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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氏離世前,派人給京城唯一的親人送了信,托人照顧紀鳶姐弟倆。

  徐婆子與紀鳶方才所言雖不假,到底是托大了。

  紀鳶的姨母壓根算不上是國公府的正經主子,不過是顯國公府一名不受寵的姨娘,膝下壓根沒有兒子傍身,不過是一名跟紀鳶年紀相仿的女兒罷了。

  本就不受寵,如何還能容得下紀鳶姐弟這兩個拖油瓶呢?

  更何況,還是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姨母,談何親情而言。

  徐婆子也不能保證,只難得伸手替紀鳶撂了撂額角的碎發,微微眯著眼,安撫道:“會的,如若不然,大不了老婆子我就領著你們到京城走一趟,主動去國公府尋親。”

  這是最壞的打算了。

  所幸,最壞的境況並沒有讓紀鳶碰上。

  十日後,京城來人了。

  紀鳶姐弟二人拜別了已故父母,離開了從小生活的故土,奔赴千里之外的京城投親,從此,人生逆轉,迎接她的,將是一個全然陌生的領域。

  第2章

  話說此番從山東行至京城,原本二十餘日的路程,生生行了一個多月。

  原來紀鳶姐弟倆長這麼大還從未出過遠門,兩人年紀幼小,生嬌體弱,又加上有些水土不服,導致一路上是勞苦難行。

  鴻哥兒在半道上更是生了一場重病,於是乎一路上是走走停停、寸步難行。

  而紀鳶憂心弟弟,鴻哥兒生病時脆弱纏人,一路上哭哭嚷嚷,嘴裡不停地喊著要著娘親要娘親,好一副哭成淚人的可憐模樣。

  紀鳶瞧著心疼難耐,一路上只又當娘又當姐的手把手的照料,久而久之,鴻哥兒對紀鳶越發依賴,但凡一睜眼未見到紀鳶,就開始難受哭鬧。

  臨近京城時,好不容易鴻哥兒病好了,紀鳶的臉色卻瞧著越來越差了,怕也是已染上了風寒罷。

  不過是前途未明,紀鳶心神未定,不想因病徒生煩擾耽誤行程,加上病情不算過於嚴重,便一直強忍著罷了。

  ***

  此刻馬車在城門外堵了有小半個時辰了,壓根沒有要馬上通行的意思。

  時間一長,堵在外頭的馬車行人難免焦急了起來。

  這天子腳下,遍地權貴,大街上隨便一塊門匾砸下來,不是富豪便是有頭有臉的權貴之家,保管一砸一個準,誰知道誰又比得上誰呢?

  果然,不多時便有人等得不耐煩了,馬車前頭熙熙攘攘的,八成是起了爭執。

  紀鳶閉目休憩了一陣,便又忍不住緩緩睜開了眼。

  天氣炎熱,外頭日頭正高,悶在馬車裡心裡著實有些堵得慌。

  父母在世時,紀鳶原本也是被父母嬌養慣著長大的,小時候頑劣,舉著撒網滿園子跑著追著蜻蜓蝶兒撲著不說,還曾偷偷背著爹爹娘親,脫了鞋襪光著腳丫子跑到池子裡摸著魚兒蝦兒玩。

  不過才一年光景,卻未料想早已物是人非。

  眼下,紀鳶終究不過才是個八九歲大的女娃娃,縱使經過這幾遭變故,變得越發沉穩懂事,然而在內心深處,終究還是存著個小紀鳶的。

  ***

  紀鳶想要掀開帘子往外瞧一眼,透透氣。

  然而一抬眼,便瞧見對面徐嬤嬤正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徐嬤嬤一貫皆是如此,即便是天塌了下來,她也一貫四平八穩、不急不緩。

  徐嬤嬤似乎察覺到紀鳶的打量,少頃,只緩緩睜開眼瞅了紀鳶一眼。

  紀鳶立馬便正襟危坐了起來。

  徐嬤嬤為人嚴格,且不易變通,只要是在她跟前,即便是曾經頑劣的紀鳶也都得收起幾分小心思,站有站相、坐有坐相,非但如此,便是一舉一動皆得按照她的章程來。

  尤其是此番進京,徐嬤嬤對她的管教越發嚴苛了起來。

  以前就連紀尹氏都覺得徐嬤嬤教導過於嚴格了,結果老人家張口便是引經據典,《女戒》《女德》《女訓》及《列女轉》裡頭的典故輪番脫口而來。

  紀尹氏沒念過多少書,時常被徐嬤嬤說教得滿臉通紅,從此便再也不敢護著紀鳶了,且每每見了徐嬤嬤便猶如老鼠見了貓似的,是有多遠躲多遠。

  於是乎,便苦了紀鳶一人,打小便要接受嬤嬤的折磨。

  徐嬤嬤時常一個眼色掃過來,紀鳶便已養成了從個頑劣調皮的小破孩瞬間變成個書香世家大小姐的轉變。

  ***

  馬車外的喧囂聲越來越大。

  徐嬤嬤斟酌片刻,便將帘子掀開了一條縫隙,紀鳶便也趁機舉目望了去,便見城門外有一輛雙馬並駕的墨青蓬馬車堵在了城門口,馬車四面皆是用精美昂貴的綢緞裝點,一看這行頭便知馬車內之人身份不凡。

  馬車前有幾個駕馬之人,領頭的乃是一名十五六歲的年輕公子哥,此人身長如玉,頭戴珠玉,身穿錦衣華服,因背對著瞧不清楚具體面相,不過瞧著那通身的氣度,料想也該是一位風姿不凡之人,而此人此刻手中執一長鞭,瞧著不像善類。

  這人似乎想要進城,然而城門口卻有人阻擋,兩人之間起了爭執,年輕公子大怒,一鞭子直接揮了過去。

  豈料,對方竟然穩穩接住了,只一把準確無誤的拽著鞭子的另一頭,厲聲呵斥道:“今日乃是我表哥大喜的日子,新娘的轎子沒進城之前,今日誰也別想從此處過,誰要敢誤了我表哥的良辰吉日,本少爺定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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