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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阿洛伊斯不得不意識到自己就在那個時候死去了。

  想要殺死夏爾,卻被自己視為最重要的人的克勞德殺死。毫不猶豫的,殺死。

  這是夏爾設的局嗎?阿洛伊斯回想著之前的種種,然而身體的痛疼占據了他的意識,他沒辦法集中精力去思考那些。

  “老爺。”耳畔似乎有人憂慮的呼喚自己,阿洛伊斯不確定地抬起眼,漢娜擔憂的臉落在他眼裡。

  “漢…娜?”

  “老爺,您的身體怎麼了?為什麼就連在昏迷中都喊疼?”漢娜緊張地注視著阿洛伊斯,確切地說她看著的是夏爾的身體。

  當克勞德殺死阿洛伊斯後,漢娜就趁機把阿洛伊斯的靈魂藏在了托蘭西當家的紅寶石戒指中,只等著找機會為阿洛伊斯奪到一個新的身體,讓自己心愛的老爺重生。在漢娜看來,最合適的身體莫過於夏爾。

  不知道為什麼阿洛伊斯死亡之後和夏爾形影不離的塞巴斯蒂安就突然失去了蹤跡,這終歸是一個好機會。沒有了塞巴斯蒂安的守護夏爾就像小綿羊一樣任人宰割。沒了塞巴斯蒂安,夏爾就被克勞德連拐帶著綁架軟禁在托蘭西的府邸,將夏爾作為新的少爺伺候著。

  雖然在克勞德的眼皮子底下奪走夏爾的身體不太容易,但機會總是會有的。更何況夏爾連反抗都沒有,乖乖的讓出了身體。將阿洛伊斯的靈魂放進夏爾的身體,當昏迷中的少年醒過來的時刻,就是她的老爺回歸的時刻。

  阿洛伊斯咬著牙關忍著周身的疼痛,而腮幫子卻沒力氣咬合著,似乎是在向他證明此刻的身體有多麼的虛弱。

  “漢娜,我不是死了嗎?”

  “您還活著,老爺,您還記得和小伯爵的約定的嗎?”

  “夏爾……他在哪?”問出這句話阿洛伊斯的感情很複雜。夏爾被克勞德帶走了,還是被塞巴斯蒂安安全的保護起來了?

  “小伯爵死去了。”

  “……死了?”

  明亮的陽光透過窗照射下來,沐浴中陽光中的少年站在落地鏡前深灰色的頭髮因為剛睡醒的緣故稍許凌亂可看著很是柔軟的樣子,他午夜藍的瞳孔不敢置信地盯著鏡子中的人蒼白的臉。除去他過于震驚的神情外他美好得就像聖光中接受朝霞祝福的天使。

  始終陪伴在一旁的漢娜對震驚中的阿洛伊斯平靜陳述道,“您死去之後小伯爵被克勞德軟禁在宅子裡,之後小伯爵找到我說願意把身體讓出來。”

  “然後他就死了。”阿洛伊斯狠狠地咬牙,說不出的心裡一股火,“塞巴斯蒂安難道就沒有救他走嗎?”

  “自從您死後塞巴斯蒂安就從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了。而小伯爵似乎有意擺脫塞巴斯蒂安,才提出了這樣……決絕的要求。”

  “這兩個傢伙究竟在幹什麼。”有了一段時間的緩衝之後阿洛伊斯從驚駭中平靜下來,雖然身體無時無刻疼痛著。

  再是看了看鏡子裡原本屬於夏爾的那個身體臉色蒼白,並表情糾結難忍的模樣,阿洛伊斯就覺得有一些的不忍,“夏爾病得很厲害。身體無時無刻不在疼。可是每一次看見夏爾他都鎮定從容得好像只是小感冒一樣。他真可怕。”

  如果不是親身感受就怎麼知道之前夏爾每天每夜忍受的是怎樣的煎熬,“這個身體能活多久?”阿洛伊斯沉著地問漢娜。

  漢娜深藍色的眼睛擔憂地望著自己的主人,“老爺,這個身體沒有生病,很健康。這是我的檢查結果。”

  “很健康?!”阿洛伊斯猛地瞪向漢娜,“如果很健康現在折磨著我的究竟是什麼?”

  “我並不知道,也許只有找到塞巴斯蒂安才能知道小伯爵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很抱歉老爺,我居然讓你忍受著這樣的痛苦。”漢娜在自責著,她垂下頭顱等待著阿洛伊斯沖她大發雷霆的責罵毆打。

  也許過去阿洛伊斯會不留情的懲罰她,但今天他沒有。

  漢娜詭異地看著阿洛伊斯虛弱地坐到鏡子前的地板上,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原來以前,夏爾每天都要忍受著這種痛苦嗎……”

