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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三個證據一環扣一環的,看起來已經讓長秋宮翻不了身了。皇后都不是皇后,那麼太子也不是嫡子,不是嫡子的太子,和其他的庶子並沒有兩樣,等新皇后一上任,那麼他的太子之位不廢也不可能了。

  雲熙看向陰麗華,她正低垂著頭,露出潔白的天鵝脖子,顯得恭敬卻有種禁慾的美。這麼嚴密的方案,也許只有這位對手才有能力吧。畢竟她準備了這麼久,抓了那麼多人的把柄,卻偏偏抓不到她和她大哥陰識的半分尾巴,可見這兩人是在太謹慎了。

  一一展示完,湖陽長公主得意的說:“皇后,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如此蛇蠍婦人,不配為我劉家宗婦,更不配為大漢皇后。”

  然後對著劉秀道:“陛下,你應該趕快廢后,免得禍害了大漢江山。”

  劉秀沉思了一會,道:“皇后,你的辯解呢?”

  聽到這話,湖陽長公主劉黃急道:“陛下,證據確鑿,還要這個罪人辯解什麼?”

  陰麗華垂下頭一言不發,但是廣袖下的手指卻掐進了手心。陛下什麼時候變了呢?明明說好下半輩子陪她,結果連兩年都不到。他的話果然不能相信呢。呵呵,心死了也好呢。

  雲熙當沒有到湖陽長公主的話,皮笑肉不笑的對劉秀說:“沒有呢,一切依靠陛下恩典。”

  劉秀直直的看著她,道:“你這麼相信朕?朕不會徇私枉法的。”

  雲熙對他皮皮一笑,道:“自然相信,因為陛下,是明君啊。”

  劉秀聽到這話,啞然失笑,剛剛他竟然有點緊張,到底緊張什麼,但他抗拒自己去深究。

  他思慮的一下,剛想說話,許美人突然跪倒在地,道:“陛下,妾有事啟奏。”

  劉秀咽下自己的話,淡淡的看向許美人,道:“那就說吧。”

  許美人泣不成聲,道:“陛下,皇后毒害妾,讓妾不能再為陛下誕下麟兒了,求陛下為妾做主。”

  劉疆氣的身體發抖,第一次感受到母親在後宮中的艱難處境。還沒有牆倒,就眾人推了。後宮之主和他的太子的位置這是擋了多少人的路啊。

  他漲紅了臉,道:“許美人,誣陷皇后,你能承擔後果嗎?”

  許美人哭道:“太子殿下,妾絕無半句虛言,否則讓妾遭天打雷劈。太子殿下,你本來還應該有幾個弟弟妹妹的現如今卻因為皇后殿下嫉妒成性,害了幾位皇子公主,妾一直心裡難安啊。”

  劉疆還想辯駁,雲熙輕聲道:“太子殿下,好好聽著。”

  劉疆看雲熙臉色還不錯,眼中也沒有半分著急,心裡這才稍微放了點心,拱拱手,就坐下了。

  這時陰貴人開口道:“許美人,你這話,我可不認同,皇后要是毒害後宮,我還能生了五兒一女嗎?不能生孩子的人多著呢,自身原因不找,卻怨天怨地怨別人,只不過是掩蓋自己無能的事實罷了。”

  這一番話讓眾人都驚訝了,雲熙饒有興趣的看向陰麗華,終於肯說話了。

  陰麗華好似沒有看到眾人的眼光,看向劉秀道:“陛下,今日針對皇后殿下的言論,妾覺得有些不盡實,請陛下多方查證,還皇后殿下清白。”

  劉秀頓了一下說:“依陰貴人所言,把人帶下去詳加查證。”

  誰知竟然出現戲劇性的一幕,被拉下去所謂的證人竟然大叫,道:“陛下,臣是被逼的,長公主殿下抓了臣的家人,臣沒有辦法才誣陷皇后的,臣從來沒有見過皇后,求陛下饒命。”

  雲熙噗嗤一笑,劉秀臉黑得能滴下墨汁,大手一揮,道:“退朝,此事不要再議。”

  眾人魚貫而出,劉秀看著雲熙,開口道:“皇后,你等一下。”

  雲熙反射性的看向陰麗華,陰麗華垂下頭,行了一個禮,優雅的轉身而去。唔,陰麗華好似和她上次見到的感覺不一樣了。

  等人都走了,雲熙道:“陛下,有何吩咐?”

