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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芷若見張無忌神色有異,不由放聲大哭。「你疑我!我這般待你,你還疑我!你可知,萬安寺中,我跟師父發誓說,要是我日後嫁你為妻,我父母死在地下不得安穩,我師父化為厲鬼,日夕向我糾纏,我跟你生的子孫男的世世為奴,女的代代為娼。無忌哥哥,你好!你好……」

  滅絕師太的這段誓言實在惡毒,張無忌如何不記得?只是如今見周芷若這般痛哭失聲,他仍是頗為惻然,伸手為她拭去淚痕,將其攬入懷中。「芷若,我自然是信你的。那誓言你也別放在心上,那是作不得數的。你師父只當明教是魔教,我是奸邪無恥的淫賊,才逼你發此重誓。她老人家若是得知真相,定要你免了此誓。只是宋師兄他……我亦知感情不能勉強,然而他卻畢竟是我大師伯的獨生愛子。」

  哪知周芷若竟搖頭道:「無忌哥哥,你誤會啦!宋師兄他待我,他對我並非如你想的那般。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他討厭我。」

  張無忌在心底暗笑一聲,心道:那是因為你傷他太深。「你不懂,男人的事,你不懂。你令他痛苦,這世上再沒有一個女子能令他這般了。」

  周芷若不知上一世的事,自然不懂張無忌所言,只嗔道:「是!我是小女子,不懂為何我令宋師兄痛苦!可我卻知你令邵敏郡主歡喜地很!」

  張無忌聞言不禁啞然失笑,也不知周芷若究竟是心虛還是心狠,他想提起宋青書,她卻每每顧左右而言他。想起原著之中周芷若評價宋青書也只是一句「卑鄙無恥」,張無忌更是心中生寒,只道:「靈蛇島上,我便與你言明,我與趙敏只是虛與委蛇。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張無忌話雖如此,周芷若又如何看不出張無忌看趙敏的眼神是何等的深情和痛苦。正如,正如宋青書對她一般!想到此處,她不禁又道:「蛛兒之仇,你也不放在心上了麼?」

  張無忌低聲一嘆,輕聲言道:「蛛兒是我表妹,我自然會為她出頭。芷若,這世事煩惱不盡,我只盼驅走韃子的大事一了,你我歸隱田園,共享清福,再也不理這塵世之事了。」

  哪知周芷若卻道:「你是明教教主,倘若天如人願,真能逐走了胡虜,那時天下大事都在你明教掌握之中,如何能容你去享清福?再說,我亦是峨嵋派掌門,師父將這掌門人的鐵指環授我之時,命我務當光大本門,就算你能隱居山林,我卻沒那福氣呢。」

  周芷若這般所言,張無忌心頭更冷,他未必想當皇帝,周芷若卻是想當皇后。他要天下是自信沒人能比他做得更好,周芷若卻是權欲薰心!張無忌心儀趙敏,卻也自知若要天下便不能與趙敏一起。靈蛇島上,他也曾對周芷若百般暗示,周芷若卻終究對趙敏痛下殺手,甚至如今仍要提醒他要報蛛兒之仇。周芷若將《九陰真經》拿走,他也不放在心上。只暗勸自己:縱然她有千錯萬錯,待我之心卻是真摯無欺。是以,她的錯便當是我的錯。如今想來,卻是不免有些可笑。

  作者有話要說:

  趙敏:張教主,你當真選好了?

  無忌:我可能還要考慮一下!

  趙敏:哼!你們男人都是一樣的!吃著碗裡瞧著鍋里,這山望著那山高,狗改不了吃屎!

  無忌:…………

  第122章 周芷若的迷障

  張無忌與周芷若談話許久,不知不覺申時已過,有軍中士卒前來通報殷夫人已整治了酒菜,要張無忌攜周芷若一同出席。張無忌正哄周芷若哄地意興闌珊,聽聞士卒通報不由精神一振,便是明知殷夫人此人十分精明厲害,又待他頗為冷淡也顧不得了,只對周芷若調笑道:「六嬸是我長輩,她要見一見侄媳婦呢!教主夫人,你若是帶著兩個淚包去見人,怕不怕羞啊?」

  周芷若自張無忌懷中抬起頭來,臉頰上雖仍帶著晶瑩的珠淚,眼中卻已全是笑意,低聲道:「也不羞,你已是我夫君了麼?你若再跟趙敏那小妖女……」她話未說完,張無忌已然對著她的雙唇輕輕一吻。周芷若的面頰登時漲地血紅,剩下的話全吞了回去,只埋頭抵在張無忌的胸前,握著拳捶他。「你欺負人……你欺負人……」

  張無忌含笑捉住她毫無氣力的雙手,輕聲道:「我是你丈夫,你這輩子也只能受我欺負了!」

  周芷若只覺一陣面紅耳熱,竟是任由張無忌無所顧忌地牽著她的手走出了營帳。此時正是夕陽西下,她仰頭望著自己身前那個籠在金黃光暈之中的高大男子,思及他方才最後的一句話,甜蜜之餘又無端端地泛起幾分惶惑。

  張無忌以為這算是半場師門家宴,武當派的弟子必然全數在列,不想最後一個到席的僅是莫聲谷,方一進門便已搖頭道:「青書累地睡過去了。」

  張無忌聞言不由默然,大夥俱是習武之人,體力遠比常人更優,縱然昨夜方才經過一戰大戰也斷然不會當真累地起不了身。想到此處,他不禁微微瞥了身邊的周芷若一眼。周芷若卻是無動於衷,只羞紅著臉在殷夫人的誘哄下慢慢地開口叫了一聲「六嬸」。

  殷夫人知道這消息卻並不失望,反而微微鬆了口氣。原來她整治酒菜本是為宋青書慶功,然而她的丈夫生性仁厚又與武當五俠張翠山感情深厚,自然要照顧他的後人,要請張無忌同來喝杯酒。殷夫人記恨張無忌當眾宣布與周芷若的婚訊給宋青書下馬威,本不願去請。這件事上,殷梨亭也覺張無忌處理地不妥,可他畢竟是長輩,不好與晚輩過多計較,便開解道:「想是無忌得了心儀的女子,一時忘情,並非有意令青書傷心。」他見妻子神色仍兀自不渝,不由低聲嘆道,「青書為了融陽身受重傷,我這個當六叔怎會不明白?然而無忌畢竟是我五哥的孩兒,是我五哥在這世上的唯一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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