  “老爺。”漢娜有些不忍的想要把阿洛伊斯帶回床上躺著。

  “別碰我漢娜。讓我一個人呆一會。”阿洛伊斯盯著鏡子中屬於夏爾的臉一眼不眨。

  漢娜沉默了一會後乖乖地離開了這裡,門外惡魔三胞胎兄弟並排而立等到她出來後就圍上去小聲的在漢娜耳畔竊竊私語著什麼。

  這三胞胎惡魔兄弟嘴巴很毒,吐槽起來真是讓首當其衝的人忍無可忍,所以在他們來到托蘭西府邸不久後,阿洛伊斯就嚴厲命令他們不准讓他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從此之後他們三個只能小聲的說著只有他們自己聽得到的悄悄話。

  報告完畢之後漢娜了解地點點頭,然後獨自走開了。把三胞胎兄弟的悄悄話遠遠留在了身後。

  “漢娜大人的巨辱果然是治癒系的。”

  “漢娜大人的計劃成功了,老爺也順利復活了為什麼她還是不開心?”

  “其實怎麼想都是夏爾少爺比較可愛吧,這是萌萌的雪地狼幼崽和糙原後宮系老大獅子的差別。是狼比較可愛吧。”

  似乎一切都很平靜,漢娜一如以往清潔著宅子裡的地面,三胞胎兄弟一邊互相吐槽著一邊穿梭在宅子裡的各處做著各種的工作,心情愉悅的克勞德在廚房裡用心準備著他的新主人夏爾小少爺的茶點。

  滿心歡快的蜘蛛不知道的是,他費盡心機得到手的“少爺”正坐在盥洗室的鏡子前面回憶著一個傲慢又彆扭並且非常惡劣卻又可愛得過分的白色哥特裙的小蘿莉。

  “夏爾。凡多姆海恩。”阿洛伊斯緊緊盯著鏡子裡的人,就仿佛穿過鏡子他在對夏爾說話一般,“我討厭你。”

  如果克勞德就在這,如果克勞德聽到阿洛伊斯的這句話,那麼這位一向面無表情的執事就會淡定回答:老爺,彆扭的不止是夏爾伯爵,您其實是想說喜歡他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嘿嘿……感覺我很久沒回來了

  一鼓作氣寫完它吧

  67

  67、第 67 章 …

  六十七。

  不管阿洛伊斯究竟是喜歡夏爾還是討厭,他都沒有為此而終止接下來的計劃。

  日日夜夜的身體上查不出原由的徹骨疼痛讓阿洛伊斯精神萎靡,從而漸漸消瘦。克勞德就在身邊盡心盡力地服侍著,可諷刺的是阿洛伊斯心裡很明白,克勞德想要服侍的只是這個身體真正的主人夏爾。

  身體在煎熬,心靈也在煎熬,無法再忍受這一切的阿洛伊斯告訴漢娜他如今唯一的希望是殺了塞巴斯蒂安為他的弟弟路加報仇。

  命令傳達給了漢娜,而漢娜卻沒能完成它。銀髮的女僕立在阿洛伊斯的床頭,低垂下她長長的睫毛似是愧疚,她找不到塞巴斯蒂安的下落,無論是在人間還是在地獄她都沒能得到塞巴斯蒂安行蹤的消息,除了她在偶然下知道了塞巴斯蒂安他……

  “找不到塞巴斯蒂安嗎。”阿洛伊斯咬緊了牙關,眼中的神色是那麼的尖銳,“如果他不願意出來的話,我就逼他出現。他不可能把夏爾扔下不管。”他說話的時候是那麼認真,而漢娜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肯定。

  阿洛伊斯回想起了那一晚,喧雜的舞會後,白色裙裝的小女孩乖順的靠在一身漆黑的執事的懷裡,那個黑髮的男人抱著夏爾消失在窗台前時,純白的裙裾在夜風中擺出輕柔的波浪,黑髮惡魔的笑容如那夜的月光一般溫柔寧靜,那麼的滿足。

  ……

  當夜晚降臨,萬物歸於靜謐的黑幕時,阿洛伊斯躲開了克勞德的視線登上了荊棘環繞爬滿蒼老歲月時光的鐘樓。這座鐘樓仍在運轉,在過去的日子裡總是在下午兩點一刻準時響起,每當那個時候克勞德就會準備好精緻的下午茶,為他拉開椅子鋪上餐巾沏上甘醇的茶。

  站在鐘樓之上,阿洛伊斯迎著悠揚如夜曲的微風對著月亮發起呆來。漢娜站在他身後,深藍色的眼眸中沉澱著大海般的憂鬱,她依然垂著頭,低斂下眼眸,表現得順從而溫柔。

  今晚的月光猶如那個遭遇可怕蘿莉的夜晚一般,明亮的,純淨的,安撫著人們焦躁的心靈,寄予廣博胸懷的溫柔安慰。

  漢娜沒有打攪阿洛伊斯,她在等他最後的決定,無論他要做什麼,她都會支持。哪怕他賭上自己的性命。

  靜謐深藍的蒼穹下,阿洛伊斯對著遙遠的天際用夏爾的那一把嗓子喊出了驚醒夜晚的聲音,幾許瘋狂——

  “塞巴斯蒂安!我要毀了夏爾的身體——”

  我要毀了夏爾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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