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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他將我的手機遞給我。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然後接過了手機,電話是辛童打來的,我頭皮又開始發麻,她找我准沒好事兒。
“喂,辛童。”我接起了電話。
“你,還在睡嗎?”她有些遲疑了。
“你說吧。”我道。
“那個……阮西嶺走了。”她說。
“走了?走哪去了?”我問。
“我也不知道,她就留了一張紙條,說累了,想休息一段時間,其他的話沒有多說。”辛童道。
“打給紅姐了嗎?”我問,我知道,像阮西嶺這樣當紅的頭牌,每一個夜總會都有自己的管理方式,絕不可能來去自由。
“打了,她在趕過來的路上,讓我給你也打個電話。”辛童說。
“好,我知道了,我晚一點過來。”我說完掛了電話。
“出什麼事了?”韋御風問。
“阮西嶺跑了。”我坐起來,從一旁拿過衣服往身上套。
“橫波樓趁早的還是改變經營方式吧。”他淡淡道。
我驚了一下,他不會無緣無故說這樣的話,顯然,他聞什麼風向了。難道上面有整治的念頭了?估計他也不確切吧,否則,他會說得更明白一點。
“以我現在的能力,很難。”我說。
“慢慢改吧。”他起了身,“再過兩年該換屆了,你得提前做好準備。照目前的形勢,下一任在反腐和整治官員風化問題上,肯定是雷厲風行的手段。”
我覺得後背一涼,向雲天真是會死啊。
“嗯。”我把被子和枕頭收了起來,“帳篷怎麼辦?”
“留著。”他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隨後,我和韋御風一起下了山。簡單的洗漱後,韋御風的司機送我,我打著傘準備走到車旁時,院門外傳來幾聲急促的喇叭,然後一輛白色的小車緊急剎車停到大門口。車停了後,主駕位就下來一位身材高挑女人,那女人穿著花色襯衫,緊身牛仔褲,腳上是一雙板鞋。
女人手裡拿著一摞資料,從大門旁邊的小門進來,然後一路往裡跑。見了我,她笑了一下後繼續就跑上了台階。
司機已經在等我了,我扭頭,那女人已經跑進了大廳,往樓上跑去了。我心裡跟打翻了十八瓶醋一般,但我還是邁著步下了台階,上了車。
一路上,我都在想,三年多前,有一回,我也是住在韋御風家,他家的衣櫃裡有女人的衣服。這麼幾年過去後,我也不好意思再去計較前塵往事。可現在,這個女人又是誰?助理?什麼助理居然直接往他樓上跑?
車子開到阮西嶺家樓下,韋御風也沒給我發條信息。我捏著手機,忍了又忍,決定還按捺住自己的心思。我在心裡提醒自己,兩個人在一起,信任是基礎,如果連這樣的基礎都沒有,我也就不必和韋御風在一起了。但如果,他敢欺騙我,利用我的感情,那麼,很好,我一定讓他死無葬身之地。這個念頭一出,我有點被自己驚住了。
第:此情難盡10.永遠的愛
我到阮西嶺那裡時,紅姐和辛童站在六口聊天,見了我,辛童收了聲。
“殷小姐。”她跟我打了一聲招呼。
紅姐也略略欠身。
“聯繫上了嗎?”我問。
“進去聊吧。”辛童招呼著,然後抬步往大門裡走。紅姐側身到一旁,我進去了,她才跟在我後面進了大門。
進了玄關後,我就愣住了。我還是幾年前來過阮西嶺的住處,那會兒她房子的裝修風格還是少女型的,到處都是粉色。我離開這幾年,她把我當初住的房子一比一複製到了她這裡。
“她的房子什麼時候裝成這樣的?”我換了鞋往裡面走。
“你離開的當年冬天。”辛童道。
我點了點頭,繼續往裡走,廚房,餐廳,客廳,舞蹈室,鋼琴,古箏,房間……我驚嘆於她的執著,連窗台上擺放的綠蘿角度都一樣。面對阮西嶺的房子,我說不出心裡什麼感覺,就是我讀大學那會兒,班上有個同學總喜歡複製某明星的衣著裝扮。對於這種人,我覺得套用師太那句名言還挺貼切的:美則美矣,毫無靈魂。
“殷小姐。”紅姐匆匆走到我身邊,“劉度給我發信息了,阮西嶺在他那裡。”
“紅姐,這事兒你看著辦就行。”我淡淡道。
“好。”紅姐抬手看了看表,“殷小姐,那我先走。”
“去吧。”我拿起廚櫃裡的一個花瓶,翻過瓶底來看了看,看著還挺像那麼回事,不過我並不懂,看不出個真偽。
辛童送紅姐出去又回到我身邊:“我給你泡杯茶吧。”
“好。”我走到牆壁前,看著掛在上面的一幅油畫,這是唯一不像我原來房子的地方。油畫應該是阮西嶺自己畫的,畫功粗糙,顏料塗得毫無章法。
“這是阮姐畫的,學了挺長一段時間。”辛童從廚房的冰箱裡拿了茶葉出來,經過我身邊時,她隨口說道。
我走到了客廳,坐到沙發,落地窗里望出去,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我又想到那個抱著一摞資料的女人,她究竟是韋御風的什麼人?
辛童裝了水,按下燒水鍵後,客廳里響起滋滋的響水聲。從我出來到現在,我們還沒有坐下來好好的聊過。
“你離開後,阮姐就跟向先生要我過來幫她打點日常。當時說,你回來了我就隨時回去,我沒想到,你一離開就是三年。”辛童笑了笑,帶著點悵然。
“是啊,我也沒想到。”我低頭盯著茶几桌面的暗紋看。
水很快燒開了,辛童起身,很快拿了瓶牛奶和一個玻璃缸回來:“你還沒吃早餐吧?那不能喝茶,傷胃。”
我看著她牛奶盒放進玻璃缸里,又沖了半碗水進去,她彎下腰拿了盒點心,打開後放到我面前。
“你還是那麼細心。”我拿了一塊小糕點放進嘴裡。
“芝姐來G市了。”辛童沉默一會兒,突然說。
我一下子反應不過來:“芝姐?”
“葉芝,你忘了,你剛來橫波樓的時候,她對你下手挺重的。”她提醒我。
我點了點頭,我還真的差點忘了她的存在。看來,她是聽到向雲天過世的消息後出洞了,聯想到楊助理的跋扈,我有點懷疑他們是不是已經勾結到了一起。如果是這樣的話,接下來橫波樓可真的是內憂外患了。
“她在哪裡?”我問。
“錦雲會所,前段時間來找過我,希望我能去幫她。”辛童坦白道,說話間,她把牛奶從玻璃缸里拿出來,扯過紙巾擦掉上面的水,拆下吸管插好後才遞給了我。
“謝謝。”我接過牛奶喝了一口,“你怎麼打算?”
“猶豫過,想來想去,還是決定留下來,不過,我是有打算的。”她抬頭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