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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到這裡,想到不管什麼時候都在維護她的弟弟,想到自己甚至連為弟弟報仇的念頭都沒有,眼淚無聲無息落了滿臉。

  “阿澤,我和汪磊一點點的可能都沒有,我這一生,只會有你一個男人,不管以後你要不要我,我只有你。”

  “阿澤,我知道你不信我,你能不能等一等,等這個孩子稍微大一點你可以做親子鑑定,他真的是你的孩子。”

  “阿澤,你……”她還想說很多很多的話,可是對上他面無表情的臉,喉頭一哽咽,便什麼都無法再說出來。

  “明天會有專家對曉峰的病情進行會診。”容澤說:“早點睡,你明天身體若是可以,就一起去看看。”

  這個驚喜來的太過突然,顧沫一時間甚至都不知道怎麼接話,只一雙眼睛亮亮的望著容澤。

  被她這樣盯著,好似又回到了從前,容澤的心底驀然就軟了。

  他聲音無知無覺的溫柔:“睡吧。”

  顧沫點頭:“嗯!”

  可她一點睡意都沒有,她依舊眼睛亮亮的望著他。

  已經閉眼的容澤被顧沫這樣盯著,哪裡還能睡著,他睜眼,問她:“怎麼?”

  顧沫語速飛快的問:“阿澤,你相信我了嗎?”

  不等容澤說話,她已經湊近,吻上容澤的鼻尖:“阿澤,你相信我,我從沒騙過你。”

  他聽到這話,身體僵硬的,一動不動。

  他騙過她,以前騙她,以後也會騙她。

  她日後若是知道真相,還會如現在這般,在他身邊軟語輕聲的說話嗎?

  第27章 給你剖開我的心

  容澤的世界完全看不到明天,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個流躥天涯的通緝犯,每天都在惴惴不安中度過,明明想要期待明天,卻又害怕明天的到來。

  容澤沒有回應顧沫的話,他僵著身體一動不動。

  一直聽到她的呼吸勻稱,一直覺察到她已熟睡,他才伸手,觸在顧沫瘦削的面頰上。

  他卡在喉嚨里的那句“孩子真是我的?”的話,終究也沒能問出來。

  他一直害怕變成父親那樣的存在,可是此刻,他躺在顧沫的身邊,望著顧沫蒼白的就是在睡夢中也會緊蹙的眉頭,突然就發覺,他一直在走父親走過的路。

  他偷偷摸摸的拉住顧沫的手捏著,像個小偷一樣小心翼翼著,生怕驚醒顧沫。

  他迷迷糊糊的閉眼,患得患失的想:顧沫,顧沫會和他母親一樣嗎?他是不是該相信她?

  第二日顧沫醒來的時候,發覺容澤已經穿戴完畢,坐在床邊似乎正在看一份雜誌。

  她想起昨晚上容澤說的話,慌忙起身:“我,我馬上就好,你等我一下。”

  可還沒來得及下床,她眼前一黑差點沒栽倒在地上。

  容澤及時將她扶住:“不著急,還有的是時間。”

  他話落,忍不住又說:“別這樣毛毛躁躁,小心肚子裡的孩子。”

  顧沫被他這樣責備,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竟有些竊喜。

  他還是在意孩子的,他一定是聽進去了她昨晚的話?

  顧沫覺得自己,好似又看到了希望。

  一起吃了早餐,容澤和顧沫一起去了車庫。

  上車後,容澤低頭幫顧沫將安全帶系好,等他抬頭,發覺顧沫正在愣愣望著他。

  他看到她眼淚似乎有淚花,他忍著沒有伸手去擦拭,而是裝作若無其事般的系好自己的安全帶。

  車子緩緩的開在路上。

  車廂里靜靜的,他甚至能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

  他的手緊緊抓著方向盤,低聲說:“我弟弟那時候只有五歲。”

  顧沫驚愕的瞪著容澤。

  她不止一次的翻看過當年的新聞報導,上面寫的死亡的人除了容澤的父母親,再就是容澤的哥哥。

  容澤似乎知道顧沫的驚訝與疑惑,他繼續說:“我弟弟叫容澤,我叫容北,我一直以我弟弟的身份活著。”

  他喉頭滾了滾,那些他一直壓在心底的畫面,被他以一種敘事般的方式說了出來:“他們,都坐在前面,我媽抱著我弟弟,我爸開車,只有我坐在後面,車子和一輛大貨車相撞,前面全部被壓扁了,他們全都變成了肉泥,警察來了清理的時候,是用鏟子把他們的屍體清理出來的……”

  顧沫的面色慘白慘白,她不敢想像,當年的容澤看到那種畫面,心理承受著多大的痛苦。

  “我弟弟很愛笑,最喜歡跟在我身後喊我哥哥,不管吃什麼都會留我一份。”

  他說到這裡,扭頭望著顧沫,唇動了動,補充:“他小時候,很喜歡和你一起玩,你們兩個總在一起玩著玩著就打架,但是打完就又聚在一起了。”

  他弟弟,小時候總是喊著要娶顧沫當老婆,問為什麼,弟弟會高興的喊:“她當我老婆,就可以天天和她一起玩啦。”

  他以弟弟的身份活著,他也總是催眠自己就是弟弟。

  這樣的話,他對父母親的死就可以不用那麼內疚自責,就可以將所有的仇恨全部轉移到顧家,而不是令他自己活在自我譴責的痛苦中。

  畢竟在他心底,一直覺得,那一場車禍如果能在他們兄弟中選擇一個,最該死的就是他,而不是他弟弟。

  第28章 抱在一起睡覺覺

  顧沫對容家兄弟完全沒有印象,她詫異容澤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他記得這麼清楚,所以也會更加痛苦吧。

  她這一刻,甚至有種衝動,有種想要跑到年幼時候他身邊,把他抱住安慰,把他緊緊護在懷裡。

  可終究不可能。

  她胸口涌了好多話語,可她覺得此刻不管她說什麼,不管她怎麼安慰容澤,似乎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畢竟,她是顧家的女兒。

  她的父親是導致當年事件的罪魁禍首。

  容澤指頭髮白,他一直關注著路上的車況,他一直強迫自己在敘事的時候不要投入感情。

  可是他身體很快就被那種噩夢般的悲傷與絕望蔓延。

  他幾乎是很快的,就轉移了自己的情緒:“你弟弟,曉峰,那天我不是故意的。”

  一句話說的磕磕巴巴。

  可顧沫卻瞬間反應過來。

  他這是在和她解釋。

  他也有弟弟,他和弟弟感情很好,所以他能理解她弟弟成為植物人後她的痛苦。

  他在解釋,也在自責。

  “我知道。”顧沫說:“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一直把曉峰當了親弟弟一樣,曉峰他最喜歡膩著你,也最信賴你,你不會故意傷害他。”

  容澤的確很喜歡曉峰,他看到曉峰就想到了他自己的那個弟弟。

  他那日,對於咆哮著撲上來要揍他的曉峰,只是下意識的防護並推了一把,他完全沒想到那一推,就將曉峰推倒在地面,頭也恰好撞在了台階上導致曉峰深度昏迷。

  他恨的是顧父,他從來沒想過要把自己身上的仇恨轉移到顧家別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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