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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隱點頭,“好。”

  “等我能梳理好心頭這些事,再考慮婚事。”

  裴隱頓了一下,一絲絲心疼蔓延在心頭,堅定道:“我等你。”

  他握住宋筱的手覆在心口,“等你。”

  宋筱心跳亂了一個節拍,吸吸鼻子,“裴隱,我想哭一會兒。”

  裴隱靠過去,抬手將她的頭推到自己肩膀上,“哭吧,我不打擾你。”

  迷迷糊糊間,聽見裴隱問道:“需要我送鶯啼出宮嗎?”

  “我提過,她不同意,只能把這件事先放一放,等尋到合適的機會再送她離開。”

  宋筱以為鶯啼只是不想連累她,可鶯啼不打算離開的原因並非完全因為宋筱。

  馬車忽然停下,裴隱撩開帘子看向攔路之人,是幾名騎著馬的宦官。為首之人是不常出宮的御前大太監陳凇。

  裴隱不詫異陳凇為何攔下馬車,早在他改變身份進駐少府寺後,一旦遇見,陳凇就會主動與他攀談。

  “好巧。”裴隱起身走出馬車,站在廊道上虛虛抱拳。

  陳凇沒下馬,反握馬鞭回敬,“遠處瞧見是裴少府的馬車,便行過來了,是不是耽擱少府出行了?”

  “沒有。”裴隱面容淡淡,卻也不顯得生疏,“陳公公打哪裡來?”

  “外出為陛下尋一位鑄劍工匠。”

  尋鑄劍工匠?裴隱依稀記得上次與太子共膳時,太子提過一句,想尋得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不知皇帝尋工匠是不是為了太子。

  “可有尋得?”

  陳凇點點頭,“嗯,價錢高出一般工匠百倍有餘。”

  “只要值得就好。”

  “是啊。”陳凇笑笑,目光瞥見馬車內探頭的宋筱,勾唇道:“宋大小姐安。”

  宋期得寵時,宋筱時常去宮裡閒玩,見過陳凇幾次,她起身福福身子,喚了句:“陳公公”。

  陳凇一直覺得宋筱是活潑的性子,今日見她面露哀愁,想問一句怎麼了,可話到嘴邊又覺不妥,便作罷。

  與裴隱閒聊幾句,帶人離開了。

  裴隱送宋筱回府後,又去往東宮,他有皇帝親賜的腰牌,出入宮門方便許多。

  太子正在院落里練劍,見到來人收勢吐氣,面頰上還帶著暈染開的薄紅,“你怎麼有空來了?”

  裴隱撩袍坐在院落的石椅上,閒閒道:“來看看得了桃花運的人是不是滿面紅光。”

  “怎麼講?”

  “皇后娘娘近期會送給殿下一位美人。”

  太子好笑,走近他坐下,“真是辛苦,她了事事為我操勞。”

  “確定是為殿下操勞?”

  太子眨下眼,“不然呢,她可是我母后。”

  名義上的。

  上任皇后犯了錯,被降至妃位,局還是現任皇后設的,太子是上任皇后的兒子,皇帝並沒因此廢了他的太子之尊。

  裴隱不咸不淡道:“不好奇皇后送你的女子相貌品性如何?”

  “好奇害死貓。”太子令人上了茶點,兩人聊了起來。

  裴隱前腳剛走,皇后就派人來知會太子,說過幾日會送一位美人過來。

  太子笑著送傳話之人離開,隨後笑容一滯,面容倏然陰沉,轉身面對打掃庭院的宮人時,又浮現一貫的風流笑靨。

  ——

  景王醒來,烏瑟傷人之事敗露,經過審訊,烏瑟認了罪,可景王有錯在先,說出來非但不光彩,還有損景王在皇帝心中的形象,皇后為此發愁許久,後悔自己一時衝動去皇帝那裡告逸王的狀了。不過景王什麼德行,皇帝一直都知曉。

  御書房內,皇帝略微尷尬地面對跪地的宋期和宋應然。

  清清嗓子,親自步下玉階扶起父子倆。

  宋期一臉嚴肅,避開皇帝的手,像在賭氣一樣,“微臣不勞陛下。”

  “嘖!”皇帝故意板著臉,“朕給你官復原職,彆氣了,氣大傷身。”

  宋期皮笑肉不笑,“謝陛下關心,微臣受寵若驚。”

  皇帝拿手點點他,不識好歹的老匹夫,可就是拿老匹夫沒辦法。

  又看向安靜的宋應然,問道:“應然願意重回太學嗎?”

  宋應然淡笑,“經此一事,草民深覺自己不適合入仕途。”

  想想宋應然的身體狀況,皇帝摸摸鼻子,得知景王府的人混入侍衛中報復宋應然,皇帝當時就罰了皇后和景王府一干人等,但對宋應然造成的傷害猶在。

  “算朕虧欠你,說吧,想要什麼補償?”

  宋應然搖頭,“草民不敢,懇求陛下允許草民在皇城內開設一間私塾,教書育人。”

  “朕答應便是!”皇帝爽快答應,其實在他看來,以宋應然溫和的慢性子,也不適合朝野,強行留他入仕,不如賜他一片施展才華的空間,教書育人本來就是一件好事。

  皇帝看向宋期,“朕的老愛卿,可願繼續輔佐朕?”

  宋期:“微臣怎敢忤逆聖意。”

  意思是,您讓我幹嘛我就幹嘛。

  皇帝知道他有氣,好脾氣道:“行,那你繼續做丞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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