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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冶乾心悅誠服,唯有風波惡仍舊懵懂,問道:“這皇位有無窮魅力,縱使公子爺功高蓋世,趙家小兒又如何肯禪位?”

  風波惡話音方落,鄧百川等已望著他吃吃而笑。這一回,不等慕容復答話,鄧大嫂已快言快語地道:“隋恭帝楊侑如何禪的位,他趙宋皇帝亦可效仿。更何況,我聽聞趙宋皇帝子嗣艱難,有朝一日斷子絕孫也是尋常。屆時,公子爺威望最高功勞最大,誰敢與他爭鋒?”

  慕容復又道:“要達成此心愿,非十數年甚而數十年不可。在我入仕之前,先要幾位哥哥助我幾件大事,不知四位哥哥可願出力?”

  四大家臣一同單膝落地,齊聲道:“願為公子爺效犬馬!”

  “好!”慕容復當下道,“鄧大哥,你在軍中頗得種諤賞識,如今我修書一封,推薦你去種諤麾下效力。到時候,我在朝中執掌政務,你在軍中執掌兵權,你我彼此呼應,大事可成!”

  鄧百川雄心萬丈,只抱拳一禮,朗聲道:“鄧百川敢不效力!”

  慕容復又將目光轉向公冶乾。“公冶二哥,你的任務最為艱難。只是四位哥哥之中,復官確信唯有以公冶二哥才智謀略方能成此大事!”

  公冶乾心底咯噔一聲,硬著頭皮道:“請公子爺示下!”

  “那李延宗,二哥不妨與他多多親近,借他身份入西夏一品堂為我內應。待我執掌兵權從容布置,攜滅國之功,與趙宋小兒試問鼎之輕重。”

  公冶乾萬萬想不到慕容復留李延宗一命,打的竟是這個主意。西夏苦寒,李延眾又是宗室中人干係重大,要借他身份成為內應談何容易?只是公冶乾早已發下毒誓對慕容復言聽計從,縱使他心底陣陣發苦,此時也只能低頭應道:“屬下必定鞠躬盡瘁!”

  慕容復也好似意識到交代給公冶乾的任務九死一生十分艱巨,當下又道:“公冶二哥在西夏只管放手施為,用錢用人,復官絕無二話。總之,消息雖重要但絕重要不過我與二哥的情誼,一切以二哥的安全為重中之重!”

  慕容復把話說到這份上,公冶乾還能有什麼話說?他只得謝道:“多謝公子爺,公冶乾必要助公子爺成就大業!”

  慕容復滿意地點點頭,對包不同打趣道:“包三哥,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天底下擋得住我慕容氏‘斗轉星移’的,我信總還有那麼幾人;可擋得住我慕容氏銀彈攻勢的,我相信絕無僅有!包三哥,日後我交代下來的都是我慕容氏自個的買賣,三哥可不能砸我招牌啊!”

  包不同一聽便知慕容復指的是他幼時在瓷器店學徒時砸了店面的得意之事,當下赧然而笑,只道:“公子爺儘管放心,包不同再糊塗也絕不敢誤了公子爺大事!”

  “至於風四哥,”慕容復輕輕一笑,幽幽道。“復官卻要借一借四哥的威名,掂量掂量太湖四十八島七十二峰的成色!”

  風波惡聞言不由一愣,他雖不知慕容復收服太湖水匪的用意所在,卻已憑本能大聲道:“公子爺儘管放心,誰若不聽公子爺號令,小人要他一刀兩斷!”

  鄧大嫂在旁聽了一陣,忽而道:“公子爺,這點小事由我與四弟去辦便是。公子爺既然打定主意入仕為官,更當安心念書,三年後折桂蟾宮。”

  哪知慕容復微微搖頭,漫不經心地道:“科舉入仕,於我是手到擒來不值一提。在此之前,卻還有更要緊的事要做。”

  眾人深知慕容復才智過人,也不覺他口出狂言,只異口同聲地道:“請公子爺示下!”

