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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氣很重。像往日一樣,他習慣性地沿著赧水河岸遙望古老的城牆,突然,在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幕奇景:一排高大無比的武岡土人,屁股坐在城牆上,腳泡在赧水河裡,談笑自如……

  沈鴻英大驚失色。

  話分兩頭,卻說張雲卿、沈鴻英在東門外迎春客棧遭老百姓和易豪襲擊,惱羞成怒,撤逃時大開殺戒,屠殺無辜住客。

  本來情況十分危險,除了易豪正面攻擊,幾次想衝過來包抄,另外大隊人馬也從城裡出來援助。

  幸得天已向晚,加之張雲卿從小常進城賣酒,對這一帶路線很熟,在前面帶路,向凌雲塔方向逃竄。

  凌雲塔,又名東塔,建於道光九年,屹立於資水河畔的一塊巨石之上,為武岡“十景”之一,晴日,“絕似青雲一支筆”,晚上,“夜深橫插水晶盤”,與縣城東區泗洲灘上“亭亭玉立,傾斜玉體”的花塔遙相對應,形成一絕。

  凌雲塔東側有一渡口,渡口泊有一條小舟,一位戴斗笠、披蓑衣的艄公正坐於船頭候客。他見有人來,慌忙起身相迎,當發現渡客都帶了槍械,心裡明白了**分,二話沒說地舉篙撐船。

  張雲卿走近,用快慢機頂住艄公說:“渡我們過去就沒你的事,你敢耍花樣,當心狗命!”

  艄公感覺到額頭被槍管頂得不舒服,就說:“好漢,你這樣頂著,可別怪我撐船不夠平穩。”

  張雲卿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把槍拿開,說道:“我量你也沒有這個膽!”

  小船平穩地到了河中心,突然,艄公縱身一躍,沒入了深水中。沈鴻英萬沒有料到這一招,正不知所措間,船開始劇烈地晃動……沈鴻英是旱鴨子,他明白這是艄公在作祟,絕望地叫道:“老天爺,難道就讓我在這裡完蛋!”

  “沈司令別慌!”張雲卿邊說邊脫下衣服,一頭鑽入水中,沿著船底潛游。

  張雲卿從幾歲開始就在水裡泡,練就了一身好水性,沒想到今日派上了大用場。

  水刺骨寒,身體在入水不久,就已經麻木,以至他抓住了艄公的一條腿,還沒有感覺。

  舶公發現有人潛下船底,只好放棄把船掀翻的念頭,奮力與張雲卿打鬥。

  張雲卿在水性方面與艄公比技遜一籌,但他是赤身裸體,遊動十分靈活,恰恰相反,艄公下水時斗笠蓑衣雖然已經脫去,但仍穿著厚厚的衣褲,行動十分不便。在他漸漸體力不支之際,只好奮力浮出水面換氣。他這一浮頭,恰好給船上的沈鴻英看見,操起竹篙,劈頭亂捅。張雲卿害怕有人開槍,急道:“當心暴露目標,遞槍給我,在水裡打才沒有聲音。”

  有人把槍遞給張雲卿,張雲卿用槍管頂著艄公的背連開數槍,直至確認死了,才用手推著小船向岸邊靠。

  船脫險,張雲卿爬上岸,為防易豪追擊,又向底艙打了一梭子彈,把船擊沉,這才穿上衣服,帶領沈鴻英向東南方向逃竄。

  逃了很久,估計追兵不會再追來了,張雲卿冰冷的身子此時也出了火,來到一個土地廟,建議坐下來喘喘氣。

  這是靠近大路的土地廟,向南通往龍溪,向東北直達石背,沈鴻英驚魂剛定,切齒罵道:“刁民,十足的刁民!老子若攻下此城,非得婦孺俱殺,寸草不留!”

  張雲卿問道:“沈司令,什麼時候可以攻城?”

  沈鴻英回過頭來,反問道:“你認為呢?”

  張雲卿想了想:“今日之接火,對方已明白我們的意圖,必定做好了充足準備,依我之見,不如再拖十數日,待他們疲乏了、麻木了,再一舉進攻,定會奏效。”

  沈鴻英高興地在張雲卿肩上狠拍一下:“想不到你小子還懂兵法!”

  兵法?什麼‘兵法’?”張雲卿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哈哈哈!你小子還會幽默呢,有意思!你明明用了兵書上的計,還要裝蒜。我不跟你逗。”沈鴻英認真道,“還有什麼高見,都說出來!”

  “高見談不上。”張雲卿說,“不過我們採取拖一段時間的辦法也有一個不足之處,就是他們一旦知道沈司令的用意,會派人去邵陽搬救兵。”

  沈鴻英點頭:“聽你的口氣,有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張雲卿:“辦法總是有的,張湘砥他們既然要搬救兵,少不得要派人過境,而從武岡至邵陽,惟有一條道路。只要我們派人在中途設卡,嚴加盤查,定能抓獲,除去這後患。”

  沈鴻英連連點頭:“很好!此事刻不容緩,你馬上回去辦兩件大事,一是在去邵陽的路上設卡,二是集合朱雲漢、張順彩儘快過來與我會合。你就等在此處,我馬上派人送一匹馬來。”

  沈鴻英在十幾位衛兵的保護下離開,留下張雲卿一個人在土地廟裡。

  張雲卿十分焦急,他擔心易豪已派出送信兵,如果攔截失誤,這次的計劃將會受挫。

  兩個多小時,沈鴻英果然送來一匹白馬。這是一匹真正的神駒,騎上後行走如飛,且上身不搖,每到交叉路口,只要稍加示意,它就知道該朝哪條路上去。

  一路快馬加鞭趕回石背張家,張雲卿急匆匆下馬,召來留在家中的鐘雪華,令他帶數名匪兵抄近路去石下江設卡攔截所有去邵陽的過路人,形跡可疑者,可當場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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