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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因為,這句話里包含的意思太多了。

  皇帝看到他一臉怔然的模樣,瞭然一笑,繼而進入了正題:“所以,你們要相互幫扶才是!別學我們,要像先皇和老侯爺當年一樣……”

  任憑蔣軒心中的思緒多麼複雜,聽到這一句,仍是紅了眼眶。

  “去把禁軍的令牌拿來!”皇上對常公公命令過後,又看回蔣軒,“從現在起,內宮禁軍也和羽林衛一樣,由你來統帥,務必要確保傳位詔書的宣讀,以及新君順利即位!”

  蔣軒無比鄭重:“是。”

  此時此刻,皇城之中的兩部分兵力,全部壓在了他一人身上。

  蔣軒有種說不出的使命感,瞬間在周身沸騰。

  正在這時,常公公以從來沒有過的慌張跑回殿中,壓低了聲音回道:“皇上,大事不好!禁軍的令牌不見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逼迫

  皇帝聽聞內宮禁軍的令牌不見了,怒不可遏,當場咳嗽不止。

  聲音飄出大殿,讓殿外眾人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半晌過後,皇帝勉強忍住咳嗽,仍是半天說不出一句整話。

  只見他神色急切地望著蔣軒,伸手指向殿外:“羽林衛,快去!”

  蔣軒很快明白過來。

  內宮禁軍的令牌不翼而飛,絕非偶然。此時即便將令牌找回,恐怕也難以將其牢牢控制在手中了。

  皇帝的意思,是讓他趕緊把羽林衛穩住,莫再生變。

  蔣軒領命而去,作為羽林衛指揮使的他,很快就將羽林衛調集完畢,沿著宮牆內外布防,將整個皇宮團團圍住。

  如此一來,即便內宮禁軍生變,也無法衝出重圍。

  皇上並未讓羽林衛與內宮禁軍換防,這已經是他此刻能做到的極限了。

  倘若宮中早已有人通風報信,與宮外之人勾結,形勢便不容樂觀……

  待到將羽林衛安排完畢,蔣軒立刻趕回了勤政殿。

  大殿門前,他險些與匆忙跑出來的常公公撞在一處。

  “內宮禁軍的令牌,可找到了?”蔣軒急著問道。

  常公公搖頭。

  蔣軒這才發現,在常公公溢滿悲傷的臉上,兩行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蔣軒頓時感到耳邊嗡嗡作響,呆立當場:“皇上……”

  “皇上駕崩了!”常公公低喚一聲,隨即又不得不去偏殿那邊報喪。

  蔣軒深吸一口氣,這才穩住步伐,走進了勤政殿。

  天色已經大暗,空蕩蕩的大殿裡。在為數不多的幾盞火燭映襯下,顯得愈發幽暗。

  此時,皇帝平躺於榻上,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一般。

  冀大人、禇大人和燕國公跪在榻邊,無人哭喊,但都悄然抹著眼角。

  蔣軒剛走到禇大人身邊跪下。外面就傳來一陣哭天搶地的聲音。

  吳太后帶著皇后等人趕了過來。

  這陣哭喊之聲。就是從後面跟著的太監宮女之中傳出的。

  在他們看到皇帝的那一瞬間,更是哭得震天響。

  吳太后見狀,雙眉一橫。當即喝止了他們。

  “都給我小聲點!現在還不到你們哭的時候!”

  吳太后話裡有話,但這命令仍是極管用的。

  大殿之內頓時恢復了安靜。

  吳太后面色陰沉,卻未見任何悲傷,甚至都沒有看過皇帝一眼。而是眼神凌厲地四下環顧。

  最後,她的目光還是落在了皇帝的龍塌之上。

  只因皇帝枕邊。擺放著那個雕花龍紋楠木盒,其上那把明晃晃的金鎖,吸引住了吳太后的全部視線。

  “那裡面是什麼?”吳太后伸手一指,直接問道。

  冀大人沒有隱瞞:“皇上剛剛親筆寫下的傳位詔書。”

  “哦?傳於何人?”吳太后的口吻極為隨意。仿佛只是在問今日的天氣如何。

  冀大人很是堅定:“皇上有旨,要等召集群臣過後,方可當眾宣讀。”

  吳太后不置可否。只頻頻向大殿門口望去,似乎在等什麼人。

  不多時。東宮的側妃徐櫻就陪著皇長孫趕到了。

  跟在她們後面的,還有李嬤嬤,只見她一進門就悄悄衝著吳太后點了點頭。

  吳太后立刻鬆了口氣。她知道,這是說明內宮禁軍已經盡數歸順,此刻的勤政殿,全部在她們掌控之中了。

  吳太后這才又看向冀大人等人,命令道:“現在就把詔書取出,讓哀家看看!”

  冀大人不慌不忙,又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

  這一次,吳太后還沒開口,徐櫻就迫不及待先跳了出來。

  “大膽!太后的懿旨,你也敢抗命嗎?”徐櫻虛張聲勢的本領,與陸蔓玉相比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趕緊把詔書拿來!”

  吳太后當即橫了她一眼,示意她噤聲。

  徐櫻正要識相地閉嘴,發現冀大人一點要搭理自己的意思都沒有,當即又忍不住了,仰著頭說道:“勤政殿此刻已經被內宮禁軍團團圍住,不把詔書交出來,幾位大人都休想踏出殿門一步!”