  劉秀臉色陰沉道:“這一切在皇后你的掌握之中吧,就這麼想要朕丟臉嗎?”

  雲熙嘴角微翹,諷刺道:“陛下,妾可是差點被廢,甚至於丟命呢。”天子的臉果然很大,她的命都擋不住。

  劉秀神情一窒,道:“你要是受了委屈,可以和朕說。”

  雲熙懶得糾纏下去,道:“那就麻煩陛下去早日查證太子受傷和誣陷妾的原因,可好?”

  這個好辦!這世上的只要天子願意查,有什麼事情查不到呢?劉秀躊躇滿志的想。

  可雲熙還沒有等到劉秀的查證的結果,朝中就陸陸續續發生了幾件大事,剛剛統一的大漢頓時出現了分崩離析的亂象之兆。

  而這一切的起因是朝中大臣突然開始對劉秀髮難,說大漢出現日食乃是天子不作為,要求劉秀下罪己詔。所有人的槍頭突然對準了劉秀。

  這件事劉秀還沒有想出對策,各地謀反的大軍,同時也打出了天降神罰,劉秀這是違背天意,他當天子,人民將會芻狗,民不聊生。

  同時度田令受到了帝鄉南陽猛烈的抵制,然後開始波及到全國。

  京都也不太平,湖陽長公主家奴行兇,躲在長公主府不出來,洛陽令董昌要去抓人,卻被長公主拒絕。董昌也是硬骨頭,並不屈服,在公主府門口守株待兔,終將家奴抓住。之後一紙奏狀將長公主告到了御前。

  另外先前陷害皇后的事件終於查清楚了。乃是湖陽長公主所為,為了報復皇后和許美人聯手陷害。並用桃心挑撥長秋宮和漪瀾殿的關係。

  劉秀為此大怒,將湖陽長公主貶為庶民,許美人則被軟禁在宮裡。相當黃雀也得有自知之明吧。

  聽到這個消息,陶姑姑喜不自禁,道:“殿下,這就是做壞事的報應,人在做,天在看呢。”

  雲熙神色淡淡,道:“且等著吧,還沒有結束。”

  陶姑姑看見她波瀾不驚的眼神,頓時有些發怵,嘿嘿笑了一下,開始整理尚衣局送來的下個月的衣服。

  果然如雲熙所說,事情遠遠沒有結束。湖陽長公主向劉秀哭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陰貴人在背後指點的緣故,並揭發南陽豪強也是被陰氏說動,才對抗天子的。且威逼天子下罪己詔之事,也有陰家的影子。

  這下子直接炸了鍋。

  劉秀大發雷霆,一邊開始著親信開始查,一邊派兵鎮壓起義軍。,他派遣近臣張宗督二郡兵討琅邪、北海盜賊,通過"設方略,明購賞",最終皆悉破散,威震沛、楚、東海、臨淮的亂賊,並相捕斬了數千人,叛亂終於得到平息。而對交趾郡征側、征貳姐妹起兵造反,他啟用馬援征討交趾,交趾敗,遂納貢。

  但劉秀後宮卻仍舊不平息,陰家事情沒有結束,就有人揭發皇后郭聖通也在劉秀的罪己詔事件中推波助瀾。

  劉秀為此焦頭爛額,千頭萬緒都不及最喜歡的兩個人背後插刀。他很想當面問一下那兩個人,他到底哪裡對不起她們,讓她們如此恨他,以至於致力於搞掉他的皇位?

