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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辛童應道。

  水燒開了,我倒了杯開水遞給她。房間裡靜默下來,辛童捧著水杯,熱氣裊繞中,我們各懷心事。

  “殷小姐,你睡吧,我也回房了。”她喝了小半杯水後,放下了杯子。

  “去吧,毯子披過來。”我跟著她起了身。

  “有一件事情。”她頓住腳步,“我有一次瞧見阮小姐和柳太太喝茶。”

  “柳太太?”我愣了一下,“柳又平的夫人嗎?”

  她點頭。

  我若有所思起來,辛童退了一步,披著毯子出了房間。房門輕輕關上,我退回沙發上坐了下來。

  我失眠到天亮,一早,韋御風就給我發了簡訊,說訂了晚上九點的機票,還提醒我下午三點和劉高有約。我半宿沒睡,頭痛欲裂,強打精神起了床。

  洗漱後,我去餐廳。我吃完早餐要回房間時,陸只悅從佛堂出來了。她今天穿了一件及腳踝的僧服,瘦小的身體藏在裡面,顯得她愈發的嬌小。

  “小悅。”我喊了她一聲。

  她抬頭:“采采。”她顯然也一夜沒睡好,兩個熊貓眼。

  “你也沒睡好嗎?”我們同時出聲,然後相視而笑。

  “我姑姑今天要來。”她抿著嘴笑。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開心起來,“她什麼時候到?要不要去接她?”

  “下午三點左右吧?”她說。

  “呀?”我拍拍腦袋,“我下午和劉高有約。”

  “沒事兒,有的是機會見我姑姑呢。你快去補個覺吧,別昏著頭去見劉高,那可不是尋常人物呢。”她推了推我。

  “嗯。”我轉了身。

  回了房間,我想著下午要見劉高,更加的睡不著。在床上翻滾了一陣,我索性起了身,然後拿著車鑰匙出了門,我打算去找韋御風,但不打算提前告訴他。

  我開著車按著記憶里的線路,摸索著,花了一個多小時,還真給我找著了他住的別墅。車子在院門口停下後,我按了按喇叭。

  很快我看到有一抹身影從大廳里跑出來,隨即感應大門徐徐打開,那姑娘站到大廳的台階上看著駕駛位的我微笑。

  我卻笑不出來了。

  第:此情難盡16.吵架

  我呆愣的片刻,沈姨聽到動靜也出來了,看到是我後,她和那個姑娘比劃著名說了句什麼。那姑娘看著沈姨,回頭看看我後便轉身往回走。

  我將車開進了院子,熄了火後我下了車,沈姨跑到了我車旁。

  “沈姨。”我拘謹地喊了一聲。

  “采采,你來可正好,我做了甜酒釀丸子。”沈姨笑容滿面。

  “我吃過了早餐了,我過來找韋御風,找他有點事情。”我胡謅了一個理由。

  “阿風一大早出去還沒回來,阿瑛也等他有一會兒。”沈姨道。

  我尋思著阿瑛應該就是剛才那姑娘了,想問問她是誰?是不是韋御風的舊識?但又有點問不出口。這麼糾結著,我跟著沈姨進了大廳。

  那個叫阿瑛的姑娘這會兒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沈姨讓我隨便坐,說完她就小碎步進了廚房。

  大廳里只剩我和阿瑛,她站了起來,只是沖我笑,卻並不說話。

  “你好,我叫殷采采。”我主動朝她伸出了手。

  她很無措的捏了捏手心,然後朝伸手過來,她的掌心微汗,跟我飛快的握了一下。她羞澀地笑,然後打了幾個手語,打完後,她歉意的地看著我。

  我反應過來,阿瑛可能聽力有障礙。意識到這一點後,我心裡對她就更加好奇起來,如此說來,她應該不是韋御風的助理了。她見我站著不動,有些小心翼翼的伸過來拉了拉我,她示意我坐下。

  “謝謝。”我不會手語,只能保持著微笑,讓她感受到我的善意。

  我們一起坐到了沙發上看電視,很顯然,阿瑛聽不到聲音,所以,她全神貫注地盯著字幕。即使這樣,她的表情還是顯得迷茫。

  “好啦,可以吃啦。”沈姨大聲喊著,她從廚房跑出來,“采采,快來。”

  我吃過早餐,並不餓,但不好意思拒絕沈姨的好意,起身時,我看了一眼阿瑛。

  “阿瑛早就吃過啦,你快來。”沈姨朝我招手。

  我進了餐廳,餐桌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甜酒釀丸子擺在那裡。沈姨看著我坐下後,她拉開椅子坐到我旁邊。

  我拿起勺子嘗了一個,滑糯慡口,甜得剛剛好,我不覺胃口大開,連吃了五六個才抬頭看沈姨。

  “沈姨,這酒釀丸子太好吃了。”我由衷讚嘆道。

  沈姨笑得開懷,象所有被肯定了的母親那般,她滿心歡喜道:“那你多吃點,喜歡吃,下次我還給你做。今天是阿瑛說想吃,我就臨時做了一點。”

  “沈姨,我冒昧問一下,阿瑛她是不是聽力不太好。”我忍不住問。

  沈姨點了點頭,她臉的笑容慢慢隱去。

  我想著這阿瑛會不會也是在福利院長大的?我提到她的聽力,沈姨的表情看起來很沉重,顯然,她了解阿瑛的事情。

  “這孩子,也是愁人。”沈姨默了片刻後說道。

  “怎麼了嗎?”我順著她的話頭問。

  沈姨側頭看著大廳的方向,搖了搖頭:“采采,我妨也就明說了,你心裡也好有個數。”

  我勺丸子的手頓住。

  “阿瑛是先天性的聽力障礙,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被狠心拋棄到了垃圾堆。好心人把她送到福利院時,她被野狗咬得渾身是血。當時大家都以為這孩子沒救了,我不死心,硬是送去了醫院。那時候的醫療條件也沒現在好,但這孩子命大。先後搶救了三次,好歹的就這麼活下來了。”沈姨說得這樣不堪的往事,語氣很平靜。她在福利院工作多年,見慣人性的醜陋。

  “她活下來後,就在福利院住了下來。院裡孩子多,大多都有各種問題,像阿風那樣聰明健全的很少。阿瑛小時候發育緩慢,十分瘦小,再加上又聾又啞,院裡的孩子就經常欺負她。我雖然偏愛她,但我工作太忙,沒有辦法時時刻刻盯著。”

  “是阿風保護了她嗎?”我插話道,正常劇情的話,受欺負的小女孩,挺身而出的小男孩,青梅竹馬,非君不嫁,奈何君無心無情。阿瑛和韋御風之間,左右逃不過其中。

  沈姨接著往下說:“阿風那時候是院裡的孩子王,因為贊助人的關係,他一直生活在福利院裡。也因為他在,院裡的孩子跟著受了許多的恩惠。阿瑛就是其中之一,她系統的學了啞語,她啞語很優秀,得過獎的。”

  我默默地聽著。

  “阿瑛重感情,其他的孩子大了後,能謀生遠走高飛了。就她,不肯走,始終跟著我。本來按她的能力,找份好的工作不是件難事兒。可她不肯,說要陪著我。”沈姨看向我,“我心裡也明白,她一方面是不放心我,但她的心思也是藏不住。她喜歡阿風,不敢說,就這麼跟著他。我也勸過她,阿風心裡沒她,她心裡是懂的,就是不聽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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