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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波惡咬著牙不說話,鄧百川卻嘆息著道:“二弟,公子爺雄才大略賞罰分明,眼裡容不下一粒沙,你……”

  公冶乾面色一變,半晌方道:“大哥,我知道了!”他低下頭,悄無聲息地掩去了心中暗暗滋生的一點恨意。

  作者有話要說:

  導演:手下不聽話,生死符、三屍腦神丹、豹胎易筋丸哪個逼格更高?

  慕容:如果我沒記錯,靈鷲宮、日月神教、神龍教最後都叛亂了?

  第61章 朝堂新格局

  西夏使者與种師道走後,慕容復終於尋到時機,約見此次阻止司馬光割讓五砦的最後一名功臣——諸葛正我。開封府尹蔡京趨炎附勢唯權是從,是絕然不會接受“錦林樓”的狀紙為百姓出頭向夏人討公道的。但唯有讓諸葛正我出面先接下狀紙,再由蔡京藉口沒有管轄權而駁回,營造大宋官府深深畏懼夏人不敢維護治下百姓的氛圍,才能將百姓的怒火挑地最高。

  當然,此事之後,蔡京固然被汴京百姓問候了家小,諸葛正我也同樣被蔡京罵地狗血淋頭。為此,慕容復不得不親自為諸葛正我斟了兩回酒,又安慰他道:“蔡元長此人慣於見風使舵,新黨秉政他是新黨,舊黨秉政他又是舊黨。可惜,司馬相公性情執拗,怕是看不慣他。我看他早晚要遭貶謫!”慕容復的話卻是有歷史依據的。宋史記載,司馬光為相後縱使蔡京百般討好,卻仍遭台諫官彈劾,說他“挾邪壞法”。司馬光未曾為他出頭說項,蔡京遭彈劾後不久便去職離京。

  見公冶乾,那是懲處屬下,地點自然選在了陰森冷酷不見天日的刑堂。見諸葛正我,卻是知交好友小酌談心,於是慕容復身處的環境霎時又變成了鳥語花香景致錯落的花園涼亭。諸葛正我卻好似一早得知了什麼消息,打趣地睨了坐在慕容復身邊的喬峰一眼,方嘆道:“蔡京小人,尚未得勢,不足為慮。我只是感慨,為何夏人在我大宋打了人犯了法,開封府竟沒有管轄權?”

  夏國武士在“錦林樓”鬧事雖說是慕容復刻意安排,可朝廷在拒絕歸還五砦之後俱有志一同地遺忘此事,這顯然十分詭異。若非諸葛正我提醒,喬峰也想不起這條來。他身在江湖,一時也弄不懂這管轄權的深意,不由沉默地望嚮慕容復。

  慕容復摸著杯底輕聲為喬峰解惑。“根據以往的規矩,外藩屬國國人在大宋犯法,只要該國使者請罪求情,為顯朝廷仁義大國風範,一般都是稍稍申斥幾句,便將犯人交由該國自行處置。這一回,大約是事情太小,是以連請罪申斥這走過場的流程都被朝堂諸公給拋諸腦後了。”

  喬峰聞言不由蹙眉道:“自行處置?要夏人為了漢人處置自己人,豈非緣木求魚?”他頓了頓,忽而又福至心靈地發問。“這是不是意味著,縱使夏人在我大宋殺了人,我們也拿他們無可奈何?”

  見喬峰明白了這道理,慕容復不禁苦笑著回了一句:“喬兄可曾見過大宋官府處置外藩人犯?”

  “豈有此理!”喬峰當下拍案而起,“這不是拿我大宋百姓給外族做人情?朝廷怎能如此軟弱無能?”

  慕容低聲感嘆:“這個……莫約是弱國無外交罷。文人軟弱怕死,朝堂諸公都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然……”抗戰時列強在租界有獨立管轄權,哪怕殺了人,也得經由本國法庭審判。至於究竟有沒有審判,那就只有天知道。大宋如今雖沒有那麼弱,可為了所謂的“顏面”,卻做出了與後世同樣的行為。後世弱,在實力;大宋弱,大部分卻是在心氣。

  “說地不錯,當浮一大白!”諸葛正我跟著一拍桌案,高聲道。“什麼仁義!什麼氣度!不過是膽小怕事的託詞罷了!漢唐時,哪個外藩敢這般放肆?”

