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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當時還在禁夜當中,黃宏不敢走大道,只能走小道。

  然而,因為象和坊等於是一個地下賭坊,象平坊就在隔壁,故此象平坊的人也很喜歡半夜偷偷去象和坊賭博,就在坊牆上偷偷打了一個小洞通到象平坊,永安坊又在象平坊邊上,如果從象平坊走的話,就要近很多,而且非常隱蔽。

  黃宏就繞小道從那小洞裡面進得象平坊,可是他在途徑汪有富的小院時,隱隱聽得院內好像有爭吵聲,這大半夜的爭吵,讓他心生好奇,於是就攀上矮牆往院內看去,透過窗戶就正好見到,呂勝拿著一把剪刀刺向汪有富,又連刺了數刀。

  黃宏就是一個膽小的讀書人,走夜路已經是他生平幹過最膽大的事了,而且還是在喝了酒的情況下來,這酒壯慫人膽啊,可是他哪裡見過殺人的,嚇得頓時清醒了過來,心都快嚇碎了,腳下一哆嗦,就趕緊埋頭狂奔,結果這心一慌,就跑到大道上去,正好碰見值班的士兵,被逮了一個正著。

  薛楷聽罷,怒道:「那你為何當時不說?」

  黃宏顫聲道:「小——小人當時很——很害怕——」

  「豈有此理。」

  薛楷猛地一拍桌子。

  那主簿卻道:「縣令,這不過只是黃宏的一面之詞,若就此下定論,恐怕定不了呂勝的罪,相比起來,江文那還是鐵證如山。」

  韓藝微微眯眼道:「黃宏當時只是見到了呂勝殺死汪有富,但是並未看見呂勝殺死汪有富的妻子,故此極有可能,汪有富還在汪家逗留了一陣子,再到後來江文出現在汪家,中間相隔時間不是很長,就那種捅法,衣服上肯定會沾有血跡的,但是我看呂勝身上穿的衣服,明顯就是今日剛換的,不然他一個屠夫不會這麼幹淨,也就是說呂勝家中肯定有沾著血跡的衣服,薛縣令何不先穩住呂勝,然後派人前去搜查。」

  那主簿卻道:「說不定呂勝早已經將衣服洗乾淨了。」

  韓藝笑道:「中間相隔的時間如此之短,那呂勝肯定也是第一回殺人,而且根據黃宏所言,二人事先還爭吵過,那麼由此可見這不是一場蓄意謀殺,呂勝肯定也沒有準備,而且在如此惶恐中,肯定會留有證據的,只要人是呂勝殺的,那麼這一趟一定會有所收穫。」

  「韓御史言之有理。」

  薛楷點點頭,正他準備命人前去呂勝家搜查時,韓藝突然道:「薛縣令,且慢。可否借一步說話。」

  薛楷一愣,點了下頭,與韓藝走到一邊來。

  韓藝低聲道:「如果人真是呂勝殺的,那麼會受到什麼懲罰?」

  薛楷道:「殺人抵命,這自然是死罪。」

  韓藝又問道:「那呂勝的妻兒呢?」

  薛楷愣了下,隨即道:「這得看案件的輕重,如今還未判決,具體也不清楚,我估摸著,也要流配兩千里,可能還會貶為奴婢。」

  韓藝微微皺眉,道:「這是不是懲罰的太重了,我估計呂勝的妻子並不知道此事。」

  薛楷道:「她要知道的話,那就不是這樣判了。」

  韓藝道:「但是他妻子是無辜的啊!」

  薛楷道:「我也知道,但這是律法,不是我說了算。」

  韓藝微一沉吟,道:「我倒是有一個法子可令他妻子置身事外,同時也能讓薛縣令嚴明執法。」

  薛楷望向韓藝。

  韓藝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薛楷聽得躊躇不定,過得片刻,他突然點了下頭道:「若真你說的這般,我可以網開一面。」說著他又想那主簿道:「柳主簿,你去叫萬春來。」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身著制服的魁梧男子走了進來。

  薛楷在萬春身前小聲囑咐了幾句。

  萬春抱拳領命,然後就離開了。

  隨即薛楷又命人去將昨夜與黃宏一塊討論學問的人給叫來。

  這些衙差前腳剛剛離開,薛楷突然哎呦一聲:「如果這人是呂勝殺的,那麼江文——」

  說到這裡,他急急往公堂跑去。

  你現在趕去,還有個毛用,那二十大板怕是早就不打完了。韓藝苦笑的搖搖頭,這也只能怪江文,你什麼時候去汪家不成,偏偏要在那時候去,這不是討來的橫禍嗎。

  因為如今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呂勝殺的人,但是黃宏的出現,又讓這個案子峰迴路轉,故此證據不到,薛楷只能東扯一些,西扯一些,一個問題有時候還問三遍,問得一旁的衙差都有些打瞌睡了。

  韓藝倒是沒有去公堂,而是坐在後院閉目養神,他最近也夠累的。

  不知不覺中一個時辰過去了,那萬春終於回來了,他在薛楷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薛楷聽得勃然大怒,立刻命人將黃宏帶上來。

  黃宏如今可不是怕昨夜見到的一切,而是害怕自己做了替罪羔羊,於是一上公堂,就立刻指證呂勝。

  呂勝自然是大呼冤枉。

  但隨後他便喊不出冤枉了,先是黃宏的那位好友出面作證,證明黃宏的確是與他喝酒喝到將要天明。隨後又上來一人,呂勝一見,不禁大驚失色,來人正是他的妻子,吳氏。

  只見吳氏捧著一些衣服褲子鞋子走上堂來,隨後將這些證物呈給薛楷,果然不出韓藝所料,這些衣物雖然都是剛剛洗過的,但是還有很多血跡在上面,另外,鞋底、鞋跟面都沾有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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