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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大約能猜到太后的理由,無非又是自己的出身,或是此次被擄走的事。

  她試著問道,“聽聞陛下今日去了福寧宮,不知是不是向太后說起此事了?太后……可是不贊同?”

  宇文泓倒是沒想到她會猜到,但若叫他向她還原當時與太后的爭吵,還是心累,頓了頓,索性說,“不必管別人怎麼說,你是朕的妻,朕說了算。”

  她一怔,忽然被那個“妻”字給觸動,一瞬間再也忍不住,忽然眼眶一熱,流出淚來。

  他堅定的愛著自己,可自己不是沒有瞞過他……

  這反應著實叫宇文泓嚇了一跳,忙道,“這是怎麼了……太后向來如此,朕說過,不必在意,禮部已經去選日子了,等日子一選好朕就降旨,爭取趕在他們婚事之前,叫懷恩候府錦上添花,你不要委屈……”

  他只以為她是在因太后的反對而委屈,卻不知她的眼淚,是因為愧疚而流……

  靜瑤搖了搖頭,道,“陛下誤會了,臣妾並非覺得委屈……臣妾,臣妾有事想要稟報給您聽。”

  她說得斷斷續續,倒叫宇文泓心間一頓,忽然凝眉道,“難道那個畜生真的欺負你了?該死的!朕要去將他鞭屍……”

  見她哭的傷心,他還以為真叫太后說中了,阿淳莫不是真被宇文銘給欺負了?

  靜瑤見他誤會,忙將他一攔,急道,“不不不,不是,陛下,不是您想的那樣,是臣妾自己……臣妾有一件事,一直沒有向您稟報……”

  她不是被欺負了?那還有什麼事會叫她忽然潸然淚下?

  宇文泓又著急又疑惑,忙點頭說,“好,那你說出來,不要著急,慢慢說。”

  靜瑤擦了擦眼淚,再稍稍平復了一下,才終於道,“啟稟陛下,三年前的冬至夜,惠王府與宮中雨花閣佛堂同時走水,那一夜,惠王府側妃陸靜瑤與宮中惠侍李妙淳同時不幸殞命,但陸靜瑤的靈魂有幸不死,機緣巧合之下,附著在李妙淳的身體裡,成了李妙淳……”

  她頓了頓,然後一字一頓的道,“臣妾的魂,便是陸靜瑤。”

  第一百三十八章

  這話一出, 只見宇文泓眉頭皺的更深,不可思議的看了她一會兒,忽然伸手摸她的額頭,問道, “阿淳, 你是不是……”

  然而她的額頭沒有發燙,溫度適宜,人該是好的……

  見他這般反應,靜瑤便明白了,他沒有相信, 甚至還以為她是在說胡話。

  她苦笑著搖了搖頭,“臣妾沒有生病, 臣妾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她繼續道,“臣妾原為青州刺史陸永霖之女, 幾年前在青州, 一次出門踏青時偶偶宇文銘, 後便被迫嫁入惠王府做側妃。三年前惠王府的那場大火, 看似意外, 實為宇文銘親手製造,而他的本意, 是要除去張恩珠。然而臣妾那時無知輕信, 卻被張恩珠騙去,最終被困於火場,緊要關頭, 原抱著希望向宇文銘求救,誰料他卻冷情的將臣妾斷然拋棄,叫臣妾最終命喪火場。”

  “只是臣妾也不知為何又醒了過來,而且成了李妙淳……醒來的第一天晚上,臣妾受命入福寧宮,在那裡恰好遇見陛下,太后開恩,准臣妾養傷,臣妾閒來無事,去司苑處幫倚波的忙,在花房料理茶花,有幸再次遇見陛下……那時,便是臣妾頭一次與陛下說話。”

  再後來的事,都是與他一同經歷的——他見她很會養花,特地調她去福寧宮,而太后又看出皇帝對她有意,特地將她送去皇帝身邊……

  太后的初衷,是叫她將高冷的皇帝拉下神壇,而她不負太后所望,甚至出乎太后意料的叫皇帝愛上了她。

  兩人一路走到現在,眼看著也要有兩個孩子了,她卻忽然告訴他這樣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她自己都覺得殘忍。

  可是與其等到羽林衛去告訴他疑點惹來懷疑,還不若她主動坦白。

  而現在,她的話說完了,卻見他依然凝著眉。

  他將她看了又看,又反覆思量她方才的話——面前的人兒秀眉蹙起,神色哀傷,方才的話也說得有頭有尾,並不像在渾說。

  可難道這竟是真的?

  這太不可思議!他從沒想到,一個人的身體裡會是另一個人的靈魂,而這個人竟是阿淳!

  她知道他大約會生氣,頓了頓,又道,“臣妾並非有意欺瞞陛下,只是知道此事大多數人都不會相信,如若平白說出,只恐被人當做異類……”

  “那為什麼現在又要說出來?”她話音才落,他就問道。

  是的,他的確有些生氣。乍一聽到如此不可思議的一件事,他現在心間各種複雜情緒交織,但生氣是免不了的。他將她視作最為親密的人,最值得信任的人,卻沒想到,她竟然一直瞞著自己這樣一件大事。

  她知道他生氣了,顯而易見,但這是她預料過的,她必須要面對。

  她垂首答說,“不瞞陛下,臣妾原打算一直隱瞞下去,不告訴任何人。但那時陛下為了救臣妾,下令屠北遼城池,蕭毓芸氣急敗壞,與宇文銘合議後,卻要砍下臣妾一隻手臂,而就在那時,臣妾才得知,他們原本就沒打算叫臣妾活著回宮……臣妾當時只以為要難逃一死了,絕望之際,才對宇文銘說出那時臨死前他說過的話……”

  “什麼話?”他趕忙問道。

  她苦笑了一下,說,“上一世臣妾即將葬身火海時,他對臣妾說,那時雖不是原要叫臣妾死,但他沒辦法,所以只能捨棄臣妾,他說若有來生,他一定好好對陸靜瑤,可悲的是,臣妾眼看著,又要死在他手裡一回。”

  這話說出,就見他眉間緊緊皺起,他仿佛看見了那樣的畫面,那個喪心病狂的宇文銘,眼看要對她下手……

  可話還沒說完,她只得又繼續道,“臣妾原也是絕望了,只恨自己逃不出那個人的毒手,只是沒料到說出這話,竟叫宇文銘改了主意,他忽然不打算對臣妾動手,也大約因此與蕭毓芸有了分歧,蕭毓芸最終死在了他的手上……”

  今日她所說的話,實在叫他意外,然而聽到這裡,他卻也終於明白了一件事——原來宇文銘與蕭毓芸竟是這樣決裂的……

  起先他一直有些想不通,宇文銘為何忽然要除掉遼人,直到現在聽到這個理由才徹底明白。而這樣一來,恰恰又印證了她今日所言,原來果然是真的——他的阿淳,他自以為熟悉的阿淳,身體裡竟然宿著一具陌生的靈魂……

  陸靜瑤……是誰?

  他甚至從來不知,世間有過這樣一個女子……

  而且隨著這個現實被接受,他又發現了另外一件更為嚴重的事。

  那一瞬間,宇文泓的眉頭皺的更緊,忽然問她說,“今日為何要告訴朕這一切,你是不是……還是忘不了那個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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