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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芝龍降清時,鄭成功痛哭勸諫而無果,只得離去,在叔叔鄭鴻逵幫助下秘密前往廈門。鄭芝龍被脅迫北上後,清軍又迫降鄭成功。鄭成功不肯屈節污名,為明志,他在南安豐州的孔廟,焚燒了象徵書生身份的儒衣青巾,並言:“昔為儒子,今為孤臣,向背去留,各行其是,謹謝儒服,惟先師昭鑒之!”長揖而去。1646年(順治三年)十二月,鄭成功率領陳輝、張進、陳霸、洪旭等願從者九十餘人,分乘兩艘戰艦入海,樹起“殺父報國”義旗,招兵買馬。不久鄭鴻逵、鄭彩也各率所部追隨鄭成功入海抗清。

  在明朝,儒家思想的教育尤以忠君為先。鄭成功自幼習儒,參加過鄉試,進過太學,可以說忠君思想在他的頭腦中根深蒂固,隆武帝對他的恩遇更使他感到“粉身難報”,產生了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報國之心,即使那是萎靡不振的南明小朝廷。因而他不願與父同行,獨自走上了一條布滿荊棘的坎坷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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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軍從戎追隨恩主附清(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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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施琅跟隨鄭芝龍降清,從他的個性和史料來分析,可以說是命運使然,也可以說是時勢弄人。施琅雖然讀書不多,但主動降清的可能性不大。事實上,在隨鄭芝龍降清之前的那段時間,施琅一直在參加抗清鬥爭。鄭芝龍是順治三年十一月降清的,而順治二年的七月,施琅還隨黃道周赴江西抗清,直到順治三年五月,施琅仍率兵駐守閩境。不過短短數月間,施琅便隨鄭芝龍降清了。箇中緣由關乎施琅的品行操守,因而引發史家聚訟。

  首先,施琅少時受業於私塾,接受儒家思想教育,從小即有忠孝情結,並影響其一生。可以說,成年後的施琅行為的出發點均是基於忠君思想和孝悌觀念。鄭芝龍乃鄭軍主帥,施琅作為鄭軍的一名總兵,隨鄭芝龍轉戰各地,在他心目中,聽命於鄭芝龍乃是其本分。

  其次,施琅成長於明末清初動盪時代,政權更迭頻繁,先是明朝,之後是李自成的“大順”政權,明朝滅亡,清軍入關,最後是南明小政權。當時的中國局勢混亂不堪,社會思想意識形態也較為混亂。他所眼見的只是政權的更迭所導致的戰火紛飛,百姓深受其禍。對於年輕的施琅來說,明朝的專制殘暴及不斷的戰禍使他的家庭陷入貧困,在他的思想中既無明朝政權的至上,感情上也未體會到明朝政權的親切。至於北方的大清,施琅就更無感情可言,他的降清與清廷毫無關係。這個時期的施琅在思想意識中,“忠”即是效命於軍隊統帥鄭芝龍,因而此次降清實為一種無從選擇的追隨。

  第三,當初施琅依其叔施福投於鄭芝龍旗下,很快為鄭賞識和提拔,施琅得以掌握兵權,有了獨立率軍作戰的機會,以及展示自己軍事才能的舞台,地位也得到提高。俗語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施琅所受乃知遇之恩,這對素重知恩圖報的施琅來說,自是難以割捨。施琅跟隨鄭芝龍投降清軍,以及後來又追隨鄭成功反清(儘管有諸多原因),都與他對鄭氏的報恩之心有很大的關係。

