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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直叫正假意痛苦的靜瑤心間一亮。

  對,今日這一切,不過就等宇文銘接下來的態度,只要他將自己的意圖明確表達出來,宇文泓就可收網了!

  而宇文銘卻並不說話,只是眉間微微一動。

  然他的身邊卻另有人站出道:“諸位王爺都是先帝血脈,就算沒有李貴儀腹中皇嗣,這江山還怕後繼無人?”

  這話一出,只見殿中幾位王爺都是一愣,鄭王越王相視一眼,心間都在感嘆,是啊,照此說來,他們也有資格繼承江山啊!

  然這個念頭才起,卻又聽見有人在旁諫言,“惠王殿下向來博學篤行,心繫天下,寬厚仁德,因此,臣推舉惠王殿下繼承大統。”

  此話一出,就見殿中陸續有人表達贊同,安王粗略看去,竟發現人數不少。

  殿中眾人都不傻,看到此時,便知今日必有抉擇了,皇帝既然已是凶多吉少,此時趕緊擁立新皇才是最佳時機。

  而李貴儀娘家幾乎無勢力可言,就算其日後誕下皇子,想必也難以承繼大統,七王八王年紀小無強大實力,而鄭王越王只是昏庸之徒,根本不用考慮,所以看這種狀況,這接下來的贏家,豈不非惠王宇文銘莫屬?

  大部分忠於宇文泓的大臣並未表態,他們深知宇文銘的品性,很難接受這樣的人來繼承大統,但殿中亦已經有原本中立的人開始動搖,比如衛國公鍾蓄,此時竟也附和幾句,表達了對宇文銘的支持,站在了他的身後。

  眼看這殿中人數幾乎要對等,宇文銘的心腹們擔心夜長夢多,趕緊勸道:“王爺,先把此妖女處置了再說。”

  宇文銘目中露出陰狠,點頭說,“來人,將李妙淳拿下,廢去她的貴儀之位,發配宗人府嚴辦……”

  然他話音落下,還未有人來的及行動,卻聽見殿外傳來一聲響亮而又熟悉的通傳,“陛下駕到。”

  這聲通傳猶如一聲驚雷,霎時間將一片僵持的謹身殿鎮住,眾人驚訝望去,見殿中走進來一個高大身影,宮人簇擁中,那威儀的姿態,冷峻的神情,不是剛才宇文銘口中那已經“遭遇不測”的皇帝,還能是誰!

  宇文泓一身凜冽的織金九團龍袍,領著人大步邁了進來,走到靜瑤跟前,親自將她扶起,而後沉臉看向殿中,問道:“誰敢動她?”

  宇文泓臉上積著薄怒,聲音里也是一貫的深沉。

  眼睜睜的看見他出現在這殿中,眾人俱都詫異非常,不是說皇帝已經凶多吉少了嗎,怎麼看起來根本沒有半點異樣?

  安王率先反應過來,趕緊跪地向宇文泓行禮,“臣參見陛下。”

  武寧郡王也趕緊跟上,隨後是內閣眾臣及樞密使,都御史及其他近臣,越王鄭王此時倒也反應及時,眼見他確實完好如初的模樣,趕緊跟隨著一起行禮。

  那些原本打算中立的,甚至臨時想投靠宇文銘的,立刻都改了主意,齊齊跪地,一時間,原本混亂的謹身殿中響起此起彼伏的聲音,眾人都恭敬喚著,“臣等參見陛下。”

  只有宇文銘的黨羽們沉浸在不可思議中,皇帝居然會忽然出現 ,且看上去並無異常!

  那先前的判斷是怎麼回事?春生的下手,太后被拒之門外,皇帝遲遲不露面,甚至方才李妙淳的痛哭慌張……

  宇文銘不是蠢人,此時見到這樣的情景,心間忽然明白過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這個女人的眼淚與慌張都是裝出來的!什麼抱恙?乾明宮閉門幾日,太后被阻門外,無非就是想誘他上鉤。

  呵,宇文泓,這招夠陰!