  可走到了長秋宮門口了,他又轉身就走,心裡發了狠,他一定要撐過去,要是連兩個女人都對付不了,他還當什麼大漢天子?

  千頭萬緒,可是一旦有了目前,他反而興奮起來。叛亂平定了,他開始大力實行度田。三年之後,劉秀攜鎮壓叛亂餘威,再次大規模大深度的嚴厲徹查權貴和斬殺無能官員,兩年之後度田就此在全國開始平淡實行。

  度田令令大漢百姓得到了實惠,激起了百姓極大的勞動熱情,一年之後,糧倉就滿登登的了,再一年,大漢的根基已經牢不可動了。

  而此時罪己詔在繁榮的大漢之下,不再有人提起了。可劉秀並沒有忘記先前的狼狽,在又一次趕走了匈奴三百里之後,他覺得時機已經成熟,就召見了雲熙和陰麗華。

  他看著兩人低眉垂眼的樣子,將證據丟在了兩人面前。

  首先對著陰麗華道:“麗華,你為何要反朕?朕自問對你,對陰家仁至義盡了。陰家一門五侯,加上尚主,且京城的羽林軍、衛所都交給了你們陰家人,你們為何還不滿意?”

  陰麗華悽慘的笑道:“陛下,您明明早已經查出來,卻不說出來,也不審判,讓妾一直猜測,心中惶惶不可終日,鈍刀子磨人,這就是您對妾的好嗎?就想當初求娶妾的時候,說做官當為執金吾,娶妻當娶陰麗華。您的這一番話,讓家人一直留我到二十歲您來娶我,當然後來隨著陛下聲名鵲起,也沒有人敢娶我了。那個時候我都是老姑娘了,是新野的大笑話。終於嫁給了您,可一年沒有到,您卻來信說要娶真定貴女為妻,我一個堂堂正正明媒正娶的妻子變成了妾。變成妾也就罷了,但您答應我,會讓我重新成為妻子的啊。可您的許諾在哪裡?我還是妾呢。陛下,要是您是我,您甘心嗎?尤其是您還愛上別的女人呢,我,陰麗華什麼都不剩了。我不想一輩子這樣渾渾噩噩的,才想著想著法子,讓陛下記住我呢。”

  然後跪下叩首道:“陛下,一切都是我所為,與陰家無關,三皇子他們幾個也不知情,求陛下還在陰家對陛下忠心耿耿,陽兒他們幾個對陛下濡沫的份上,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們計較。”

  劉秀沉默了一會,道:“原來你一直都是這樣想的,不過你最先要對付的是皇后和太子吧,為何途中突然改變了主意?”

  陰麗華垂著頭,慢慢道:“因為我發現皇后和我一樣也是受害者,而且現在的皇后實在難以對付,我不想浪費時間和精力了。”

  劉秀嘆了一口氣,道:“算了,你下去吧,不要再出猗蘭殿了。”

  這是要圈禁的節奏了。

  陰麗華行了一個禮,安靜的退出了,也正式退出了大漢的舞台。

  雲熙有些悵然:她和陰麗華的交鋒只限於暗地的,表面上話都沒有說幾句。然後對手半路還開溜,實在讓她莫名奇妙啊。

  劉秀看著雲熙,道:“皇后?你呢,朕承認有段時間對你不好,可是也不至於你渾水摸魚吧,差點讓朕翻了船,你就這麼不待見朕?“

  雲熙乾脆的說:“是啊,陛下都要廢后,難道還要我感激涕零的跪謝恩典嗎?”她看不慣他,先下手為強,還需要理由嗎?不過劉秀不愧是開國皇帝,在政事上面的確是老狐狸。看在大漢百姓漸漸安居樂業了,她也就不再折騰了。動盪的社會,即便出現了不世明君,最受苦的還是老百姓。

  劉秀道:“你就不怕朕責罰你和郭家?甚至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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