  縱觀施琅的成長經歷、性格以及思想意識的形成,可以肯定地說,當時的施琅並不具備明確的政治理念,心中談不上國家、民族的概念,也不存在如同前朝舊臣那樣的道義和情感負擔,更沒有也不可能有上升到民族概念的精神追求,朝廷之於他遙遠而神聖,不同的朝廷無論從概念上還是從感受上都是大同小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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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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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琅及八百將士身陷絕境,鄭成功救施琅於危難之中,由此改變了命運……施琅追隨鄭成功轉戰各地,接連取得軍事勝利,鄭軍力量逐漸強大。施琅獻計智取廈門,不僅使鄭軍有了穩固的後方基地,更為鄭氏集團堅持六十餘年的抗清鬥爭奠定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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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重歸輔佐鄭氏創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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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琅及八百將士身陷絕境,鄭成功救施琅於危難之中,由此改變了命運……施琅追隨鄭成功轉戰各地,接連取得軍事勝利,鄭軍力量逐漸強大。施琅獻計智取廈門,不僅使鄭軍有了穩固的後方基地,更為鄭氏集團堅持六十餘年的抗清鬥爭奠定了基礎。

  鄭芝龍被裹脅前往北京之時,跟隨其一同降清的施福被“題受原爵”,並被授予總督十鎮官軍的大權,施琅則仍任總兵,表面上頗受重用,但這不過是清政府對歸降將士採取的羈縻手段,同時也是利用鄭芝龍舊部征剿東南抗清武裝的策略而已。

  1647年十月,施琅囑咐施顯在家奉養父母,自己則奉命跟隨施福、鄭芝豹,率兵入粵,持鄭芝龍的牌扎,到白沙開展招撫活動。他們在甲子門擊潰了“海寇”蘇成,招降了明總兵林瑜等人。爾後,施琅又受施福、鄭芝豹的派遣,隨同廣東提督李成棟、監軍戚無弼等援剿順德的海寇,不多時日,施琅就協助李成棟肅清了廣東境內的土匪及一些反清武裝,控制了整個廣東。

  此時中國南方的局勢十分混亂。隆武政權滅亡後兩個月,即順治三年(1646年)十月初十,朱由榔在廣東肇慶就任監國。他生性懦弱,遇事毫無主見,擔當中興大明重任實在是難為他了。朱由榔任監國七日之後,傳來贛州失守的消息,頓時驚惶失措,急忙逃往廣西梧州。這一舉動使永曆政權在廣東失去了人心,其直接惡果是上演了一出同室操戈的鬧劇。十一月初五,唐王朱聿*(左為釒,右為粵)搶在朱由榔之前,在廣州正式稱帝,改明年號為紹武元年。儘管這個政權在這年十二月即被清軍摧毀,其年號從來沒有使用過,但在南明史上仍習慣稱之為紹武政權。朱由榔等人聞知朱聿*(左為釒,右為粵)登基消息後甚為後悔,又於十一月十二日急忙東返肇慶,於十八日宣布即皇帝位,以明年為“永曆”元年。這樣,在廣東一省之內,同時建立起了兩個南明政權,各自擁有抗清武裝,並各有擁有追隨臣民。然而,兩個政權卻不顧大敵當前,彼此間為爭奪所謂的皇室正統,置國家大局於腦後,原本就不強的抗清力量遂為爭奪名號而相互攻訐,乃至兵戎相見:先戰於三水,官僚們仍然因襲了過去朝廷內的黨爭故態,一切都以個人和小集團的利益為中心,儘管有少數正派官僚以民族大義為重,希望共赴國難,挽救危局,但其呼聲也湮沒在紛爭的鴉噪之中。就在紹武政權同永曆政權自相殘殺之時,清軍在佟養甲、李成棟統率下由福建經潮州、惠州向廣州急速推進,一路摧枯拉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撲廣州。十二月十五日,僅存月余、其“業績”就是打了一場爭奪帝位內戰的紹武政權猶如曇花一現、轉瞬覆亡。佟、李占領廣州以後,隨即揮師向肇慶進發。永曆皇帝又故伎重演,倉皇逃至梧州,復又逃至桂林。永曆政權自建立之初便處於顛沛流離之中,到1662年,永曆帝父子被吳三桂用弓弦絞死,南明最後一個政權結束。這一政權存活了十五、六年之久,反倒是南明小朝廷中氣數最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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