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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來天的跋涉之後回到京都,溫玦這才知道王爺竟然住到碧合殿裡去了。他皺了皺眉,心裡不知為何感覺有點不對勁,他是不知道祈舜曾經被擄到宮裡過的,當初走的時候京里的人能撤走的都撤走了,留下的都是長期暗線,輕易動不得,因此他也一直以為王爺之前是被軟禁了。

  這一回到宮裡求見,用的是王府家臣的腰牌,然而碧合殿裡並沒有看見王爺的人……甚至以他的眼力,自然是可以看出這宮殿裡最近壓根沒住過人!待到王爺匆匆趕來,衣著隨性散漫,他心裡更是震驚,只能祈禱千萬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樣子。

  恭恭敬敬的遞上一本冊子,看見王爺廣袖中的手腕上有著幾點紅痕,他心裡一顫,鎮定心神稟報了幾件事情後便告退了,再也不敢多看多想溫玦遞上來的那本冊子,上頭詳細記述了何人潛伏在得地,偽裝的身份是什麼,是任務暗線還是長期暗線,批次之間的聯絡口號,可以動用的勢力,除此之外還有無影暗殺小組最新訓練成果……祈舜抽了抽嘴角,心想還好當初回京的時候沒把天府衛帶回來,不然他突然失蹤被皇帝劫進宮,這群人非得把京都翻個底朝天不可,這什麼無影組,想必絕對有那個膽子進宮劫人……

  不過這本冊子確實得好好收好了……除了溫玦,世上只有他知道每一個手下的詳細情況,幾百人的性命系在他手中的冊子裡,由不得他不慎重。

  鑑於他短時間內不太有可能重新住回王府去,好吧,估計以後也都不太可能了。他琢磨了一下,還是把這本冊子放在麒麟殿裡好了。這天底下,還有什麼地方比皇帝的寢殿更安全?

  他手底下有這麼一支天府衛玄瀾是知道的,看著他滿宮殿亂躥,玄瀾突然心中一動,道,“阿舜,你那支天府衛朕給一個編制吧。乾脆明面上設一個機構替朕監察百官好了……”

  祈舜心裡一動,手上一抖連盒子都差點沒拿穩,乖乖,這是錦衣衛要出場的節奏啊……

  “不急,現在不是好時機,到時候再說吧。”飛魚服、繡春刀……這句話說完之後又後悔了怎麼辦。

  祈舜穿著一件中衣自宮殿裡頭走走看看,不知道要把手上這個裝了小冊子的沉香盒擺在哪裡才順眼,走過一圈後他放棄了,就放在龍床左側靠牆的該高台上吧,轉頭就能看的見,拿去也方便。這帝王寢宮裡他還想要藏來藏去的真不知道這是防賊呢還是方皇帝呢……

  那高台之上原本就擱了兩個盒子,咳咳,這是什麼?仔細看了看,發現下面那個盒子略有點眼熟,上頭還有自己留下的的鐫刻“致玄瀾十六束髮”——這不是自己送給玄瀾十六歲的生辰禮嗎?他還記得裡頭是十六個玄瀾哥哥年齡的木雕娃娃……

  額……當時抱著什麼樣的心情不必言說,如今都已經過去了,三年後的自己站在這裡,面對著這個木盒,除了一股蛋蛋的驕傲感還有略有點那麼彆扭的,無他,當時他雕刻這份禮物的時候心情有多麼悲涼……現在就有多麼尷尬。

  另一個木盒則只有巴掌大小,顯得要小巧精緻許多,祈舜拿到手裡端看,不料輕輕一碰盒子就開了,盒子裡兩束分別用紅繩捆好的頭髮又被一根紅絲帶系在了一起。

  這是……結髮?是玄瀾和皇后的結髮嗎?祈舜臉上迅速褪去血色,變得蒼白。

  不、不對……應該不會是皇后的,不可能是皇后的……

  ……那會是誰的?

