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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許府。

  「舅舅,如今陛下已經獲得大司空的支持,你為何還這般愁眉苦臉。」

  王德儉見許敬宗坐在椅子上,十分的落寞,眉頭緊鎖,心中很是納悶,隨著李勣的參戰,他們的局勢是一片光明呀。

  許敬宗嘆道:「話雖如此,但是你不要忘記這李勣是何人請來的。」

  王德儉微微皺眉,道:「舅舅擔心的是韓藝?」

  許敬宗點點頭道:「此人卑鄙狡猾,我與他恩怨頗深,他若坐在我頭上,我恐怕是無法翻身了。唉……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將李勣請出山的。」

  以己之心度人之腹,這不是小人之舉,而是人性。不管是小人,還是君子,都是喜歡以己之心度人之腹。許敬宗更加會這樣,他屢屢跟韓藝過不去,如今韓藝立下如此大功,他也害怕到時韓藝會騎在他頭上。

  王德儉道:「舅舅,縱使韓藝立下如此大功,但是他兀自不足為懼。他不過就是一個人而已,而且李中書和崔大夫都與他不是非常親近,舅舅會這樣想,李中書和崔大夫難道就不會這麼想了嗎?」

  許敬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即又道:「但是這功勞不能讓韓藝一個人給搶去了,我也得做些什麼。」

  王德儉畢竟是號稱智囊的,這心念一動,道:「舅舅,你還是的專注你擅長的。」

  許敬宗道:「此話怎講?」

  王德儉道:「最近門下侍中韓瑗,與中書令來濟二人一直都在寫文章,批評陛下和武昭儀,雖然不足以影響大局,但還是令陛下頭疼,若是舅舅你能夠寫文章駁斥他們的言論,那也是大功一件呀,而這寫文章不就是舅舅你所擅長的麼。」

  許敬宗聽得不禁老臉一紅,他的確是非常擅長寫文章的,問題在於韓瑗、來濟更加擅長一些,而且道理確實也不在他這一邊,他要能有主意的話,早就寫了。

  王德儉見許敬宗非常不自信,立刻就明白過來,稍一沉吟,又道:「舅舅,這寫文章有大雅大俗一說,多少千古絕句是出自青樓那等骯髒之地,舅舅何不換個路數試試看。」

  許敬宗聽得一愣,似乎想到什麼,但很快就陷入沉思當中。

  ……

  ……

  翌日!

  韓瑗、來濟又來到弘文館,與一干大臣討論這立後廢后一事,現在這事已經是聊開了,他們也無須藏著掖著了,韓瑗、來濟這麼做,無非就是想利用各種學派的理論,去動員其餘的大臣,讓他們支持自己。

  「哈哈!」

  正當大家討論激烈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一陣笑聲,只見許敬宗、李義府二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韓瑗、來濟懷著極強的敵意望著許敬宗、李義府。

  許敬宗拱拱手,笑道:「韓侍中,中書令,方才許某人在外面聽了少許二位的妙論,但是許某對二位之言,倒是有些異議。」

  韓瑗不冷不淡道:「願聞高見。」

  許敬宗笑道:「想那郊外田舍翁若多收十斛麥,就想換妻子,何況天子欲立後,這本來就與別人沒有關係,何必要妄加議論呢?」

  李義府略顯詫異的瞧了眼許敬宗。

  而其餘文臣對此更是嗤之以鼻。

  這話你也太俗氣了,拿皇帝跟田舍翁相提並論,拿不道德當理說,真是豈有此理。

  這裡可是弘文館,是代表大唐最高文化的地方,看來這許敬宗肚中墨水已經用盡,竟然說出這等不要臉的話來。

  可是韓瑗、來濟卻是聽得眉頭一皺,面露擔憂之色。

  有句話說得好,話糙理不糙!

  這許敬宗再怎麼說,也是出身名門,而且文章寫得非常好,不然他也進不了弘文館,為什麼如此有名的大學士,竟然用田舍翁來比喻皇帝呢?

  肯定不是無的放矢,自損名譽。其實從另一方面來看,這個比喻卻有恰當的一面,那就是皇帝身為一國之君,竟然連田舍翁的權力都不如,這才是真正的核心訴求,許敬宗宣揚的重點是皇帝如今沒有權力,別跟我扯什麼道德道理,我們說的是政治。

  這一句話就將韓瑗、來濟所有的理論都給棄之一邊。

  你們愛講道理,我不跟你們講道理,我們將權力,講皇權,究竟是皇權大,還是道理大?咱們來拼拼看。

  皇帝這麼做,怪誰?還不就是怪你們這些權臣,總是對皇帝指手畫腳,君不君,臣不臣,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們造成的,你們還好意思在這裡念念叨叨的,你們要臉不要臉。

  李義府突然明白過來,心裡大呼,此言甚妙啊!

  邊上也有許多大臣反應過來了,他們要在這裡講道理,那就是在架空皇權,這可得考慮清楚,別講了道理,卻丟了性命。

  許多大臣悄悄的移動著腳步,跟韓瑗、來濟拉開距離。

  聰明的李義府不甘於落於人後,他立刻借花獻佛,將此話告知了武媚娘,為什麼告訴武媚娘,而不直接告訴李治,就是因為這話太低俗了,不好意思跟皇帝直說。

  武媚娘聽後,不禁大喜過望,這還真是雙喜臨門,立刻又動員自己的勢力,在朝中大肆宣揚這一番話。

  這就是直接造成皇權與道德之爭。

  雖說兩樣都非常重要,但是一旦面臨二選一的境地,身為臣子當然選擇站在皇權這一邊。正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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