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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差點忘了這一茬……

  他趕緊坐了下來,親自寫起晉位詔書。

  那些讚賞她的詞彙早就存在心裡,此時一旦要用到,便如泉涌般遠遠不斷的冒了出來,他筆走龍蛇,很快寫好,復看了一遍,確認沒什麼問題,又將錦帛攤在一旁晾乾,要傳司禮監宣旨了。

  哪知他還沒開口,卻見福壽自己推門進來了,跟他請示道:“陛下,惠王爺在外求見。”

  惠王?

  一聽這個名字,原本大好的心情頓時涼了下來。

  他還有臉來?

  宇文泓冷聲道:“叫他進來。”

  福壽就明白了,現如今惠王不受待見,也是,惠王妃做下下那種事,他能受待見才怪!福壽忙恭敬應了聲是,出去宣人。

  宇文銘很快來到。

  宇文泓端坐在御案之後,臉色深沉,已經等了一夜,宇文銘也有所準備了,一進門就行了個跪禮,恭敬道:“臣參見陛下。”

  宇文泓沉聲道,“朕沒有召你,你此番為何而來?”

  宇文銘垂首道:“臣聽說了昨夜七弟府中的事,臣的王妃張氏犯下如此惡事,臣自知無顏面對祖宗,特此前來,向陛下請罪。”

  堂堂親王,就這麼跪在地上,當真有些請罪的意味,但話中的意思,卻像是與他自己無關一樣,宇文泓涼聲道:“雖未造成嚴重後果,但此次張氏犯事,惡毒之心昭彰,不可輕饒,她是你的正妻,你亦難辭其咎!”

  宇文銘跪在地上說:“陛下說的是。枉臣與她夫妻多年,居然沒發覺她是如此毒婦,臣未能提前察覺她的圖謀,臣亦有過失,請陛下降罪。”

  此話還是在撇清他自己的干係,宇文泓哦了一聲,表示疑問,“如此說來,你事先並不知情?”

  宇文銘面色不改,語聲鑿鑿,“請陛下明鑑,臣倘若事先知情,又豈能由著她胡來,七弟亦是臣的手足,臣怎麼能忍心叫他的孩子遇險?這件事,臣弟的確是被張氏蒙在鼓中。”

  他說著往地上狠狠磕了個頭,以示誠心,額頭與地磚相觸,發出咚的一聲響,叫一旁的福鼎忍不住心中一驚。

  宇文泓卻是心知肚明,相較於其在背後的險惡,這點苦頭又算得了什麼?他不為所動,依然冷聲道:“既然你不知情,那看來果真是張氏自己的主意,只是她的動機是什麼?你能告訴朕嗎?”

  宇文銘繼續做無辜狀,凝眉道:“這個臣也實在想不通,自昨夜得知此事,臣曾經拷問過她身邊的下人,但無人知曉;臣昨夜也趕去了七弟府上,原想親自問一問張氏,但……”

  他語聲遲疑了下,亦含著疑問,宇文泓微抬起下巴,問道:“如何?”

  宇文銘道:“不瞞陛下,張氏已經滿口胡言亂語,神志不清,臣請御醫看過,御醫說,像是癔症。”

  “癔症?”宇文泓也是相當意外。

  宇文銘點頭,“是,她時哭時笑,情緒已經完全失常了。”

  難道果真瘋了?宇文泓覺得奇怪,又問道,“那她昨日之前,可有失常?”

  宇文銘凝眉搖頭,“臣昨天早上還見過她,她當時與旁人無異,不知為何,到了昨夜再見面時,她已經成了那副樣子,如此,臣更加無從知曉她的動機了。”

  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宇文泓心想,莫非這是宇文銘為了不叫張氏開口,暗中使的法子?

  可宇文銘確實不知情,昨日張氏要下手前曾向他稟報過,當時人還是好好的,只不過一夜的功夫,事情就急轉直下,成了這副樣子。事情沒辦成,還叫人抓了現行,張氏自己還一下變得瘋癲……他甚至都有些懷疑,張氏是不是裝的了。

  只是有一點更加奇怪,他凌晨的時候確實去安康王府見了張氏,當時張氏見到他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陸靜瑤回來了……”

  第四十八章

  宇文銘自己知道, 自打靜瑤去後, 張恩珠一直諱莫如深, 輕易不會再提到她,這種根本不相干的時候,她為何要對自己說靜瑤回來了?

  御醫診斷,說張恩珠應是癔症, 如若果真是瘋了,那瘋話並不可聽,可宇文銘還是覺得太過蹊蹺。

  所以他今日來, 也有另外的目的, 既然提到了這件事,他便藉機向宇文泓請示道:“臣問過七弟府中的人, 聽聞昨夜出事之時,張氏正與陛下身邊的妙淳姑娘同行, 想來具體情形,只有她最清楚, 請恕臣有個不情之請, 能否叫臣見一見妙淳姑娘,臣想親自問一問, 當時到底出了何事?以至於好好的人會忽然得了癔症?”

  聽他忽然提到靜瑤,宇文泓冷笑一聲, “怎麼,難道你覺得,是妙淳害得她瘋癲不成?”

  他語氣非常不好, 宇文銘道:“臣不敢……”想補充什麼,卻被宇文泓冷聲截住,“不管她是真瘋也好假瘋也罷,此事朕已叫宗正寺處理,你乖乖配合便是,其他的事,無需操心。”

  宇文銘一噎,只好遵道:“臣遵命。”

  雖然他一時不敢再說什麼,但對於他方才的這個要求,宇文泓還是覺得不舒服,隨即又補充道:“今後不要再起這個想法,朕今日就要晉她的位份,詔書都已經擬好了,她即將入後宮,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那詔書就明晃晃的躺在桌角,像是他赤裸裸的炫耀,宇文銘心裡被猛攥了一下,終究還是服了軟,垂首道:“臣遵旨。”

  宇文泓這才舒服了些,依然冷著臉發話道:“若無什麼要事,就退下吧。”

  宇文銘的拳頭在袖中攥了又攥,終究還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道:“臣告退。”躬身出了御書房。

  隨後一路趕回王府,馬車上的他依然不能放開緊握的拳,她居然還是跟了他!呵,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丫頭!

  對這個叫李妙淳的丫頭,原本除過她與靜瑤的相似,宇文銘根本沒放在心上,那時找她,不過是眼見宇文泓看重她,覺得有利用價值罷了,除過她對自己的不屑拒絕帶來的憤怒,其實也沒什麼更要緊的情緒。但是昨夜,他親眼看見張恩珠睜著驚恐的眼睛告訴他,靜瑤回來了,回來找她報仇……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與李妙淳有很大的關係,加之她身上與靜瑤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相似,終於叫他迫不及待起來,他現在只想確認,李妙淳到底是誰。

  可此次連她的人都沒能見到,卻得知她要入後宮了。

  成了妃嬪,就意味著他不可能還有再見她的機會,所以這一切,都成了撲朔迷離的疑團……

  拳頭重重砸了下坐榻,宇文銘嘆了口氣,倘若昨日事成,老七用不了多久就可得到妻子雙亡的消息,他年輕,又向來衝動些,只要自己稍稍用計,必定可以離間他與皇帝兩人。八個兄弟中,早已有兩人死於皇帝手中,他的名聲本來就已不好,四王六王昏庸無能,八王還是個半大孩子,宇文泓很容易成為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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