  慕容復沉默地望著漢白玉桌面上的兩個清晰掌印,良久方低嘆著道:“五胡亂華、五代十國,俱是漢人的噩夢,要重鑄華夏雄魂,鼓舞朝堂百姓向武之心,任重道遠啊!”

  諸葛正我是個說話頭醒話尾的聰明人,當下將眉一挑,瞭然道:“原來這才是明石寫評書排崑曲的真正用意!”

  慕容復微微一笑,擺手道:“這些事且放在一旁,眼下我卻有個計較與諸葛兄相商。”

  “何事?”諸葛正我當即發問。

  “組建六扇門,獨立於刑部與各級官府之外,專管江湖幫派鬥爭與朝野大案要案。不知諸葛兄可有興趣?”慕容復正色道。諸葛正我並非科舉出身,攀登仕途太過吃力,不如另闢蹊徑。“少了各級官僚掣肘,諸葛兄靖安天下的志向亦可更進一步。”

  諸葛正我聞言不禁揚眉笑道:“這等機要所在,非官家倚重之腹心不可托啊!”六扇門的組織最早始於唐時,由於腳踩黑白兩道權力極大,向來為人所側目。重開六扇門一事,諸葛正我早不知設想了多久,只是他雖有心借六扇門挖掘江湖人才為國效力,但如今朝廷與官家對他的信任卻並不深。

  “這卻不難。吾師蘇子瞻即將回京,屆時請老師向高太后推薦,諸葛兄好好準備即可。前有公主失蹤,後有百姓衝擊開封府,想必高太后也急欲另尋人才守衛皇室安危。”慕容復笑道。

  諸葛正我也不與慕容復客氣,當下抱拳道:“如此,便多謝明石成全!”

  慕容復搖搖頭,答道:“你我皆為國出力,當不得你這一謝。卻是有一事,請諸葛兄援手。”說著,他伸手指向喬峰。“丐幫弟子無數,不乏滿腔忠義的江湖豪傑。六扇門若要延攬人才,不妨多多考慮丐幫弟子。”

  慕容復這般為自己考慮,喬峰頓時滿腔感動,只扶著慕容復的肩道:“慕容……”

  慕容復執起酒杯,沉聲道:“前路茫茫,你我各自盡力,無愧於心罷!”司馬光的壽數不會太長了,司馬光死後新舊兩黨的黨爭便會耗盡國家元氣。想到這些,慕容復的心中著實焦慮緊迫。歷史車輪即將滾滾而下,他這個蝴蝶卻實在太小,只能盡己所能,能多放一子便多放一子了。

  喬峰與諸葛正我俱是慡快磊落之人,兩人互視一眼,一同端起酒杯慨然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正月過後,被眾人殷殷期盼已久的蘇軾終於入京。慕容復與秦觀兩名弟子照舊至城門外相迎,只是這一回,剛與蘇軾見面的慕容復不及寒暄已先跪地請罪。蘇軾如今與司馬光仍在蜜月期,慕容復在朝堂上怒斥司馬光,傷的是司馬光的臉面,更是蘇軾與司馬光的情誼。

  蘇軾低頭望了一陣這個事事貼心的小弟子,長嘆一聲道:“起來罷!”歸還五砦之事鬧得這般大,蘇軾豈會不知?他雖與司馬光是至交好友,可也明白司馬光的意見並不是對的。“聽說君實在朝堂上急怒嘔血,他如今的身體如何了?”

