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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妃點了點頭,頓了一下,又問道,“淑妃姐姐呢?怎麼今日沒見著她?”

  她這麼一問,底下的嬪妃們俱都抬眼望向太后,太后心道消息倒是傳得快,她們這是見淑妃進了乾明宮,都有些按耐不住了吧!

  尤其是賢妃,迫切又不甘的神情掩飾不住,全都寫在了臉上,一點都沉不住氣!太后心裡嘆息,果然是個扶不上牆的,今後也別指望她了,早晚在族中另擇人選吧。

  不過好歹自己也是幾十年的深宮熬出來的,這些妙齡女子們渴望天顏,她也理解,她雖有心成全,但雨露均沾也得有個順序不是?太后緩聲道:“淑妃行事沉穩,體貼細心,哀家派她去了乾明宮,陛下抱恙,身邊不能沒有照顧的人。”

  就見賢妃臉上果然不是顏色了,僵了半天,才勉強道:“但願淑妃姐姐不叫太后失望,好好照顧陛下才是。”

  靜瑤在旁聽得心間一跳,這說的是什麼話,語聲里滿滿的拈酸,這種時候,為了全太后的面子,不是應該說些祝陛下早日康復之類的嗎?

  靜瑤都聽出來了,太后就更不稱心了,有心教訓她幾句,但見殿中閒雜人等太多,又念著她畢竟是自己族裡的人,便只是淡聲道:“行了,都各自散了吧,除夕將近,這幾天也不必過來了,都各自料理好自己宮裡,咱們吃年飯的時候再見面吧!”

  賢妃一愣,還有話沒說呢,奈何太后已經起身去了暖閣,眾人也紛紛起立相送,她只好作罷,懨懨的出了福寧宮。

  這下可好,太后還是她堂姑母呢,有這種好機會,居然派了別人去,這是什麼意思?

  賢妃一路都在為這件事憤憤不平,哪知回了潤秀宮,居然得了一件更離奇的事——身邊的宮女翠冬告訴她,去年被她打發去了佛堂的那個李美人,居然在太后宮裡!

  她大吃一驚,“李妙淳,你沒看錯吧,真的是她?”

  翠冬很肯定,“就在太后身邊站著呢,奴婢不會看錯,奇怪,她怎麼會進了福寧宮呢?看樣子,太后好像跟她很親近呢!”

  賢妃頓感大事不妙,“一個淑妃還不夠,她又摻和進來做什麼!快去找人打聽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翠冬應了一聲,趕忙找人去了,後宮現在尚未立後,許多宮務都是賢妃協理的,因此各處都還有人,問個話不是什麼難題。

  ~~

  等到估摸著福寧宮裡眾嬪妃的早請都散了,淑妃才獨自過來,昨兒半夜被聖命遣回昭純宮的事實在太丟人,她沒辦法當著那些人的面說出來,叫人看笑話!

  太后還以為是皇帝的身體怎麼了,趕緊問她,“怎麼這會兒過來了?陛下好些了嗎?”

  淑妃垂著頭,頹敗道:“臣妾無用,大約是伺候的不好,陛下昨兒半夜命我回了昭純宮。”

  “什麼?”太后大感意外,“快跟哀家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淑妃委屈噠噠的把昨夜的事一說,就見太后一下就擰起了眉,“半夜叫夢魘住了?還發了燒?怎麼吃了藥還愈加嚴重了?可傳御醫了?”

  淑妃道:“臣妾也掛念龍體,本來叫傳了,可御醫來後,陛下見都不見,叫我們一起退下了……臣妾怕驚擾太后休息,所以昨夜沒敢來稟報,心裡又實在擔憂龍體,一夜難以合眼,這不趕緊來跟您稟報。”

  “他真犟起來,油鹽不進!”太后重嘆一聲,趕緊吩咐身邊的陳尚宮及韓嬤嬤,“你們倆一起去一趟乾明宮,見著陛下後就說是哀家的旨意,叫他無論如何要叫御醫瞧瞧!”