  “揚帆出海,打通商路,以外域財貨物力助我成就國內大業!”慕容復語出堅定不容置疑,就此掀開大宋朝航海時代的新一頁!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部就此完結,慕容公子閒雲野鶴的生活從此隨風飄去。從第二部開始,慕容公子就將為他的權jian之路而奮鬥!撒花!在此之前,明天將先更一篇番外,將慕容公子前世的事簡單交代一下,順便揭開一個讓大家詬病很久的伏筆。本人一直以為,所謂前世絕不該僅僅只是一個符號,前世的經歷將極大地影響穿越者的現世才對,無論是從生理還是心理!O(∩_∩)O~

  導演:慕容公子,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啊?

  慕容:呵呵!

  第36章 收尾(慕容復前世番外)

  俞永寧在照鏡子,仔細端詳鏡子中的那張臉。這是她自幼養成的習慣,每日起床後必做的一件功課。鏡中人頭髮斑白,兩頰凹陷,嘴角下垂,皺紋與黃褐斑已爬滿了肌膚。那是一張純粹的年過五旬的老婦人的臉,滄桑、苦痛、麻木,卻不該是她的臉。明明她一向光彩照人是宴會的中心,明明她天生麗質保養得宜看起來不過是三十出頭,怎麼會在短短三年裡一下子就過去了二十多年?

  俞永寧還不曾想明白,教官已滿臉不耐煩地走了進來,用手中警棍敲敲門板,粗聲大氣地喝道:“俞永寧,動作快點!要所有人都等你嗎?”

  俞永寧受了一驚,急忙收起臉盆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與教官擦肩而過時她無意識地動了動唇,似乎是想勸她一句:年輕女孩要笑才好看,滿臉戾氣老得快。只是想到自己與她的身份之別,又忍住了。

  排著隊走入食堂領了早點,俞永寧默默地尋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坐了下來。早餐很簡單,一碗白粥、一碟小菜、一隻花卷,俞永寧吃得很慢很斯文,脊背雖略有佝僂卻仍儘量挺直,一看就是有教養的人。她的耳邊,有人竊竊私語,是在說她的是非。崑曲名家,少年成名;嫁入豪門,如珠如寶;獨子病逝,人老珠黃;小三上位,抱子逼宮。

  “唉!也是可憐,女人啊,生來命苦!”

  “嗐!可憐?一刀捅了老公,放火燒死了狐狸精和那野種。聽說,連她親生兒子也是被她自己……”

  “怎麼會?虎毒不食子啊!”

  “她自己在法庭上嚷出來的,說是被老公指使呢,還能是假?”

  “……那她殺了三個人,居然還是無期?”

  “誰讓人家嫁得好呢?榮氏航運啊……前兩天新聞里不也播了,她老公找不到適合的肝配型,快要死了呢。這麼大一家公司,也不知道最後便宜了誰!”

  便宜了誰,只要別便宜了野種!其他的,也顧不上了。俞永寧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空空蕩蕩的囚服,苦笑,眼淚卻落進碗裡。

  吃過早飯,就是工作。俞永寧這輩子除了練聲登台就沒幹過活,教官把她分到洗衣房疊衣服,那是衣服出監的最後一道工序,最輕省不過。監獄裡雖說都是勞改的罪犯,可女人犯罪往往是因為男人。大家見她年紀老邁又可憐,頂多說兩句風涼話,並不十分欺負她。

  忙到下午,教官又來找她,說是有訪客,要她出去見上一面。俞永寧滿腹迷茫,跟著教官出去了。她雙親已逝,入獄後崑曲界的朋友都斷了往來,親戚們又忙著在那個混蛋面前獻媚好爭遺產,還有誰會來看她?

  想不到,來的竟是小蕭律師。小蕭律師是公司的專屬律師,更是阿征生前的好友。為了幫她打官司,他又得罪了那混蛋,聽說已經辭職不幹了。此時又見到他,俞永寧不由自嘲而笑,兒子做人做事的確比她聰明百倍,她不該不聽他的。不該啊!“小蕭,好久不見!你瘦了不少,年輕人別仗著年紀總是熬夜,要注意身體啊!”

