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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匪眾是第一次見這場面,紛紛圍攏來看熱鬧。因大家不曾見過張雲卿打槍,都為鄧聯佳捏一把汗。

  張雲卿額上的青筋動了動,舉起槍也不瞄準,只是目光炯炯地盯著鄧聯佳頭頂上的碗,突然,他轉過身去,反手“嘭??”地打了一槍。

  匪眾驚愕。鄧聯佳安然無恙。而他頭上的碗不見了,水流了他一頭一臉……

  “好槍法!”鄧聯佳率先鼓起掌來。匪眾齊發呆,隨後也跟著鼓起掌來。

  張雲卿得意地擺擺手,他告訴大家,梅花香自苦寒來,他的槍法不是與生俱來的。為了練槍,他的右手臂經常綁著沙袋,練瞄準時還吊著石頭,練槍的那段時間,自己也記不起流了多少汗。

  鄧聯佳被收下來後,張雲卿對他格外器重。由於他接受能力強,各項軍事訓練在四十名新匪中總是最好,張雲卿便提拔他當了頭目。張亞口極為不滿,提醒道:“順路,干我們這一行不宜輕易相信一個人。鄧聯佳雖有鍾雪華介紹,有根可查,但扶沖離我們老家畢竟太遠。這號人可用,但不可重用。”

  張雲卿知道他心存妒意,說:“亞口,你的話也不無道理,但這正是用人之際,尤其是他這樣的人才太少,我寧願錯信,也不想放過一員將才。”

  張亞口不再多言。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三個月過去,一支頗具戰鬥力的隊伍訓練出來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他們只等尹東波買回武器,就可以去打家劫舍,去暴黃橋鋪團防局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尹東波仍杳無音訊,最後連鍾雪華都認定他們不會回來了。他對張雲卿說:“廣西路途再遠,來回也要不了一個半月,而現在三個月過去了。滿叔,我們不能再等了。”

  張亞口附和:“出發前我就預計到他們不會回來。一萬大洋足夠他們做生意了。”

  鍾雪華道:“我相信老尹、老狗他們不是那號人。可能是發生意外了。”

  鄧聯佳說:“前段時間廣西發生了大規模戰爭,陸榮廷被廣東的陳炯明打得一敗塗地,廣西全境到處是散兵游勇,他們嘯聚山林,打家劫舍。想必老尹他們的錢被搶,無臉回來了。”

  張雲卿心裡被部下說得七上八下的。事前,他雖對張亞口說過,不在乎那一萬大洋,可事實上,那是他的所有家底啊!

  張雲卿坐臥不安。好容易熬到天黑,他下令匪徒按時就寢,自己則借巡房之機,悄悄溜進蒲胡兒屋裡,與她溫存,尋找慰藉。蒲胡兒見他長吁短嘆,關心地問:“順路,何事令你如此焦慮?”

  “我說過暴了黃橋鋪就正式娶你,恐怕我要食言了。”

  “就為老尹他們沒有消息的事?”

  張雲卿點點頭:“現在我的攤子拉得這麼大,每天五十多人要吃要喝,我總不能老向梅滿娘要這要那。現在天氣冷了,弟兄們急需添置棉衣、棉被。俗話說,一日無糧千軍散,如果老尹他們真的回不來……胡兒,如果某天真的要散夥,你不會嘲笑我吧?因為我曾經向你誇下海口,說我是真正的男人。可事實已經證明,我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男人不僅要有雄才,也要有大略,我在尹東波出門時,就應做好他們有可能回不來的準備,並為自己留下後路。但事實上我沒有,我只能算賭徒,敢做孤注一擲的豪賭,卻無決勝千里的大略。胡兒,對不起,你是不是已經小瞧我了?”

  胡兒搖頭。

  “你在騙我。”張雲卿把女人的手放在自己頰上。這時候,他極需要女人的慰藉,他的淚水滴在蒲胡兒的手背上。如果蒲胡兒承認小瞧他,他張雲卿就只能去死。然而,蒲胡兒語出驚人,不僅使張雲卿頓覺充實,甚至對他的一生都起到了決定性的影響。欲知蒲胡兒說出何種振聾發聵的話,且看下文分解。

  第六章洞中魔頭陰風鬼火 軍校才子武略文韜 [本章字數:16834 最新更新時間:2007-04-04 15:12:4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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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雲卿細忖,若要弄清楚寨內的底細,惟一的辦法是先看看路上的腳印。如果正反兩個方向的腳印一樣多,證明張光文已經走了,否則,寨子已經落入張光文手中。他摸出手電筒,貓下腰儘可能照低一些。腳印很零亂,幾乎很難區分。恰在這時,四處爆發出吶喊之聲,無數支手電筒齊齊照過來,兩邊山上站滿了團防局的丘八……張光文大聲喝叫:“不許動,繳槍不殺!”

  “我沒有騙你,”蒲胡兒說道,“天下沒有百戰百勝的英雄。恰恰相反,最後的英雄正是從無數次失敗中脫穎出來的!沒有失敗,就不會有成功,這是最基本的道理。真正的男人不是他取得勝利之後享受勝利,而是在失敗之後能夠承受失敗。”

  張雲卿茅塞頓開緊緊摟住胡兒說:“你說得太有道理了,不愧出身書香世家。有你在身邊,我就有足夠的底氣承受失敗!”他頰上的一滴淚淌了下去,落在女人額上,蒲胡兒本能地伸手擦拭。他不好意思地說,“胡兒,我流淚了,你不會笑我吧。”

  “這才叫真實。”蒲胡兒仰起臉說,“越是真男人越有脆弱的一面。順路,你很可愛!”

  這一次,兩人心心相印,傾情投入,彼此將對方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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