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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融點頭:“說的也是。不過,他們到底是什麼來路呢?如果是新出現的,不可能一下子嘯聚數百人。是原本有的麼?張雲卿隨了陳光中,朱雲漢、張順彩招了安,剩下的易豪也和官府達成默契,各不相擾。這事確實令人頗費思量。”

  張光文提醒:“張雲卿雖然隨了陳光中,誰敢保證他中途不譁變?”

  “這種可能當然有,不是說,張雲卿的部下被陳光中做了‘夾心’麼?”

  張光文嘆道:“這事確實蹊蹺,所以我才差鄧聯佳往北鄉打聽。臨出門,我接到縣長的通知,吩咐他若刺探到重要情報,來迎春客棧碰頭。”

  “他能探出什麼名堂嗎?”趙融的口氣頗有幾分不信任。

  張光文道:“鄧聯佳雖是我的副手,但聰明能幹不在我之下,事情交給他去做,可千個放心、萬個放心。”

  趙融起身:“我等著聽他的好消息。”

  數日後,鄧聯佳從北鄉來到迎春客棧,這次他探聽到很多情況,在客棧房間裡詳盡地向張光文匯報。果如所料,這伙土匪就是張雲卿的舊部,張光文雖然思想上早有準備,但還是吃驚不小。當鄧聯佳說到張雲卿仍在桂林時,張光文立即趕至縣衙與趙融商量,決定親赴桂林,與陳光中面洽除去張雲卿。

  1929年6月初,張光文將團防局事務交給鄧聯佳,隻身一人從縣城出發,經城步、龍勝抄旱路步行至桂林。

  6月12日,張光文與在桂林駐防的陳光中接上了頭。對張光文的來到,陳光中頗感意外,但很快明白對方一定有要事面談。

  其時,陳光中部奉何鍵之命。正部署進攻柳州,與桂軍伍廷?作戰,軍務十分繁忙。見了面,陳光中拍著他的肩說:“你好好在桂林呆一段時間,桂林有很多好玩之處,待我攻下柳州,有什麼事再詳談。”

  張光文道:“我知道司令軍務繁忙,本不該打攪,但事關重大,我不能不來。司令儘管去忙,忙完後最多只會占用你不到十分鐘時間。至於要等司令攻下柳州,恐怕就來不及了。”

  陳光中皺皺眉頭:“既然只需十分鐘,那現在就說吧。跟我來,到屋裡小敘。”

  陳光中的司令部在象鼻山對岸的一套公寓裡,這裡原是桂軍官佐的私人別墅,湘軍攻下桂林後,用作辦公用地。張光文隨陳光中進入客廳,甫坐定,便直奔主題問道:“司令,張雲卿現在何處?”

  陳光中狡黠地笑了笑,抱著胸道:“我知道你一定是為他的事而來,既如此,你一定知道有關他的不少情況,是不是這樣?”

  張光文不從正面回答:“古人云,‘不識廬山真面目,只因身在此山中。’不過,依我之見,此話並不全面。”

  “嗬,有何不全面之處?我倒想請教。”

  “我認為‘身臨其境’和‘隔河觀山’,各有長處、各有不足,如果合二為一,我想,這樣對一件事物就會有更全面、更客觀的認識。”

  陳光中明白過來,望著張光文道:“我先聽聽你‘隔河觀山’??對張雲卿的認識。”

  張光文道:“最近張雲卿負了傷,而且傷得很重,是不是這樣?”

  陳光中奇怪道:“你才從湖南來,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張光文雄性的喉結動了動,咽下一口唾沫:“我不但知道張雲卿傷勢重,還知道他並非真正意義上的負傷,他在施用‘苦肉計’!”

  “苦肉計?我怎麼不知道?”

  “要是讓你知道,能叫苦肉計嗎?他的苦肉計正是針對你來的!”張光文道,“我說過,‘不識廬山真面目’此話並不全面,為徹底認清張雲卿,我就把我‘隔河觀山’所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實不相瞞,我這次是奉武岡縣政府之命前來找陳司令接洽的。前一段時間,縣城內突然冒出一股人數近五百的悍匪,橫行鄉里,打家劫舍,殺人放火,奸**女,為所欲為,百姓備受踐踏。當時我就估計很可能就是張雲卿回來了,結果,沒過多久,我從《申報》上看到一則消息,說的是陳司令奉命南下討桂,途經平江發生譁變,有千餘人向武岡方向逃去。如此一來,我的估計就更進一步證實了。當時我想,陳司令也是一位十分了得的人物,發生那麼大的事難道事前就沒有一點察覺?更使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那麼多人逃跑,居然沒有抓住一個逃兵。陳司令更該知道我的副手鄧聯佳是一位十分精明的人物,為了弄清楚這些問題,我派他喬裝潛人張雲卿的老巢打探。得知所有內幕後,對張雲卿的精明我從內心佩服。”說到這裡,有意停下來。

  “什麼內幕?你快說!”陳光中被吊上了胃口。

  “原來張雲卿自招安後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重返山寨,迫於司令虎威,他不能不忍氣吞聲,採取從長計議之法。他在司令面前充任警衛營營長,一直老老實實,從不亂說亂動,從而麻痹了司令。當他取得司令信任,就蠢蠢欲動,利用司令外出開會的機會,暗中與舊部勾結,策動譁變。蔣桂戰爭爆發前夕,張雲卿知道這是個譁變的最好機會,於是有意用蜂蟄傷大腿,再搽上似膿的草藥,用苦肉計迷惑司令,以便在他的部下順利脫逃後,再名正言順離開司令,回去統領他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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