  與冀大人他們的錯愕比起來,蔣軒則要淡定許多。

  從徐櫻口中得到了確認,蔣軒正在心裡默默計算著,以羽林衛的兵力,想將內宮禁軍全數拿下,應該並不難……

  冀大人等人,也很快恢復了鎮定,依舊不曾屈服。

  吳太后並不希望真動起手來,見徐櫻的威脅毫無作用,她的語氣便稍有放緩,:“沒人攔著你們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宣讀,只是先在這裡提前宣讀一遍罷了,不算有違皇命!”

  眾人無法苟同。這根本就是蠻不講理的狡辯!

  冀大人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次是禇大人恭敬回道:“還請太后娘娘不要為難臣等,若是場面混亂起來,引起令皇家蒙羞的爭端,聖上在天有靈,恐也難以安息……”

  吳太后見他們開始曉之以理,便也跟著拉開了陣勢:“禇大人所言差矣!此刻之所以混亂,全因皇位空懸所致。新君的歸屬一旦揭曉,必然可以集權於一身,令行禁止,又哪裡還會再有爭端呢?”

  不等禇大人反駁,吳太后的言語愈發直白起來:“哀家此刻就把話放在這裡,你們若是不肯交出聖旨,就別想從這大殿裡走出去!”

  “既然新君未定,那便是哀家說了算!至於你們該何去何從,自己掂量著辦吧!”

  吳太后疾言厲色,一副不容轉圜的架勢。

  大殿之中,頓時陷入了僵持。

  吳太后心中氣急,想不到這幫人仍舊不為所動。只因尚存一絲對名正言順的期盼,她退一步道:“哀家先去偏殿歇息,等你們考慮好了,再請哀家過來吧!不要以為你們能一直拖著,天亮之前,這事情必須有個了結!”

  正要拂袖而去,吳太后突然又想起一事,沉聲提醒道:“皇上駕崩的消息,連這勤政殿都傳不出去,你們心裡還是少些盤算的好!”

  甩下這最後一句話,吳太后帶著一干人等氣勢洶洶地離去。

  自始至終未發一言的皇長孫,這時也跟著一起去了偏殿。

  唯有皇后娘娘,眼神之中帶著難以抑制的悲傷,離開之時仍頻繁地往皇帝那邊望去……

  不消片刻,大殿之中,再次只剩下了冀大人、禇大人、燕國公和蔣軒,還有陪在皇帝身邊淚流不止的常公公。

  這時,吳太后那旁的一個小太監突然又返了回來:“太后娘娘請靖遠侯世子去偏殿一趟!”

  蔣軒未曾耽擱,與其餘幾位只有一個短暫的眼神交流,隨後跟著那小太監去了偏殿。

  偏殿之中,竟然只有吳太后和李嬤嬤在,皇長孫和皇后都暫時迴避了。

  吳太后說話更是肆無忌憚,一上來就氣勢十足:

  “哀家只是希望,讓皇長孫名正言順地即位。宮中若能夠一直風平浪靜,自然最好,哀家畢竟不希望給天下人留下什麼話柄!”

  “倘若不能,非要動起手來,也是不怕的!安樂伯已經帶著五軍都督府的兵力,控制了皇城。哀家知道,你手裡有羽林衛,才特意把你找來提醒一句,這以卵擊石的事,你還是要三思而行!”

  “還有你那個媳婦,大晚上的跑到宮門口來幹什麼,她若也要圖謀不軌,可就休怪哀家手下無情了!”

  蔣軒忽地一驚,表面仍維持神色不變,心中有了計較,順勢回道:“想來她只是去刑部探望,得知微臣被召入宮中,這才著急過來探尋消息……讓微臣派人把她打發走便是!”

  “不用!”吳太后冷笑一聲,“你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哀家派人幫你轉達便是!”

  第四百七十六章 傳達

  太后早已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抗旨調動內宮禁軍和五軍都督府的兵馬,人數明顯占優不說,還把羽林衛夾在了中間,腹背受敵。

  如此費盡心機,她又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讓蔣軒傳消息出去?

  許是信心滿滿的緣故,她才破例答應派人替蔣軒給陸清容傳話。

  蔣軒自然不能放過這唯一的機會,心裡反覆思量著該怎麼說。

  事到如今,儘管沒人看過那傳位詔書,但通過皇帝的各種表現,尤其是最後對自己的一番單獨叮囑,那名字根本已經呼之欲出,絕對不會有錯了。

  但如何才能讓陸清容也知道這些呢?

  只有讓她明確這一點,她才會毫無壓力地選擇動用兵符。如若不然,又與吳家這群人的犯上作亂有何不同?

  蔣軒想來想去,這個情形都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更何況,還要通過吳太后的人來傳話!

  看著吳太后當場叫來一個小太監負責傳話,蔣軒斟酌著用詞,開口則顯得隨意許多:

  “那就勞煩這位公公轉告世子夫人,讓她早早回府,莫要擔心我。真正該擔心的,是她自己才對!讓她回府之後也小心身子,畢竟還懷著身孕,切莫四處亂跑再落了水……”

  蔣軒只簡單說了這幾句。

  吳太后表面上漫不經心,實則聽得極為認真。

  確認這些話並無任何不妥,她才吩咐那名小太監:“你去把世子的原話轉告給世子夫人,不許增減一字!”

  那小太監一聽這話,登時哆哆嗦嗦地應下,擔心自己沒記清楚。求著蔣軒再說了一遍,方才領命而去。

  吳太后那廂,早已把當前形勢給蔣軒分析過一遍,威脅的話也說得明明白白,此刻未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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