  “謝老師。”慕容復趕忙起身,恭恭敬敬地道。“太皇太后曾遣太醫為相公診治,近日相公已開始理政。”

  蘇軾沉默片刻,低聲道:“君實的年紀也不少了!”他稍稍振作精神,又吩咐。“先不回家,去相府。明石,你不用跟著,讓少游陪我去即可。”

  “是!”慕容復心知蘇軾不要他陪是對他的愛護之意,唯恐司馬光給他臉色瞧。這便跳下了馬車,吩咐車夫先送蘇軾去拜見司馬光。這次師徒相見,蘇軾並未對自己有半點苛責,慕容復的心頭也是一松。他自信可以直面無辜的鮮血與刻骨的仇恨,但卻實無能承擔蘇軾的失望與喬峰的責怪。

  蘇軾這一去直至日暮方回,慕容復見他喝地微熏也不敢多問,急忙命人扶他回房梳洗歇息了。卻是跟在蘇軾身後的秦觀尚有三分清明,勾著慕容復的肩道:“明石,老師待你……可、可是沒說的了……”

  慕容復明白蘇軾剛回京便急著去見司馬光,那是特地為他去補救請罪,不由幽幽一嘆。

  蘇軾是以禮部郎中的官職被召還入朝,在朝半月,又升起居舍人,如此神速的升官速度朝野都為之側目。秦觀早知慕容復很久之前便已著人安排蘇軾回京後的接風宴,眼見蘇軾短短半月連跳兩級而慕容復始終按兵不動,他心中詫異便忍不住去問了問。

  慕容復知道秦觀一向對這等世俗小事缺乏概念,見他來問不由吃了一驚。只是一見秦觀神色狡黠,慕容複目光一轉登時明白了他的用意,無奈道:“如今老師風頭正盛,還是過一陣子再說罷。”事實上,慕容復的原計劃是等蘇軾升翰林學士主持禮部貢舉,在太學學士院考試中拔擢黃庭堅、晁補之、張耒三人,湊足蘇門四學士之後再舉行飲宴。

  “噢!”秦觀遺憾地嘆了一聲,剛扭頭要走又忍不住補上一句。“宴席上切莫忘了將‘錦樂坊’的向晚秋姑娘請來!”這向晚秋正是因在《說岳全傳》中演繹大陳長公主“凌雲公主”一炮而紅的名角。“凌雲公主”一角端莊妍麗、外柔內剛,可安於後院與夫君詩詞相合,可為天下大義持刃誅殺昏君,面對丈夫的精神出軌又善良大度頗有容人之量,這無疑滿足了這個時代男人對完美妻子的終極幻想。

  慕容復一見秦觀那色授魂與心嚮往之的神情就特別想為秦觀的妻子暴起毆打渣男,實在懶得搭理他,翻著白眼走了。如今慕容復的產業已越做越大,諸如飲宴這等小事他早就無心過問,蘇軾這次回京卻是尚有幾件更為重要的大事與他相商。

  這第一件事,就是請蘇軾為即將在全國鋪開的書肆題字。徒弟有求,蘇軾自然無有不從,取出筆墨很快就寫上了“錦書閣”三個墨汁淋漓的大字。眼見慕容復小心翼翼地將那橫幅吹乾收起,蘇軾忍不住提醒他。“開設書肆雖說有開啟民智之功,只是在全國鋪開會不會太過急進?”

  慕容復一聽向來不理俗務的蘇軾居然關心起了他的經濟之道,也是心頭一暖,笑道:“老師且安心,我計劃‘錦書閣’所售賣的書籍每本售價控制在一百文上下,不愁沒有銷路。”

  蘇軾聞言即刻眼前一亮,如今的書價大都在三五百文以上,若是遇上一些孤本、善本,或者比較偏門的書籍,那價錢更是高昂。家境普通的士子求學,僅買書一項便已是一筆不菲的開銷。“若真能如此,卻是大功一件!”蘇軾喜不自勝地道,書價便宜便能促使學子上進求學,使大宋文教開化,原是利國利民。“書價定得這般低,能掙著錢麼?”

  “薄利多銷。”慕容復隨口道,如今大部分的書肆採用的仍是雕版印刷,慕容復要開的書肆卻是活字印刷,成本上不知比同行低了多少。“除了四書五經,詩集、文集、各類史書傳記乃至傳奇話本、技術書籍都會售賣。買書的客人多了,生意自然好做,老師無須多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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