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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倚波忙屈膝,“奴婢遵命。”接著便趕緊去內廷監找人。

  倚波人一走,殿中暫時安靜下來,彥兒瞅了瞅父皇,覺得父皇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好,頓時也不太高興了,又想起來方才有件事似乎還沒做完,一撇嘴,哇哇哭了起來。

  靜瑤趕緊上前,從他懷裡接過孩子,見小傢伙又是一個勁兒的往懷裡拱,只好在榻邊坐下重新餵奶。

  這回沒人逗小傢伙,彥兒便一心一意的吃了起來,咕咚咕咚的吞咽聲響起,宇文泓忍不住抬眼望過來,見母子倆一副深情對望的模樣,心裡也是感慨,便發話道,“左右這幾日休沐,此事朕來處理,你好好歇歇,才出月子,別落下什麼病根,一定要將身體養好才是。”

  他要管此事?這叫靜瑤有些驚奇,他的心思想來放在前朝大事上,此次願意分神料理此事了?

  不過想來他是一家之主,處理家事本就在情理之中,既然他要管,就由他管吧,自己難得享享清閒,陪陪彥兒也好。

  ~~

  內廷監總管杜忠,堪稱叫宮人們聞風喪膽的人物。

  他是皇帝親自提拔上來的,主僕多年,彼此也甚是了解,是以皇帝用不著說多重的話,只叫倚波去傳的那一句,就讓杜總管震懾非凡,不必多說,立刻著手徹查此事。

  說實話,靜瑤也知道這案子並不好查。

  銀瓶是在雪化後被發現,而據魏子元估計,死去大約已有兩天了,兩天之前,正是新正。那時宮人們或在休沐,或在各宮裡忙著差事,加之除夕那天,大雪足足持續了一夜,根本無人去到御花園,因此也更沒人看見銀瓶是怎麼死的。

  但內廷監的效率著實出乎人的意料,不過一天多的功夫,就傳來了消息。

  第二日清早,宇文泓才起床不久,就見杜忠親來求見。

  他允人進來,杜忠先畢恭畢敬的行過大禮,得了允許後,便稟報導,“陛下,關於此次斷腸草一事,奴才在重華宮發現了異常。重華宮近來陸續總有死亡的麻雀,經太醫查驗,正都是中了斷腸草之毒,所以銀瓶極有可能是吃了死在重華宮的麻雀,以致毒發身亡。”

  這個說法可叫旁聽的靜瑤心間一愣,重華宮……提到斷腸草,那裡實在是個敏感的地方。

  去年春天,斷腸草一事最先事發在那,那個徐婉儀意圖謀害她,做了一碟放了斷腸草的點心,叫人悄悄送來了棠梨宮……

  但現在這個徐氏早已死去大半年了,重華宮裡怎麼還有斷腸草?

  “怎麼又是重華宮?”

  宇文泓聞言也想起了舊事,頓時皺起了眉,怒問道,“這次斷腸草又是從何而來?上回叫你們徹查,你們就如此敷衍了事?”

  杜忠忙跪地磕頭,“請陛下明鑑,奴才縱有十條命,也不敢辜負皇上的聖旨。奴才已經查出,除夕那日,韋婕妤殿裡的宮女曾在院子裡舂米打年糕,地上有散落的谷屑,引了許多麻雀來吃,而那些雀鳥,正是吃了這些谷屑後才死亡。”

  “谷屑有毒?”靜瑤覺得很是意外,忙問道,“可是並未見韋婕妤有什麼事啊?莫非她沒吃那年糕?”

  杜忠搖頭否認,“回娘娘,不僅韋婕妤吃了,她的近身宮女也吃過,但俱都無事,此次段腸草之毒,殃及的僅是雀鳥及太后的白貓而已。”

  “這可真是奇怪了,谷屑有毒,但做成的年糕卻沒毒……”靜瑤深感不解,只好抬眸去看宇文泓,問道,“此次莫非要驚動大理寺來查案不成?”

