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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他們打算明天再搬出來的,知道後勤人員已按規定時間出發,他們也就連夜趕了出來,剛好天黑前在路上截住了我們。今晚由於天已太晚,住宿地無法確定下來,剛才找到上石村村長商量了一下,這段時間學校放暑假,讓我們暫時在上石中心小學住幾天,住宿的地方明天再看看能安排在哪裡。

  晚飯後已差不多九點鐘,大家背上簡單的行李來到了中心小學,將教室中的課桌兩張拼在一起就是床了。由於是戰時,這裡又人生地不熟,為了人員的安全陳指導員要求晚上必須有人站崗放哨。他將以後晚上的值班時間設了三個時間段,九點至十二點、十二點至三點、三點至六點。從此之後每晚都安排人員輪流站崗放哨,一直到施工任務結束。

  今晚值第一班的人是余有新,我值第二班,值第三班的是張武漢。站崗的地方就設在村邊臨時做廚房的曬場邊,事先約定,如果有什麼特殊情況發生以連響三槍做為信號。

  自從天黑之後法卡山方向的槍炮聲就一直不絕於耳,時不時有炮彈落在我們對面非常近的山頭上,站在學校裡面的小操場上可清楚地看到炮響過後山頭常常閃現出一陣一陣紅紅的火光。對於初來乍到的我們來說槍聲倒沒什麼,倒是炮彈爆炸的轟隆聲反而有一種強烈的威懾力量,因為我們對四周的地形地勢一無了解,炮彈是不長眼睛之物,令人擔心的是不知會不會突然間有幾顆炮彈落到我們的頭上。

  躺在書桌上睜大眼睛聽著槍炮聲翻來覆去一直沒睡著,差五分鐘十二點陳指導員叫我起來接班站崗。這一夜正是滿月的日子,天空一輪明月高掛,大地在如水般的月光映照下有一種朦朦朧朧的神秘感。我踩著被月光照得發白的小路揉著發澀的眼睛走到了曬場邊。這時余有新正站在一顆合抱粗的大龍眼樹下焦急地盼著有人來換崗,看到我就迎了過來。

  我向四周看了看問他:“哪個方向是越南?必須最關注觀察哪裡?”

  他的回答讓我啼笑皆非:“我也不知道呀,站了三個小時的崗我還是滿頭霧水一抹黑,四周的環境一點都沒搞清楚。”

  互道保重之後他走了。我睜大眼睛透過月光觀察了一遍四周,根據天上的星星來推測,曬場處在村子的北面。眼光所及,只見離曬場不遠處有一座長方形的高大建築,這幢三層的樓房與村子相隔孤零零地建在山腳下,它黑燈瞎火的沒有一點動靜,也不知是什麼場所。村後有一座大石山,山上時不時傳來幾聲山羊“咩咩”的叫聲,在桐棉公社工作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一帶村民養的山羊全都是自由放養的,無論白天黑夜都全由山羊自己決定何時回家,根本就不用人去操心。曬場邊上到處都是合抱粗的大樹,月光下樹林中顯得充滿了詭秘,讓人看起來就心慌慌的。

  在情況不明的地形下站崗最怕發生的事情就是被人摸哨,怎麼辦呢?看著寬大的曬場,看著如練的月光,突然間我心裡有了一個保護自己的最佳站崗方法。

  一般情況下,站崗的人最怕被人發現,所以總要找一處既可以觀察四周而又不容易被敵人發現的地方來隱藏。而摸哨的人想達到目的也會千方百計利用地形隱匿,發現目標後悄無聲息地採取突然襲擊。考慮到越南特工人員要襲擊的主要是一些比較重要的軍事目標,而且襲擊得手後為了保護自己必須快速撤離。一般情況下對那些沒有什麼實際價值的民用目標是沒有興趣的,就算順手所為也決不會冒險採取不利於他們的行動。

  我想到的辦法其實說出來很簡單,考慮到越南特工人員的所做所為,我採取了一種超出常規的站崗方法,不怕暴露自己反其道而行之,從帳蓬中拿了一張凳子走到曬場中心坐了下來。我將自動步槍推彈上膛後關上了保險抱在懷裡,只要一有風吹草動隨時隨地都可在最短的時間裡進行射擊。曬場很大,在雪白的月光下四周景物一覽無餘盡收眼底,任誰想偷偷摸摸接近我都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坐在凳子上眼觀四面耳聽八方,這樣站崗倒也舒適自在。隨著月影西移,時間慢慢地過去了二個小時。除了從法卡山方向斷斷續續有槍聲傳來,時不時還有炮彈落在四周的山頭髮出耀眼的火光和轟隆隆的響聲,沉浸於夜色之中的四野大多時候都是靜悄悄的毫無聲息。

  大概二點半鐘,突然從帳蓬那邊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響,這種聲音很奇怪,時斷時續的好象有人在帳蓬里刮擦什麼東西。帳蓬里除了煮飯用具之外沒有什麼東西,按道理半夜三更的工作人員也不會這麼早就起來,會不會是有人偷東西?為了弄清情況,我把槍的保險打開,利用曬場周邊大樹做掩護悄無聲息地摸到了離帳蓬不遠的地方,將自己隱藏在一棵大樹後打開手電茼向發出響聲的方向照去,手電光下看到的情況讓我松下了一口氣。原來是七、八條土狗正在偷吃東西,有些剩飯沾在鍋底上啃不下來有的狗就伸出爪子使勁地來回刨刮,那種奇怪的聲音就是這樣發出來的。看到這種情況真讓我又氣又笑,半夜三更讓它們搞得一場虛驚,我隨手在腳邊撿起一塊石頭砸向它們,被砸中的狗哀叫著落荒而逃,狗群轉眼間就跑得無影無蹤。

  換崗的時間到了,張武漢來到了曬場。我將自己了解的情況對他略做敘述,他說這種站崗的辦法挺好的,起碼可以保證最低限度的人身安全,天亮前他也會按這種方法來站好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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