  不過宇文泓也明白,這一仗已經開始,他此時束手就擒,不會為自己換來生機,所以只有硬拼一場!

  所先從前的準備做得足,今次未必會輸。

  此時所有人都在跪地行禮,唯有宇文銘與其黨羽依然立在那裡,宇文泓暫且不理,目光在眾人當中逡巡一遍,冷聲問道:“朕不過是休養幾天,今日居然就有人不分青紅皂白就要迫害朕的貴儀,迫害朕的皇嗣,你們眼裡可還有朕?”

  他聲音里飽含凌厲,帝王的威嚴全然流露,叫眾人忍不住畏懼,而此時不止宇文銘醒悟,眾人也都明白了過來,什麼凶多吉少,皇帝不過演了場戲而已。

  方才一直冷眼旁觀的鄭王眼見局勢反轉,忙上前躬身請罪,“請陛下息怒,您久未露面,乾明宮又是大門緊閉,臣等擔憂您的安危,今日一時心急了些,但臣絕對沒有要迫害李貴儀及腹中皇嗣的念頭,請陛下千萬息怒。”

  此話一出,越王也趕緊附和,“所幸如今陛下安然無恙,臣等就可放心了,請陛下明察,臣等方才受了奸人蠱惑,心急陛下龍體,才被混淆視聽,請陛下開恩。”

  眼見這兩人急忙調轉風向,不止宇文銘在心中不齒,安王與武寧郡王也是一臉鄙夷,但他們也都知道,此時殿中最可恨的,並非鄭王越王或者方才其他冷眼旁觀的人,今日危言聳聽煽動群臣的人,才是罪魁禍首。

  宇文泓終於將目光投向宇文銘,冷笑道:“指使太監給朕投毒,私下結黨營私,現如今在朕的大殿之中,妄圖迫害皇妃皇嗣以及篡位謀權。惠王,你可知罪?”

  此時兩人直面,終於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大殿中安靜的可聞針落。靜瑤記得宇文泓說過,宇文銘的王位是先帝親封,他這些年雖在謀劃,但都在暗中進行,叫人難以把握十足的證據,如今可是不同,皇帝現在所列舉的一樁樁罪名,都是剛剛發生的事實,在場文武百官有目共睹,他沒有狡辯的餘地。

  昨日做下決定時,宇文銘就已經想好,所以此時並未狡辯,也似乎根本沒有畏懼,同樣以冷笑回敬道:“陛下做了好一場戲!你假意稱病,不理朝政,愚弄這朝中群臣,甚至愚弄你的生母,叫眾人為你食不下咽,你心中難道沒有一絲愧疚?真是枉你大權在握,卻絲毫不曾將這朝堂當回事,不知先帝在天之靈,可會心寒?”

  他依然在強詞奪理混淆視聽,此話一出,文華殿大學士楚廉當即站出駁斥,“枉惠王殿下也是讀書人,你如此顛倒黑白,良心可能安?陛下自從登基以來,勤政愛民有目共睹,我朝歷經此前戰亂,陛下也是親自征戰,甚至負傷累累,這叫天下安定之人,非陛下莫屬!”

  “倒是惠王自己該好好想想,北遼與我朝曾多年勢如水火,此種情景下,你依然執意與其聯姻,甚至不惜要休棄多年結髮妻,你又有何資格來指責陛下?難不成陛下要眼看著你聯手外**亂江山?要隱忍包庇你弒君投毒不成?”

  好一位文華殿大學士,楚廉此番義正言辭頓時撥清黑白,將是非清晰剖析出來,此次本就是宇文銘意圖篡位在先,皇帝不過將計就計,叫其現出真實面目罷了。

  而都御史也緊隨其後,躬身向皇帝奏稟:“起奏陛下,惠王此前蓄意在民間散布謠言詆毀陛下,甚至妄圖擾亂會試,今日自進到殿中,便故意煽動言論詆毀李貴儀,甚至不顧她腹中皇嗣,妄圖篡位,這也是眾目睽睽,臣奏請將其依法嚴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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