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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朝紀珩和風且吟行了一禮,請求道:“兩位公子放心,桐家雖然勢大,但想來也是影響不了仙門的,以兩位公子的功夫,肯定是能進內門的。到時候兩位公子進了仙門,只消攔住那桐少爺,勿要讓他有機會與我弟獨處。這對兩位公子而言,應當只是舉手之勞。”

  紀珩問:“請問你弟弟幾歲了。”

  許娘子聞言一愣,笑道:“再過兩個月就滿十六了。”

  未滿十六歲,完全符合保護法則。紀珩點頭道:“你放心。”

  風且吟看了紀珩一眼,也笑道:“沒錯,夫人只管放心。我這位兄長向來心善,那桐少爺要是安分守己也就罷了,倘若他敢碰令弟一根毫毛。我同兄長定不會饒了他。”

  ……

  水月城內百廢待興,百姓們忙忙碌碌地修房子,許娘子的家顯然也在先前那場地動中塌了,紀珩和風且吟過去的時候,就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站在一張梯子上,為一間木屋的屋頂鋪上一層茅糙。除了少年正在蓋的屋頂,旁邊另有三間屋子顯然是新蓋的。

  只是從附近留下的痕跡不難看出,這裡原先,應當是更加堅固的磚瓦房。

  “平仔,快下來,家裡來客人了!”

  隨著許娘子的一聲呼喚,那個背對著他們的少年轉過頭來,模樣生的眉清目秀,笑起來也顯得乖巧討喜。

  “姐!”原平從梯子上爬下來,見到自家大姐帶回來的兩個客人,微微一愣,笑得有些靦腆。

  “這位是風公子,這位是紀公子。”許娘子拉著他道:“來,平仔,快叫大哥!”

  原平連忙道:“風大哥,紀大哥。”

  紀珩點頭表示回應。

  風且吟頷首笑道:“你就是原平?聽你姐姐說你被仙人選中了。我和兄長來得太晚,趕不上仙人選徒,只好厚著臉皮來借你的光沾沾了。”

  原平聽得似懂非懂,還以為風且吟和紀珩真是來沾光的,連連擺手道:“這個不行,仙人們知道會生氣的。”

  不等風且吟和紀珩反應,許娘子立刻敲了一下原平的腦袋,“風公子跟你說笑呢你還當真了?你聽著啊,風公子和紀公子今天在咱們家住一晚,明天一早仙人來了,也許就變成你師兄了,你可要對將來的師兄們客氣一點。”

  原平還是一頭霧水,但他向來聽姐姐的話,雖然不明白卻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頭。

  當天夜裡,紀珩和風且吟就睡在原平的屋子裡。

  兩個男人一起躺在原平的床上,床不大,肩膀跟肩膀緊緊挨著,一條薄被蓋住了胸膛卻蓋不住腳。

  風且吟有些難受地扭動了一下,嘆道:“這被子實在太短了。”

  紀珩道:“不短。以原平的身高來說正合適。”

  風且吟笑:“那只能怪咱倆太高咯?”

  紀珩沉默。

  靜謐的夜裡似乎只有風且吟的呼吸聲。

  片刻後,風且吟問:“紀珩,你說你到南越尋親,尋的是……”

  “阿寶。”紀珩道:“它是我弟弟。”同樣是父親製造出來的,不過生產日期比他小一個小時。

  “原來你還有弟弟。”風且吟有些驚訝道:“那他怎麼在劍宗的地方?”

  紀珩:“不知道。”阿寶並沒能發信息給他。

  “你一定可以尋到你弟弟的。”風且吟由衷道。

  紀珩肯定道:“是的。”

  風且吟並無睡意,他忽然道:“你說,李飛才真的不是受靈宗指使才殺了我家人?”

  紀珩:“證據不足,無法判定。”

  “董先生說無關。但我不相信,如果真的無關,靈宗那些人為何當著全城百姓的面,都非置我於死地不可?為何要造謠說我是妖魔?又為何因為城主一句求情就處置了他?”

  這個問題紀珩無法回答。他並沒有權利干涉人類的是非恩怨。只能結合系統的分析說上一句對於人類來說代表安慰和鼓勵的話。“別想太多,現在你要做的,就是變強。”

  聞言風且吟頓了頓,笑道:“對!”

  紀珩:“時間不早了,睡吧!”聊天太久十分耗費能量。

  風且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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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紀珩入睡,風且吟悄悄起身,趁著夜深人靜憑輕功翻過了城牆,在城外的幾棵樹上做了記號。

  手指在只有他們幾個人才知道的記號上輕輕拂過,將那一點點隱約顯得刻意的痕跡慢慢抹去。此刻任憑誰來看,都不可能在這課樹上找到半點痕跡,除非是風五。

  這十天來,風且吟每經過一處,都要找機會沿路留下記號,若是風五能看見,一定能順著這記號尋到他。

  沒有耽擱太久,風且吟像往常一樣,做完記號後立刻返回,毫不拖泥帶水。

  回到許家宅子的時候,風且吟正要進屋,忽然聽到隔壁屋子傳來細碎的低語聲。

  習武之人五感本就超乎常人,更兼此時夜深人靜,那點被壓抑得極低的聲音傳進耳朵里也變得無比清晰起來。

  風且吟本來無意聽牆腳,只是不經意聽到一句話時,忍不住停頓了片刻。

  微涼的夜風中,許娘子壓得極低的聲音恨恨道:“男子與男子能有什麼好下場……早晚得有報應!”

