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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因為皇子是皇后生的,才有資格餵養他……”我望著啼哭不止的嬰兒,心下大急,“皇后此時的奶水是最有營養!小皇子吃了身體才能健壯……”

  “朕會詔十個奶水足的奶娘進宮餵養皇子,但,絕不能吃一口她的奶!”

  這是什麼邏輯歪理?

  “除非,是他真正的母親!”

  我心頭震動,終於明白了。

  他的意思,是不是我的奶水,才肯讓小皇子吃?

  可是……

  我低下頭,望著自己不甚豐滿的胸部,悲從心來。我沒有奶水,怎麼能餵孩子?

  又瞅瞅正哭鬧的嬰兒,我眼巴巴的哀求:“現在除了皇后,誰有奶水餵他……”慕容曦面色一變,一片鐵青,緊緊抱著嬰兒,變幻莫測。

  他不願意……

  “我來抱抱。”我伸出了顫抖的手,強忍著狂跳激動的心,“如果你真不願意,我餵他吃點稀粥,應該可以……”

  慕容曦一怔,瞬間掠過了喜色,猜疑道:“可以嗎?”

  我點點頭,道:“可以!”他便將襁褓小心翼翼的遞在我懷裡。

  我擁緊了小小的嬰兒,熱淚又止不住狂涌而下。

  那一瞬間的柔軟,填滿了我蒼白空缺的心!

  我的兒子……

  我終於可以抱抱你了!

  寢宮的燈火明亮,映著嬰兒小小熟睡的面容,稚嫩而幼小。

  我輕輕拍著他,手指眷戀地撫摸著他秀氣的眉眼,小小的鼻子及小小的嘴,心裡好滿足。

  慕容曦默默坐在一旁,望著我與孩子,陰鬱的臉上,不經意間,掠過了一種難於描述的溫柔。

  仿佛,是幸福的味道,瀰漫在寢宮的每一角落。

  撫養太子(1)

  “你幫朕養育皇子,好不好?”他突然問我,我手一滯,呆呆的望著他,如果可以,我願意陪伴他,一輩子!

  可上官紓羽願意嗎?

  她肯放手嗎?

  “皇后娘娘不會答應的。”我苦澀一笑,心很痛。“朕說可以,便可以!”一提到皇后,慕容曦的神色很難看,脾氣起伏也很大。

  “你為什麼不肯她養育皇子?再怎麼說,畢竟是他的親生母親。”我幽幽一嘆,對他的絕情,不贊同。“你不能奪去她做母親的權力!”

  “她不是!”慕容曦激動地跳起來,抬手拂去玉案上的茶盞,點心,“朕說過她不是就不是……她沒有資格做母親……”

  我嚇了一跳,急忙護著孩子。

  “她雖生了皇子,卻不是她的母親……”

  慕容曦的聲音變得哽咽,仿佛承載著無盡的痛苦,剜割著他的心。

  我咬著唇,伸手撫著他扭曲的面容,淚水滴在他的手背。

  “我知道……”

  慕容曦一僵,看著我的眼神剎那失神,情不自禁握緊了我的手。“你……”

  “她,終究是你的皇后,孩子的母親……”

  慕容曦的手緩緩滑了下來。

  “她不是,明明就不是我的皇后……”

  “皇上,娘娘醒了!問太子在何處。”劉德才輕輕進來,目光怪異的看了我與慕容曦一眼,垂頭道:“娘娘想見皇上和太子……”

  慕容曦唇角一勾,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意。“她想見太子?”

  “是!”

  “傳朕的旨意,皇后喜得太子,由於體虛調養,無力照顧太子。從今後,由凌大人代母后撫養太子!”

  我石化!

  劉德才傻眼!

  “忤在幹什麼?還不去傳旨?!”慕容曦冷眼睨著目瞪口呆的劉德才,“這,這,這……皇上,娘娘才剛生產,恐怕不好吧……”他結結巴巴,擦著冷汗。

  慕容曦冷笑:“朕是皇上,朕的話,就是命令!皇后難道想抗旨不從?”

  “皇上,太子終歸是娘娘所出……”

  “怎麼?你為皇后不平?”

  “不,不……奴才不敢。”

  “還不快去?!”

