘟著都快哭出來了,“謝叔叔,元順認你做爹,你醒過來好嗎?”

  冼瑜有些訝異地看著床上的一老一小,有些不敢相信,裴子瞻沒有直接回應他,而是轉過身,低聲道:“出來說吧!”

  秦縱告別老大夫回到房前時裴子瞻正和冼瑜走了出來,四目相對間,他願意把時間留給他們兩個,轉身又獨自去煎藥了。

  “謝大人很好對吧,他當年多厲害啊,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出使各國,他曾經也是在朝堂上風華絕代,英姿颯爽啊,後來所有人都笑他,笑他傻,笑他痴,他這一輩子最不會的就是把把柄落到別人手裡,但他為了一個茶侍還是違背了他的原則,成為司馬里的笑話,直到後來茶侍告訴他,一切不過是高官為了買他一個笑話才靠近他的,他還想娶那個茶侍為妻,茶侍卻在成婚前一天逃婚了,他人也沒了,面子也沒了,才會自貶到燮城的。”冼瑜低頭看著石桌上侍從端上來的熱茶有些發呆,下意識問:“那是個怎樣的女子?”

  裴子瞻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是個值得被謝大人珍惜的女子,流落風塵不過因為沒得選,但後來她沒有騙謝大人,甚至為了謝大人的名譽,帶著身孕躲了起來,從此了卻殘生!”

  “他是怎麼知道元順是他骨肉的?”

  “還是因為冼大人啊!”

  ☆、相認

  謝乾元睜開眼時還是有點懵的,圓滾滾的小腦袋就貼著他的臉,軟綿綿的呼吸落在他的臉上,懷抱里的身軀暖暖的,肉肉的,謝乾元破天荒的濕了眼眶,身上的傷很疼,也很真實地告訴自己不是在做夢,自己還沒死,還有機會擁抱這個孩子。自己活了這麼多年,居然像個孩子一樣無聲地落淚了,“如風,我找到他了!”那個十分聰慧的女子,落入風塵卻潔傲得像一朵茶花潔白,纏綿悱惻擁她在懷時,她看著遠方,溫柔又小心翼翼對說:“我們以後的孩子他一定會很聰明,像你,他不一定會很有出息,像我,呵,但他會很愛我們!”

  再是決別時她頭也不回地對他說:“我不希望我們的孩子從出生就有絕情散的毒,食親人血脈,他只會是個平凡人!”絕情散是謝乾元出使各國時被一毒教之女下的,唯至親之血餵養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化解,此毒霸道無比,毒在人體內七年後開始發作,一旦發作,若非功底深厚之人,不能控制;就算能控制也會在特定時間內品嘗蝕骨之痛,切肉之苦痛,發瘋發癲!那毒女低估了謝乾元的底子不能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可也會讓謝朝乾元的後代都受到牽連。若非解毒,此毒便會代代相傳,生生不息。

  如風從很早就知道他有這個病,謝乾元以為她不提是因為接受,萬萬沒想到這個居然會是她最終的答案。也怪自己是個榆木腦袋,居然還信了,信了最不可能的答案,讓她遠走,直至離去。

  冼瑜推開房門就看到謝乾元已經醒了,卻在床上發呆,很僵硬地抱著懷中深睡的元順,有些不知所措,那樣的謝乾元很陌生,陌生到冼瑜有些不敢破壞這樣的氛圍。

  身後的秦縱卻沒眼力見地越過他直接推開房門,看到謝乾元醒過來也不意外,調侃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屬閻羅的,小鬼哪裡敢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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