  “是。”

  韓嬤嬤與陳尚宮齊齊應了聲,趕緊去了乾明宮,她們是太后身邊的老人兒,也是看著宇文泓長大的,宇文泓就算不給旁人面子,也不可能不給她們面子。

  陳尚宮與韓嬤嬤出去了,太后也順道打發淑妃,“你累了一夜,也回去歇著吧!”

  太后沒說怪罪她的話,淑妃稍稍放了心,便起身告退,退出暖閣的瞬間,不經意的抬眼,也瞧見了立在太后身邊的靜瑤,頓時有些奇怪,太后身邊的這個宮女,怎麼好像在哪兒見到過?

  暖閣里總算又清靜了,靜瑤伺候著太后進了碗阿膠,剛剛擱下碗,就聽見外面忽然傳來通報,是陳尚宮與韓嬤嬤回來了。

  兩人來到暖閣里,面色都不太好看,跟太后稟報導:“娘娘,陛下今早帶病上了早朝,退朝後也沒歇息,聽說,早早的出宮去了。”

  第十七章

  “這可真是不拿自己的身子當回事了!”

  太后一下從暖榻上起了身,是又生氣又擔心,連聲問道:“可知他去了哪兒?”

  陳尚宮與韓嬤嬤俱都搖頭,“說是只帶了兩三名侍衛,連福鼎也不知聖上去了哪兒。”

  太后一聽愈發擔心了,“連福鼎也沒帶?不是說昨兒夜裡還發燒了嗎?現在可好些了?”

  陳尚宮安慰道:“聽福鼎說,今早起床的時候就已經退燒了,陛下龍體一向強健,太后可寬心。”

  “寬心寬心,這叫人怎麼寬心?”太后臉色不好看,不好責備皇帝兒子,只好遷怒到了別人身上,“乾明宮裡的奴才們沒有一個中用的,回頭都該換了!”

  陳尚宮但聽不語,那好歹是陛下自己選的人,若是由別人輕易換了,不惹怒天顏才怪!太后也不過是說句氣話罷了,她可不能隨便應。

  太后獨自在這兒憂心,也是沒辦法,想了想,只好吩咐陳尚宮,“找個人去宮門上盯著,若是見到陛下回宮就過來稟報一聲,哀家等會兒要親自過去瞧瞧,別人的勸他不聽,看看哀家的話是不是也不頂用了。”

  陳尚宮應了聲是,出門找人去了,韓嬤嬤伸手替太后捋著胸口,緩聲勸道,“娘娘息怒,陛下洪福齊天,從前每每上戰場都是平安歸來,現在不過一場風寒而已,還能難倒龍體麼?再說,陛下行事向來有分寸,此次肯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眼看就要過年了,您再氣出個好歹來可怎麼好?”

  韓嬤嬤是太后的陪嫁,從小侍奉太后身邊,最知道主子的脾氣,太后也不把她當外人,經她這麼一說,也忍不住倒起了苦水,唉聲嘆息道:“越到年關外頭越亂,咱們陛下當初繼位,有多少看不過眼的?焉知現今還有沒有什麼餘黨殘留?哎,這迄今也沒個子嗣,外頭又有多少人虎視眈眈?你不知道,哀家這心哪,就沒有踏實過一天!”

  韓嬤嬤連呸了兩聲,安撫道:“您瞧您,這越說越離譜了,哪兒就這麼嚴重了?您啊,且把心放在肚子裡吧,陛下是誰,能叫那些人難倒了就不是他了!他心中都有數的,您別杞人憂天了。”

  幾十年的老主僕,說的都是外面聽不到的話,靜瑤在旁聽得心驚膽戰,不敢插半句話,心想這樣的時候,自己大約當聾子比較好。

  太后與韓嬤嬤又絮叨幾句,靜瑤在旁眼觀鼻鼻觀心,恍惚間將要入定了,忽聽見太后點她的名,“妙淳,今兒也沒什麼要事,你陪哀家去佛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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