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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最後一句話,他幾乎一口氣說完,怕得就是被人打斷。

  「放肆。」

  長孫無忌怒喝一聲,他就很想打斷,但是韓藝說的太快了,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話說到此,韓藝也豁出去了,激昂道:「小民自知活不過今日,但是有些話小民不吐不快,只知教人,而不知律己者,何以服人?若只准右僕射指正太宗聖上的過失,而不准小民指正右僕射的過失,這就是對太宗聖上,對當今皇上的大不敬。」

  長孫無忌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指著韓藝道:「爾等小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韓藝道:「敢問國舅公,太宗聖上可有跟魏公這般說?」

  長孫無忌哼道:「你也敢拿自己與魏徵相比?」心裡補充一句,好像還真說過。

  「小民並非要與魏公相比,只是小民不服,難道我大唐就只准魏公一人說真話麼。」韓藝據理以爭道。

  「你——!」

  長孫無忌指著韓藝,氣得是吹鬍子瞪眼,其實他剛才之所以先出聲,也是為了保韓藝,因為剛才韓藝那一番話,就差沒有將褚遂良打成奸臣了,這要是褚遂良開口,事情可能就沒有迴旋的餘地,所以他率先開口,將主動權握在手裡,哪知韓藝已經瘋了,滿地圖到處放炮,你說他能不氣嗎。

  長孫延看得都是心臟都快跳了出來,他爺爺可不是咆哮派的,能把長孫無忌氣成這樣的人,那真是屈指可數。

  鄭善行、王玄道等人就更加不用說了,冷汗都已經流幹了,開始冒熱汗了,可一方面又覺得韓藝的戰鬥力爆棚,心裡均想,或許崔戢刃看到這一幕,心裡會好過不少。畢竟韓藝都敢和褚遂良剛正面,你崔戢刃又算得了什麼,就死得安心吧。

  褚遂良沉吟不語,他很想反駁,這爭論可是他最擅長的。

  但是他真的無力反駁,說到底,不管是熊飛犁,還是織布機,都是韓藝的。而他潛意識裡也確實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方才也確實利用身份逼迫韓藝交出可能存在的新式農具。

  其實話說回來,這很平常,但那只是因為百姓不敢不交呀。

  可若要深究起來,那就有問題了,韓藝若自願給你,那是一回事,但韓藝要是不肯給,你卻非逼著韓藝交出來,而且並沒有朝廷公文,那就是搶了。

  這褚遂良第一回被人說的啞口無言,深深一嘆,擺擺手道:「輔機兄,且請息怒,無論如何,今日我們是拿這小子沒辦法。」

  這長孫無忌不幹了,哼道:「我還就不信治不了他一個無知小兒。」

  褚遂良慚愧道:「我們若治了他,豈不是告訴他人,太宗聖上當年也應該將我給殺了。」

  其實這個道理,說白了,就是不要剝削百姓,褚遂良不僅跟李世民說過,還跟當今皇上李治也說過,如果他這一回這麼做了,那他將來還怎麼去勸皇上。說得更加嚴重一點,他今日殺了韓藝,那麼以後他若是諫言,冒犯了皇上,皇上可以殺他。

  套用韓藝那句話,就是「只知教人,而不知律己者,何以服人?」

  身為直臣的褚遂良,不管心裡願不願意,他都要嚴格律己,要麼你就爭贏,這樣就是治韓藝誣衊朝中大臣之罪,如果你爭輸了,你還要蠻橫無理,那麼不僅會令你信譽有損,而且直接危及到你的權力,畢竟鄭善行、王玄道這些人都還坐在這裡看著的,他們雖然沒有一官半職,但是他們的長輩可也不是好惹的,褚遂良得考慮清楚,這高處不勝寒呀。

  韓藝暗道,聰明!就是這麼個道理。

  長孫無忌一愣,沒有做聲了。

  韓藝左一句太宗聖上,右一句太宗聖上,這你要動他,可就得慎重了。

  褚遂良看著韓藝,好氣好笑道:「好小子,好小子,我還真是小覷你了,行,這一回就算是我錯了。」

  話雖如此,但是他並不服氣,因為他沒算到韓藝會突然發難,準備不足,前面還被韓藝氣昏了頭,以至於被韓藝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真是玩了一輩子鷹,反倒被鷹啄瞎了眼,陰溝裡翻船啊!

  韓藝作揖道:「世上最大的勇者,莫過於知錯能改者,右僕射胸襟開闊,虛心納言,乃我大唐之福,小民萬分佩服。」

  褚遂良哼道:「你小子別得意,我會盯著你小子的,你可得時刻小心了,若有把柄在我手上,我一定秉公執法。」

  這就木有必要了吧!韓藝急忙道:「右僕射當以天下社稷為重啊!」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能背公徇私。

  褚遂良笑出聲來,揮著手道:「這就不用你來提醒我了。」

  說著,他又向長孫無忌道:「輔機兄,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們還是去樓里看戲吧。」

  長孫無忌道:「你還有心情看戲?」

  褚遂良道:「我去看看今日那織布機是否真的有用,若是譁眾取寵之物,我就拿這小子問罪。」

  這尼瑪是赤裸裸的報復呀。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韓藝趕緊打預防針道:「右僕射,小民可是事先就寫明了,此劇純屬虛構,如果有雷同,實屬巧合。」

  褚遂良哼道:「若是殺人犯在自己身上也寫上這幾個字,我是不是也得網開一面。」

  「呃……!」

  褚遂良哼了一聲,又向長孫無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便與長孫無忌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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