  南越民風開放,平民更是不講究,更何況如今城裡的狀況也講究不起來,原平便和許娘子睡在一間屋子裡,只是到底男女有別,並不在一張床上。

  此時,她的弟弟原平,也在那間屋子裡。

  果然不一會兒,就聽到原平低聲道:“姐,你放心,我不會走歪路的。”

  “傻弟弟,阿姐當然信得過你。但是阿姐信不過那個姓桐的!那日在仙人面前他都敢明目張胆地動手腳,等到以後你和他一起進了仙門,他還不得……平仔,你是咱家唯一的男丁了,是萬萬不能跟著那姓桐的做那等斷子絕孫的勾當的!”

  “姐,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風公子和紀公子是我在碼頭等了好多天才等到的。你阿姐我這麼多年還從沒看走過眼,明日他們是一定能被仙人選中的……阿姐不求別的,只求他們能幫你擋擋那姓桐的,這點小事對他們來說應當只是舉手之勞,你到時候就不用擔心了,好好修煉,咱們家要是能出個仙人,那真是光宗耀祖了……”

  “到時候……到時候我就是下去,也有臉見咱們爹娘了……”

  “姐……”

  屋子裡,姐弟倆抱在一起低聲哭泣。

  屋子外,風且吟被夜風吹得身上發涼。過了好半晌,才悄無聲息地推門進屋。

  屋子裡一片漆黑,這樣不晴朗的夜裡,連些微月光也沒有。

  風且吟慢慢走過去,坐在床邊,低頭看紀珩只剩下一個模糊輪廓的臉龐,緩緩地,他從胸腔里呼出一口氣,聲音輕的像是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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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許娘子所言,第二天天還未亮,來接原平的修士就到了。

  風且吟一夜未睡,因而立刻就發現了動靜,未等許娘子來喚人,他就推醒了紀珩,順便整理好了行頭。

  來接原平的修士並不像是靈宗弟子那樣站在飛劍上高高在上地俯視他們,相反,對方站在許家的院子裡,面對許娘子的殷勤顯得手足無措,臉上還帶著幾分少年的稚氣,分毫沒有修士的倨傲。

  原來不同門派的修士也是不同的。

  風且吟的目光從他那身繡著銀色花紋的白袍上掠過,又在他頭上束髮的木簪和背在身後的長劍上頓了一下,確認這些裝束與董先生所說的相符後,嘴角才牽出一個笑容。幾步上前道:“閣下可是劍宗門下的修士?”

  裴松正猶豫著是不是要接過許娘子遞過來的一籃子雞蛋,忽然聽到一道帶著笑意的男聲,不由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笑意盈盈地走來,身上氣息略有些渾濁,相貌卻是修真界中也少見的俊美昳麗,而站在他身邊的人,寬肩窄腰,丰神俊朗,也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見到這兩人,裴松眼睛一亮,心頭大喜,若是把這兩人也收進門內,那明年他們宗門豈不是就能吸引更多女弟子了?

  裴松的眼睛越來越亮,正要模仿大師兄的口吻跟著兩人說說話,南面的天空卻忽然亮起一道銀色的光柱。

  意識到這是催促出發的信號,裴松立刻拔出頭上束髮的簪子,小小的木簪子看起來樸實無華,卻在脫離裴鬆手指的那一刻瞬間化作一葉可容數人站立的靈舟,其上靈光流轉,浮在空中十分奪目。

  站在許娘子身邊的原平哇的一聲叫了出來,目光中滿是驚嘆與渴望。下一刻他的衣領就被人拎住了。

  裴松拎著原平的衣領,腳尖一點便如飛鳥一般輕輕鬆鬆躍上空中那艘靈舟。

  他垂下頭,朝著地上仰頭望著他們的許娘子微微頷首,而後看向地面的另外兩個凡人,揚聲道:“雖然入門測試早就結束了,但也不是不可以通融一二。你們兩個如果想拜入劍宗,就先過了眼前這關。”

  風且吟抬頭看著那個站在靈舟上,眉眼驕傲的少年修士,略帶興味地挑起眉梢。

  他側頭沖紀珩點點頭,而後往後退了三步,少頃,勁瘦的身體如同一支離弦的利箭般從地面射了上去。

  玄色衣擺在頃刻間爆發的內力中鼓起又落下,風且吟一隻手已按住了高空中的靈舟,身子一翻就落在了靈舟之上。

  從他在地面跳起,到抓住舟沿跳上來不過才用了短短几息的功夫。裴松卻露出吃驚的模樣,大抵是風且吟如此輕易就跳上來遠遠超出他的預料。他又仔細地上下打量著對方,半晌才道:“原來如此,你的內力再高一些,再純粹一些,就能直接進入練氣五層了。”

  鍊氣五層?風且吟記得董先生說過,這大概相當於武林中將內力提升到極致的先天高手。

  裴松還想再說兩句,餘光瞥到南面那道光柱,神色立刻嚴肅起來,看向仍然站在地面的紀珩道:“輪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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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4點整,紀珩被風且吟推“醒”,他聽著系統剩餘能量百分之六點五的提示,面無表情地開機。

  接下來二十分鐘之內,風且吟整理好衣服——穿著劍宗統一制服的年輕人類打開摺疊成簪子的飛行器——風且吟跳上飛行器——輪到紀珩了。

  紀珩默默看了一眼一直往下降的能量,計算好飛行器距離地面的高度以及機體跳躍的力度,雙腳在地面輕輕一跳,安裝在機體足底的彈跳裝置同時打開,進行了一次堪比體操運動員的完美跳躍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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