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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她從前好歹是負責佛堂的,這會兒叫上她也不意外,靜瑤乖乖應了聲是,陪著太后去了福寧宮裡的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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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出了玄武門後一路奔馳,耗費一個多時辰,終於到了京郊的元微山,山下有個小村,住著宇文泓此行要見的人。

  來的不算巧,葉遂進山採藥去了,他下了馬車,耐著性子在草廬里等了兩刻鐘,才終於等到了神醫回來。

  早起的時候雖然退了燒,但臉色還是不佳,是以才一見面,葉大夫就吆喝了一聲,“怎麼跟煮熟的蝦子似的,傷風了?”說著招呼他過來,要給他診脈。

  饒是他這樣習慣肅冷的人,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乖乖伸手,微啞著嗓子說,“前兩天夜裡著了涼,大約是受了些風寒。”

  葉遂一邊試脈一邊咂嘴,“吃過藥了吧?看來發的差不多了,頂多兩三天的事,耽誤不了過年。”

  葉遂是京郊有名的神醫,宇文泓當然不懷疑他的醫術,微微點頭,禮貌道:“多謝大夫。”

  葉遂收回手來,似乎根本沒打算給他開藥,只是問道,“大老遠的來,不會就為了這點小毛病吧?”

  他微怔一下,“大夫神機妙算,我的確為著別的事而來。”

  葉遂沒接話,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宇文泓頓了頓,低聲道:“還是從前那樁,我覺得我應該還有些希望。”這畢竟不是什麼尋常病症,尤其他正處盛年,這種事說出來,實在有些艱難,他又停了一下,才接著道:“今早……我發現那裡有變化了。”

  身為老大夫,葉遂倒是對各種病症司空見慣,嗯了一聲,用再尋常不過的語氣問道,“持續了多久?可有行房?”

  幸好原本就因傷寒紅著臉,這會倒看不出什麼神色異樣,他咳一聲,否定說,“並沒有行房,持續了……清醒後,大約有一刻鐘吧。”

  葉遂點了點頭,又問,“清醒後?那此前可是受過什麼刺激?”

  他搖頭,“並無什麼刺激,只是無緣無故,做了場夢……”

  葉遂便瞭然了,直截了當的告訴他,“我早就說過,你的身體並沒有什麼毛病,這下相信了吧?”

  可他卻並不信,反駁道,“怎麼會沒事呢,我曾經受過傷……”

  葉遂絲毫不以為然,“傷處早就好了,倘若真的有問題,今早就不會有什麼變化了。信我吧,你的問題,還是在心上。”

  見他怔楞,葉遂繼續道,“我問你,昨夜可是夢見了女子?”

  他遲疑的點頭,“確實,我從前,極少會做這樣的夢。”

  葉遂自己嘟囔道,“那大約是因為你從前不開竅,現在終於開竅了……”

  他沒聽清,“什麼?”

  葉遂咳了咳,直截了當道:“我跟你浪費多少唇舌都無用,你只要找到夢裡夢見的那個女子,重複一下昨夜的夢境,自然能相信我的話了。”

  宇文泓有些無奈,“我想不起她是誰……”

  葉遂笑了笑,隨手煮起茶來,“這個好辦,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不會無緣無故夢見她的,白日裡去過什麼地方,跟什麼人說過話,甚至看見過什麼,只要回憶一下,應當能找出端倪。”

  這一點宇文泓倒是也不否認,他知道他該是認得她的,定然是從前在哪裡見過,而現在也只是想不起來而已……

  他還在回憶,葉遂那邊的茶煮好了,分了一杯推至他面前,道,“前些日子新制的梅花茶,拿初雪煮的,你有口福了,快來嘗嘗。”

  他回神後卻是婉拒,只道,“天色不早,家中還有事,就不打擾大夫了。”

  語罷傳人來付診金,葉遂卻伸手一擋,笑道,“這次就免了,等你成了事,我等你的大禮。”話里話外篤定了自己的判斷。

  宇文泓也露出淡笑,“一言為定。”

  葉遂嗯了一聲,他爽利起身,出門登上馬車,一路趕回宮中。

  馬車走遠了,草廬里的小藥童出門去瞅,回來後一臉好奇的問葉遂,“師父,他給銀子,你為什麼不要啊?”

  葉遂一個人悠然喝著梅花茶,“不過說幾句話而已,就伸手拿人家的錢,你當師父我想錢想瘋了?”

  小藥童撇撇嘴,“您清高!我都快冷死了,碳薪都快燒完了,您知道嗎?”

  葉遂自顧自的喝茶,“放心吧,他還會再來的,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物,到時候謝禮肯定更大方,信不信?”

  小藥童坐在爐子邊切藥,抬頭回了一句,“那徒兒可等著沾您的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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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瑤從前不太信鬼神之說,但親生經歷過一回生死轉換,她便心存敬畏了,借著陪太后禮佛的空當,也好好念了回經,一是感謝上天給她重活的機會,再是祈禱自己這次的道路能順遂平安。

  瞧見她念經念得虔誠,從佛堂里出來後,太后特意問她,“剛才見你一本正經,可是許了什麼願?”

  她笑答道,“太后料事如神,奴婢的確是許了。”

  太后也一笑,“這有什麼料事如神,能跟哀家說說,你許了些什麼嗎?”

  她揀好聽的話說,“奴婢求神明保佑我大梁江山風調雨順,盛世平安,”說話間略想一下,緊接著補充道,“還求陛下龍體早日康復,也好讓太后寬心。”

  好聽的話誰都受用,太后點了點頭,又問道:“沒替你自己求個什麼嗎?”

  她抿唇道:“奴婢也私心為自己和家人求了平安。”

  這才是真心話,私下裡太后還算和藹,溫和著跟她道:“也是應該的。”說著進了正殿。

  靜瑤現如今基本算是太后的貼身女官了,太后更衣,連專門司衣的宮女也不用,依然點名叫她做,靜瑤沒有推脫的權利,只得親自上手,好在她從前也有過禮服宮裝,知道是怎麼穿戴,因此這差事也不算生疏。

  她這邊的差事剛做完,就見陳尚宮進來給太后回話了,“娘娘,陛下方才已經回宮,且叫人來傳話,說一會兒會親自來給您請安,現在外面天寒地凍,就不叫您折騰了。”

  太后嘆道,“他這會兒也還生著病,哀家也沒打算叫他折騰啊,罷了,那就在這等著吧。”

  話是這麼說,但一直等到用過了午膳,才見門外有動靜,福鼎亮嗓喊了一聲“陛下駕到”,須臾,就見宇文泓進了正殿。

  畢竟是親生骨肉,太后原本氣了一早上,此時一見他還一副病著的樣子,頓時也顧不上生氣了,趕緊關問道:“身上好些了嗎?聽說你昨夜發了燒,今早又出宮去,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有什麼要緊的事不能打發別人嗎,或者等好了再去辦不行嗎?這麼折騰,太不拿身子當回事了!”

  宇文泓跟著母后在暖榻上坐下來,解釋道:“已經不燒了,這會好多了,母后放心,大夫也說沒有大礙,兩三天就該痊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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