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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民國17年正月初一,陳光中與張雲卿歃血為盟後的一天,張光文徑至縣政府陳光中住地,與其會晤。

  張光文提醒陳光中,張雲卿是一位狡詐奸猾的慣匪,一旦離開武岡,仍會中途譁變。為說服陳光中,張光文歷數張雲卿自1921年為匪以來的各種傳奇經歷。陳光中大驚,不敢小覷張雲卿。張光文趁勢獻計:“若要制服張雲卿,惟有在離開武岡時,將其匪部分割開來,用包餃子的辦法,把他們安插在司令的親信隊伍中,然後嚴加看管,嚴防他們聚在一起。”

  陳光中喜道:“不愧是張雲卿的老對手,如此一來,就不怕他途中譁變了!”

  6月下旬,陳光中奉何鍵之命北上圍剿井岡山的朱、毛紅軍,張雲卿及其匪眾亦被帶走。

  張雲卿走後,武岡百姓頓覺頭上的烏雲驅散,奔走相告,共慶太平。

  從7月份開始,趙融將朱雲漢、張順彩兩部召回縣城,充做鏟共義勇總隊,劉異任總隊長,朱、張分任大隊長。

  其時,易豪聞訊率部從雪峰山腹地出來搶占地盤,與劉異的義勇總隊打了幾次小仗,最後趙融為了省事,派出代表與易豪言和,劃出西起楓木嶺、東至山門鎮的大片地盤,供易豪收取人頭稅、地稅、山林稅,以養活其匪部。

  1928年6月至1929年5月,在近一年的時間裡,武岡境內雖然小搶不斷,但像當初大規模的打家劫舍卻是少有了。

  5月中旬,北鄉及石背鄉一帶突遭群匪襲擊,各家各戶的牛、羊、豬、雞、鴨和所有值錢之物,被搶劫一空。一些年輕漂亮的女人,亦屢遭蹂躪……告急信如雪片般飛往縣政府,堆滿了趙融的案頭。

  其時,正值蔣桂戰爭爆發,何鍵分攤給武岡縣為數不少的餉糧尚未籌措,縣境就鬧土匪,長此下去,百姓為匪患所累,如何能完成餉糧任務?

  趙融萬分焦急,與義勇總隊長劉異商量。劉異道:“趙縣長,目下最首要的問題,就是查清這股悍匪的來龍去脈,有多少人槍,是外地來的還是本地土匪。如果連這個最基本的問題都弄不清楚,急有何用。”

  趙融覺得有道理,點頭道:“說的也是。只是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處著手。”

  “很簡單,只需從告急信著手就能看出頭緒。”

  趙融道:“告急信也不定準,有的說有五六百人槍,有的說只有一百餘人槍。”

  “這就對了,我們已經知道悍匪人數在一百至六百之間,另外告急信有否提到土匪操何方口音?”

  趙融搖頭:“沒有。都是諸如今天搶了東村、明天又搶西村之類的枯燥數字。”

  聽到這裡,劉異也感到無計可施,他提議:“不如通知各鄉團防局頭目來城裡開會,集思廣益,共商對策,或許能理清頭緒來。”

  趙融依言,立刻下通知,令信差火速送往各鄉。

  兩日後,各鄉團防局頭目來到縣城,一起在縣衙召開會議。

  奇怪的是,除了直接受害鄉團知道匪患的事,其他團防局頭目竟然還蒙在鼓裡。他們聽說武岡境內最近來了一股悍匪,個個驚恐萬狀,害怕危及到自己,嘰嘰喳喳,紛紛要求趙融出兵征剿,會場上亂成一鍋粥,哪裡還談得上商量對策。

  趙融大失所望,草草遣散各鄉團防頭目。正無計可施,忽然想起一個人來,對劉異說:“劉總兵,黃橋鋪團防的張光文是保定軍校畢業生,文韜武略,很有一套。今日怎不見他發表高見呢?”

  劉異道:“或者是人多嘴雜吧。要找他也不難,可能才出城沒多遠,我派人追他回來。”

  趙融依言。劉異令心腹金絲猴騎上一匹快馬,出去一陣功夫,才隻身回來向劉異稟報:“老爺,小人追出城外很遠,碰上了各鄉團防頭領,獨獨不見張光文。經打聽,才知道他沒有回去,仍住在迎春客棧。”

  劉異轉對趙融道:“他留下沒走,可能想單個與我們會商。”

  “不是,”金絲猴說道,“剛才我從迎春客棧路過,特意找到張光文,請他進城,他說他在等人,如縣長、總兵有事,可於夜間去客棧會他。”

  劉異與趙融面面相覷。趙融嘆道:“也罷,我們屈就一下,晚上去一趟。”

  劉異道:“你去就夠了,我就不必了。”

  趙融知道劉異架子拉不下,也不勉強。

  是夜,趙融率一班親隨出城,去到東門外迎春客棧,果然張光文就在那裡。

  趙融駕到,令張光文頗感意外,掩上門謝罪:“張某怠慢縣長了,其實用不著縣長勞駕,一旦張某辦妥一件事,會找縣長商量。”

  “在等待一位重要人物駕到?”

  張光文笑道:“算不上什麼重要人物,是我的一位副手。”

  “鄧聯佳?他去了哪裡?”

  “我讓他去打聽一事,估計近幾日回來。”張光文道,“我和他約好是在這裡見面。”

  “你要打聽的事跟東北鄉鬧匪有關嗎?”

  張光文點點頭。

  趙融望著張光文:“你認為這伙悍匪是什麼來頭?”

  張光文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這幫新出現的悍匪當然只能是武岡人,否則,外鄉人摸不清底細,誰敢跑到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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