  小蕭律師聞言,勉強提了提嘴角,自公事包里翻出一封信放在俞永寧的眼前。“阿征生前曾寫過一封信寄存在我這。他吩咐過,有朝一日阿姨跟叔叔要是過不下去,要我把信給你,好好勸你。我是想不到,阿姨竟能做出這樣驚天動地的事來,教我措手不及。是我辜負了阿征的信任,以後也不知該怎麼向他賠罪。……只是有件事,我希望阿姨看在我和阿征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給我一句實話。坦白告訴我,阿姨在法庭上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阿征,阿徵到底是怎麼死的?”

  聽到小蕭律師提起這件事,俞永寧猶如狂風中的落葉一般不住發抖,她淚水漣漣,卻是怎麼都不願開口。

  小蕭律師好似早料到了她的反應,只沉聲道:“阿姨,你是知道我的脾氣的。如果你對阿征還有一點母子情分,希望你告訴我真相。否則,我就是拼著我的律師執照不要,也不會把這封信給你!”

  俞永寧渾身一顫,猛然抬頭望向對方。卻見小蕭律師面色沉凝地直視著她,目光堅定而不容置疑,一如——阿征生前。淚水又急湧上來模糊了雙眼,隔了許久,她緩緩地點了點頭,哽咽著道:“是我……是我……他的心臟……住院……是我,拿掉了他的呼吸器……”

  “你!”縱使心中早有準備,小蕭律師卻仍是在得到答案的一剎那猛站起身,一拳砸在面前的玻璃牆上,赤紅著雙目大聲咆哮。“你!你這殺人兇手!我怎麼會幫你打無期?他是你親生兒子!你怎麼忍心!”

  俞永寧亦是大聲痛哭,一邊哭一邊抽自己的耳光。“是我糊塗!是我啊!那混蛋肝癌要換肝,只有阿征……他說他後悔了,他說只要他能活下來就跟我重新開始……我蠢啊!我蠢!我怎麼會信他?我怎麼就信他?!”

  俞永寧情緒這般激動,負責看守的教官趕忙上前來摁住她,警告道:“俞永寧,你如果不能控制情緒,我只能送你回牢房,明白嗎?”

  俞永寧什麼都聽不到了,整個人癱軟在教官懷中,不斷哭喊:“阿征!阿征!媽媽對不起你啊……”

  站在外面的小蕭律師側過臉深深地吸了口氣,他抬手揉揉雙眼,拼命將眼淚憋了回去,硬聲道:“阿征的信,我會讓這裡的教官轉交給你。我是阿征的好兄弟,他墓地上的事,以後我會照顧。至於你,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他又狠狠地抽了口氣,續道。“今天早上,榮先生過逝了。他生前已立下遺囑,將全部遺產捐出成立先天性心臟病治療基金會。只是,這一切,還有意義麼?”說罷,他冷笑一聲,揚長而去。

  俞永寧在晚飯後拿到了那封信,翻開信紙,見到兒子那一筆熟悉的字體,觸摸到信首“媽媽”兩個字,她已是熱淚盈眶。恍恍惚惚,思緒飄向了從前。

  她出身崑曲世家自幼學曲,十六歲已嶄露頭角,二十歲便代表國家出國巡演享譽海外,報紙上誇她:“凌波微步,飄逸若仙,百年一人。”二十二歲,她經由公公、那時的榮氏航運主席介紹,認識了榮氏航運的接班人,與那個混蛋談起了戀愛。相戀三年,她洗盡鉛華嫁入豪門。不是俞永寧自誇,那時她在崑曲界如日中天,她身段優雅,歌聲清亮,與恩師合作編排的新曲更吸引了不少年輕人,使崑曲這一古典曲目又煥發生機。前有粉絲擁躉,後有國家鼎力支持崑曲發展,她自身條件又出色,嫁給那混蛋,絕非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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