  宇文泓同樣凝著眉,略想了一下,忽然發話,“去查土質,重華宮裡的土質,谷屑落在地上,雀鳥自然是從地上取食,沾染到土質也未可知。”

  這話一出,杜忠趕緊應是,正要退出去,一旁伺候的倚波忽然眼睛一亮,同二人稟報導:“陛下,娘娘,奴婢記得去年初入秋的時候,重華宮偏殿前的石榴樹死了,司苑處的人曾同奴婢閒聊間提起,說這石榴樹是三年前才栽種的,此前一直很旺,去年從夏天開始就漸漸不成了,奇怪的是,他們把石榴樹挪出去後,又試著栽了新的樹木,卻總是活不成……莫非這重華宮的土質真的有問題?”

  倚波這樣一說,靜瑤也想了起來,的確有這回事,只是當時她只以為是入了秋樹木不好活,並沒當回事,現在看來,竟果真有蹊蹺?

  宇文泓忽然眸光一凝,“三年前樹活的好好的,去年就不成了?去好好給朕查查,去年這石榴樹發生了什事?”

  事情似乎有頭緒了……杜忠不敢耽擱,趕緊出去辦事。

  ~~

  重華宮。

  那顆死去的石榴樹從前就種在韋婕妤居住的偏殿門口,後來接連換了幾次其他樹種,因為都不能成活,索性就空了出來,前兩天舂米打年糕,就是在這裡做的。

  從除夕下午起,就陸續有麻雀死在門前,這實在不是個好兆頭,叫韋婕妤心裡頗不舒坦,雖然貼身宮女如畫後來張羅著把門口清理了乾淨,但架不住韋婕妤心中還是慌亂。

  越怕什麼越來什麼,死去的雀鳥終於招來了內廷監。眼瞧著杜忠在自己宮裡查探,韋婕妤忍不住想起去年徐婉儀死的那天,那時重華宮裡來了許多人,尚宮局,內廷監,甚是還有皇帝,淑妃,現今的惠妃……她受淑妃指使,將徐婉儀要做給惠妃的玫瑰醬里添了斷腸草,致使徐婉儀陰差陽錯之下,被杖斃了……

  她此前的確恨透了囂張跋扈的徐婉儀,但自那個女人死後,心裡頭卻沒有一天舒坦過,到底做了虧心事,夢裡夜裡甚至時常會夢見徐婉儀鮮血淋漓的回來找自己索命……

  她不敢獨睡,常要如畫來陪,如畫知道她在怕什麼,勸她說,“主子何必負擔這麼重?那個徐婉儀本身就是要害人的,就算不是斷腸草,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再說了,這主意是淑妃出的,您瞧淑妃,她都照樣活的好好的,您又怕什麼?”

  可是後來淑妃也死了,相應的,這個秘密世上便再也無人知道了。她以為天衣無縫,勉強過了幾天安心的日子,然而現在,卻眼看著內廷監的人又闖了進來……

  後來內廷監的人雖然走了,但她再也無法平靜,急忙喊了如畫將門關上,慌忙問道:“怎麼辦?他們若是查出什麼來可怎麼好?我的好日子,是不是要到頭了……”

  如畫也覺得有些不妙了,卻還堅持著安慰她,面色努力鎮定的說,“娘娘別怕,他們是來查那些麻雀的,咱們又沒給麻雀下毒,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咱們沒做過,不會牽連到咱們身上的。”

  可韋婕妤搖搖頭,“他們一定能查到的,你不是把那些鼠藥粉倒給石榴樹了,你瞧,連石榴樹都給毒死了,那些麻雀是不是啄了地上的土……”

  話未說完,卻聽門外傳來聲音,似乎還是那個內廷監總管,道,“婕妤娘娘,奴才杜忠奉聖命徹查重華宮,有事想問問您,不知可否叫奴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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