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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年少成名,與荀彧戲志才私交甚好,可不是單憑著語不驚人死不休,君子六藝中,郭嘉除了射御沒有名師教導,也不具備那樣的家世背景,其他方面,在郭嘉很小的時候,他就自學自成,算是無師自通,畢竟一個心智成熟的人,在別的孩子貪圖玩樂時,珍惜著一分一秒研讀自學。

  孔子說:“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

  郭嘉是在結識荀彧後開始修習琴藝,放後世,也許很多男人不屑古琴,會偏激地認為那是女人才學的技藝,但在古代,琴棋書畫,琴居其首,要是一點兒琴樂都不懂,恐怕也就妄稱才士了。

  幼時家貧,郭嘉勤懇,力求自學成才,但學琴總歸要有樂器才行,他結識荀彧後引為知己,荀彧坦蕩君子,對郭嘉傾心結交,特意贈琴給郭嘉,並將琴譜樂理的書籍一一送給郭嘉,讓郭嘉得償所願習得琴藝,二人加上戲志才時常在一起撫琴而歌,雄辯滔滔,切磋棋藝等等,這些都是他們曾經最美的回憶。

  輕輕撥弄琴弦,郭嘉眼前仿佛看見了荀彧的身影。

  “文若,此生我最不希望見到的,便是你我戰場相見。”

  郭嘉在崛起後沒有與荀彧有過一次接觸,哪怕是書信,都沒有。

  人各有志,不能強求。

  他們既然是知己,就了解彼此。

  荀彧要保的是大漢江山,他投效曹操是因除了曹操,此時天下恐怕找不出第二個能夠匡扶漢室的梟雄,可荀彧不知道等到曹操坐擁半壁江山後,曹操的野心將會昭示天下。

  這些,不光郭嘉,也許很多人都能預見,可是郭嘉沒有證據,僅憑猜度就去勸說荀彧嗎?

  即便沒有了曹操,荀彧也不會來幫助郭嘉,因為荀彧也了解郭嘉。

  他知道郭嘉不是一個會為了漢室赴湯蹈火的英雄。

  因此,郭嘉不勸說荀彧,荀彧也不遊說郭嘉。

  數年不見,可這一份默契似乎是他們心照不宣的,刻意迴避彼此會產生的交集,但這種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的掩飾,他們都知道在不遠的將來,會被現實無情的擊碎。

  一陣琴弦單調的響聲傳來。

  郭嘉右手順勢一撥,閉目聆聽音色。

  琴本五弦,宮商角徵羽,文王加了一根弦,少宮,武王加了一根弦,少商,琴的音色表現力大漲,流傳下來,就成了文武七弦琴。

  郭嘉自家府邸中有一把名傳千古的焦尾琴,是蔡邕傳給蔡琰作為嫁妝用的,郭嘉從未碰過那把蔡琰最愛的七弦琴。

  古琴製作很有講究:“選材良,用意深,五百年,有正音。”

  今日面前的七弦琴製作精美,是益州豪族精心挑選後刻意留在離宮中,變相贈給了郭嘉。

  面對一把陌生的琴,要彈奏先要試音,感受一番。

  右手撥弄空弦,聆聽音色,左手不觸琴弦,這樣發出的聲音厚重,叫散音,也叫地音,象徵大地。

  郭嘉先試了試散音,然後左手輕輕觸摸琴弦,右手再次撥弦,一陣空靈清和的琴音響起,這是泛音,又稱天音。

  右手動作不變,依舊撥弦,左手在琴弦上滑動,琴音變幻萬千,可謂隨心所欲,這就是琴音中的“天地人和”。

  深呼吸一口氣,郭嘉心中平和,左手輕輕觸摸著琴弦,右手開始撥弦,琴曲以天音而始。

  優美輕柔的琴音匯成了一曲悅耳動聽的天籟。

  古琴重韻、而不重聲;重意、而不重形。

  郭嘉在琴技的造詣比不上蔡琰,也比不上蔡邕,他與戲志才以及荀彧在一起切磋琴藝時,都談不上大家名手,他們彈不出陽春白雪,不會曲高和寡,卻阻擋不了他們以琴會友,增進感情。

  皇天降祉,施民以樂。

  音樂是藝術,藝術從來沒有固定形式。

  全世界會彈琴的琴師把名曲名譜模仿一遍,也彈不出伯牙子期高山流水的知己意境。

  意由心生,隨心即興,郭嘉雖然做的都是大逆不道激進**之事,可他骨子裡卻還是一個平和的人,所以他彈琴總以天音而起,同為知己的戲志才喜歡以地音起手,琴風大多也都是金戈鐵馬大氣磅礴。

  遙想當年少時與戲志才,荀彧談笑天地,縱論古今,飲酒賦詩,自在無憂,閉目撫琴的郭嘉親不自禁嘴角浮現一抹溫馨笑容,琴音輕緩動聽,充滿無限歡愉。

  往事歷歷在目,回味無窮,無限追憶。

  眨眼間,從一個懵懂孩童到如今稱雄一方的君主,郭嘉的腦海中閃過最多的畫面,卻是蔡琰,甄姜,大喬小喬等等,回想昨夜嫵媚動人的貂蟬,郭嘉嘴邊笑意更盛。

  琴曲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可以通過琴曲來傳達心情心意。

  不管是司馬相如的《鳳求凰》,還是孔子的《猗蘭操》,都是這般,就算是《三國演義》中的空城計,諸葛亮如果不是遇到了同樣精通琴律的司馬懿,恐怕他在城頭撫琴迎敵只會羊入虎口,正因諸葛亮琴音不亂,穩如泰山,司馬懿從琴音中聽不出任何破綻,加上諸葛亮作風謹慎,否則司馬懿又怎會中了空城計?倘若換個不懂風雅的莽漢將領,哪管諸葛亮在彈什麼,直接進城一探究竟了。

  已經習慣了伺候人的貂蟬每日作息都十分有規律,天蒙蒙亮時,她必然醒來,準備每日的工作,絕不懈怠,無論颳風下雨,除非身體有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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