  劉德才渾身哆嗦,頭伏在地上:“奴才遵命……”

  撫養太子(2)

  我目送劉德才離開,抱緊懷中的孩子,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

  “你……”

  “凌語,朕明日和寧王夫婦去雲州,少則七天,多則十天,小皇子的飲食起居,一切由你照顧!”慕容曦說得很鄭重,有臨終託孤的感覺,聽得我心頭一陣不安亂跳。

  他,一定是去見囚禁在雲州的慕容逸及文太后!

  “如果……皇后娘娘鬧呢?”皇帝不在,皇后在後宮權力最大,她執意要搶奪小皇子,恐怕沒人敢阻攔!

  我區區一名御前侍女,如何有通天之力?

  “你放心,朕會安排陳將軍暗中派暗衛保護你和小皇子!”慕容曦好像早已做好這一步的打算,挑眉冷笑:“至於皇后……連出鳳鸞宮的機會,朕都不會給她!”

  啊?!

  我張大了嘴,滿臉吃驚:“皇上想軟禁皇后?”心下又不免為上官紓羽不平,再怎麼說,她畢竟是他的妻,她剛為他誕下皇子,不應該如此殘忍的對她!

  “她是小皇子的母親……”

  “朕說過,她不是!”

  慕容曦的情緒陡然變得很暴燥,極度不悅的怒視我:“朕叫你做,你便乖乖按朕的話去做,少羅嗦!”

  我一噎,無語了。

  “走,隨朕去個地方!”

  他從我懷裡抱過孩子,扯上我:“別磨蹭。”

  一座清冷的宮殿,遙遙對著那片幽幽竹林,在宮燈下,安靜而祥和。

  瀟湘館。

  我記得,是昔日文貴妃居住的宸月宮。

  如今,卻變成了禁宮!

  “瀟湘館……”

  我低低念著,黯然失落。

  慕容曦凝望著夜色下的竹林搖曳,神色漸漸痛楚。“她說,有一天,希望有一片屬於她的世外桃源,她會在屋後種滿湘妃竹,晚上會一個人靜靜坐在竹林中,聽風吹竹葉的聲音……”

  我伸手捂住了嘴,滿臉淚痕!

  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他都記得……

  “可是,朕卻想告訴她,朕會陪她種湘妃竹,陪著她靜靜坐在竹林中,聽風吹竹葉的聲音,過一輩子……”

  “她有朕陪著,不會是一個人……”

  “不要說了……”

  我突然失態的打斷他沉醉在回憶中,雙手掩著臉,淚水從指fèng滴落。“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慕容曦默默凝著我,不說話了。

  瀟湘館(1)

  慕容曦點起琉璃盞。

  寂宮深深,殿內的擺設,變得素雅清冷,沒有了從前的華貴與熱鬧。

  故地重回,我不禁感慨萬分。

  “凌語,朕離開後,你便帶著小皇子住在這裡!”他深邃的眼波,帶著一種令人無法猜測的深沉,凝著我:“記住,絕不能踏出瀟湘館一步……”

  我一怔,隱隱約約感到不安,問:“為什麼?”“朕會派劉德才為你打點一切,你只需盡心盡力照顧好小皇子便好。”

  ……不用說,我也做得到。

  我默默抱緊了小皇子,輕輕的呼吸,像世間最美妙的樂章,漸漸滲入我心底的柔軟。

  “如果……是皇后強來要小皇子……”

  “朕說過,她不會有這個機會!”

  慕容曦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陰沉,我心頭不禁一悚,終究是夫妻,又何必做得如此絕情?

  她,終究是孩子的親生母親……

  沒有人,可以剝奪一個母親的權利!

  “若真有急事,陳將軍會出來幫你的。”慕容曦伸出手指,撫過孩子熟睡的小臉,嘆了口氣,臉色浮起了溫柔溺愛之色。

  對於這個孩子,他傾注了所有的愛!

  因為,孩子是唯一牽絆著他與我那段刻骨的情緣……

  “嗯,那臣女先去弄點東西小皇子吃,莫要餓著他了!”我將嬰兒交給他,便進了偏殿。

  慕容曦坐在軟榻上,望著嬰兒細細看。

  “執兒,父王一定會找到你真正的母后……”他喃喃低語,黯淡地笑了起來,“父王一直一直在等母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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