  玄瀾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從身後抱住他,低沉的聲音在耳畔輕笑著響起,帶著惑人的魔力,性感的不像話,玄瀾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猜啊……”

  想到某種可能,祈舜臉色瞬間爆紅。

  第86章 林場

  犬戎使團抵達京城的那一天,祈舜帶著禮部和鴻臚寺一眾官員親自前去相迎。

  雖然那些堅定的帝黨對他的再次復出很是不慡,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滿朝上下再也沒有一個人比他領隊接待犬戎來使更加合適了。十年前是他一場白日焰火打掉了犬戎人的囂張氣焰,把他們打回了糙原深處;十年後又是他三千鐵騎,深入敵營一刀砍下了犬戎老可汗的人頭。他的出現,對犬戎人那就是一種壓制——就算本王砍了你老子,你特麼在本王面前也得給我憋著!

  這,才叫下馬威!

  在祈舜沒有出山之前,這個領隊的名額曾經被各派人馬強迫了頭,但是他出山之後,一個一個的就全都啞火了。夏朝官員內部爭鬥歸內部爭鬥,一旦碰上這種時候,那是半點國威也不肯墮的…大夏如今還在開國初期,無論是太祖帝還是隆平帝,那都是馬背上打下來的江山,上下官員幾乎都貫徹了自家老大的馬背精神:你服也得服,不服也要打到你服。

  這一回這個差事,談判商議什麼的自有鴻臚寺的官員來,祈舜什麼都不負責干,他就負責刷臉。迎接使團的時候,帶隊往隊伍面前那麼一站,犬戎使團在華京城的整一個日程中,完全不敢惹什麼么蛾子;確認互市細節的時候,比如說牛羊的價格要明顯高於馬匹的價格,祈舜搖著扇子風流倜儻的走進來,笑眯眯的:“你們談你們的,本王只是來聽聽。”,然後安然的坐在椅子上喝茶,舉動優雅,全程一言未發,卻壓的犬戎人不該說的話再不敢多說一句。

  也是正好湊上了,慣例中秋節後九月上旬是要進行秋季圍獵的。圍獵的場地在京郊行宮的那一座山脈里,正好以行宮為界,其後的一片山脈被劃分成了皇家獵場,既然有外賓在京,那必然是要邀其一同前往的。

  犬戎人暗搓搓的握拳覺得自己這回肯定能夠揚眉吐氣了,比騎術,比獵術,誰能比的過他們。

  圍獵要進行十日,一應眾人全部入住京郊行宮,那一日,重臣、重臣家眷、后妃、使團、還有侍衛下人,一行人浩浩蕩蕩。

  祈舜一身親王袍服,繡金祥雲靴,黃石玉高冠,端肅嚴正,步過百官與使團,錯開玄瀾一個身位,踏上屬於他的親王車輦。一踏上步輦就靠在了軟座上,可以預想如果能夠躺著他必然是不願意坐著的。厚重衣袂里的手臂白皙修長,倒是顯得單薄瘦弱了些,手腕上的淤青還沒有消下去,隱隱可見皮膚上淺淺的紅色吻痕。

  他手一僵,垂下衣袖將其遮蓋住——這幾個月來屢屢和玄瀾說,讓他不要在他的手上留下這些痕跡,爭取了許久也不過只讓“戰線”退回到手腕後面……真不明白手有什麼好親的。

  至於手腕上這道淤青……好吧,是他自己作死。

  之前夜襲犬戎王庭的時候,老可汗被他的漢人寵妾一刀捅入後心,至死不能瞑目。那一名寵妾就是被天府衛的人所策反的,被帶回夏朝後也順勢加入了天府衛。祈舜這一次讓他女扮男裝混進了自己的護衛隊裡,本就是有所安排,然而被玄瀾知道了。

  本是沒什麼的,但是那小子偏偏要吃醋,咬死了不放——當他不知道呢,不就是借著吃醋的藉口,好逼迫他答應一些平日裡不會答應的姿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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