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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聽,有道理。
曹操喜不自禁,立即命人去做,先將大象引到船上,在船舷齊水處刻上印記,而後用大大小小的石塊使得船下沉在印記與水面持平位置後,再將石塊搬上來逐個稱重,計算總和。
稱出了大象的重量,在場眾人對曹沖讚不絕口,曹操開懷大笑,抱著曹沖十分得意。
這一場看新獵奇的盛宴結束之後,曹操意猶未盡,想要獎賞曹沖一番,卻沒有看到曹沖的身影,詢問左右後得知曹沖回了府。
在自己的房中,曹沖拿出一件平日時常穿的衣裳,用小刀在衣裳劃開一個口子,然後將刀收起,臉上浮現出一片憂愁之色。
“沖兒,沖兒。”
曹操豪爽的笑聲從外傳來,曹沖坐在床邊沒動,仍舊望著破衣裳滿目憂愁。
曹操走進房內,瞧見他這一幅神色,心裡一緊。
難道有人欺負他?讓他受了委屈?
眼中寒芒一閃而過,曹操疾步走過去,關切地問道:“沖兒,你怎麼了?何事煩擾?”
曹沖將手中的衣裳遞了過去,低聲道:“父親,孩兒的衣裳被老鼠咬破了,有人說這是厄運之兆。”
曹操表情一怔,低頭瞧了瞧那件衣裳,而後表情溫和地對曹沖說道:“這是什麼話?胡說八道。只有無知之人才會相信這些,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
曹沖經過曹操的開解,心情轉好,父子相談甚歡,待曹操離去時,曹沖陪著曹操朝外走。
那名看守庫房的下人抱著馬鞍子哆哆嗦嗦地出現在曹操面前,跪地請罪。
“丞相,小人有罪,庫房裡進了老鼠,咬破了馬鞍子,請丞相治罪。”
曹操似乎瞬間明白了什麼,隨意地揮揮手道:“此事無妨,我兒子的衣服在夜裡都會被老鼠咬破,何況是庫房裡的馬鞍子,恕你無罪,去吧。”
渡過難關的下人忙不迭地給曹操和曹沖行禮答謝,心裡更多的還是感激曹沖。
曹操走出庭院,停下腳步,背後還未轉身回房的曹沖正扭頭朝那下人善意溫和地笑了笑。
曹操仰天望去,心中有了一個決定。
他怎會瞧不出曹沖那衣裳的破口是利刃劃破?絕不可能是老鼠撕咬的結果。
起初還不明白,但現在都清楚了。
曹沖。
一個才十二歲便已經德才兼備的少年!
這樣的兒子,曹操心甘情願將一生打拼的基業傳給他!
曹操已經年過五旬,不得不開始考慮立嗣之事。
政權新老交替,不可能在君主臨死時才做打算,否則很可能在新的君主上位之時出現政局不穩的局面。
譬如袁家的敗亡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袁紹甚至在臨死前,都沒有正式立下世子,至於審配擁戴袁尚之時拿出的遺囑,各方都不服,哪怕是真的,也不足以服眾。
所以,曹操要早作打算。
而首當其衝的問題,不是曹家下一代由誰領軍。
是曹家將來的路,究竟該怎麼走!
曹操是亂世奸雄,他能夠壓住帝黨一派,能夠將治下士族和漢帝玩弄股掌之間,可他的下一代可以嗎?
如果帝黨聯合士族反撲,曹家在曹操壽終正寢後,恐怕就會遭到雷霆打擊。
因此,曹操已經不考慮他在外人眼中是忠臣還是奸臣。
思考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不管他忠或奸,曹家權勢熏天,曹操死後,那些為了政治利益和物質利益的敵人都會聯合起來推翻曹家。
至少,不能給敵人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來反抗曹家。
也是時候讓曹家真正建立一個勢力體系。
曹操腦海中萌生一個想法:封王!
他是丞相,卻還是一個臣,臣的權力與王的權力,截然不同,臣能營造的勢力,與王更是天差地別。
如果他是王,那麼對曹家忠心耿耿的人就不會猶豫還聽不聽天子的號令。
第六十一章 滅曹扶漢
雍容華貴的婦人走入房中,來到青年身邊低聲道:“夫君,曹丞相領兵親自前來,距離府門只有二里。”
青年握著竹簡思索一陣後將書籍放回書架,默不作聲地走到書房中的矮榻上,緩緩平躺下去。
婦人見狀退出房中。
鏗鏗
身著鎧甲的士兵走路帶著不小的響動,書房外,一道雄武的身影在士兵夾道之中出現。
“呵呵呵,仲達,聽聞你臥病在床,我親自前來探病。”
曹操登門拜訪自然不是真的空閒到了來看一個白身的司馬懿。
眉宇間帶著幾分陰鷙之色,曹操有點動怒。
這個不識時務的司馬懿!
竟然在他第二次徵辟時還稱病推脫!
其實幾年前曹操已經不在意司馬懿這個人了,但是荀彧舉薦過,崔琰又舉薦了這個人,身邊兩大人才都對司馬懿推崇備至,曹操便不得不重視起來。
所以,他又一次請司馬懿出山,但司馬懿還是拒絕了他。
據說,司馬懿得了風癱,無法行動。
曹操走到司馬懿床前,看著司馬懿面無表情毫無生氣的模樣,心中冷哼。
轉過身似乎要作罷,卻又猛然抽出佩劍砍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司馬懿。
劍鋒凌厲,光影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