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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讓道:“那地方僻靜,你平日裡還是少去為妙。”

  甄寶璐見他處處念著自己,心下微微犯甜:“嗯,我知道。”說著又看向薛讓,觀察他的五官,繼續道,“不過這安國公府我先前也沒少來過,卻是從來沒有見過這位五公子……我瞧他長得同你還挺像的。”

  薛讓點頭道:“五弟一直待在府中,不常在祖母面前走動,你自然沒見過。”

  甄寶璐蹙眉,說道:“可我瞧著,五弟也有十一二歲了,難不成都不去學院念書嗎?”在大周,連大戶人家的姑娘都得努力讀書識字,何況是男子?

  薛並沒有什麼興趣,只是她問的話,他不好不答:“母親給他請了先生。只是近段時間,那先生仿佛是生病了,在家養病沒過來教五弟念書。”

  同王氏接觸的這幾回,甄寶璐也算是有些了解她的性子了,更是看出了一些先前她看不到的地方。她想到那個可憐的薛五公子,再看面前的薛讓,便想著,小時候薛讓大抵也沒少受委屈。

  甄寶璐垂了垂眼,登時便心疼了。她握著薛讓的手進了臥房,讓他坐下,自個兒跑去朱漆雕填描金花卉紋立櫃前,將準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

  她抱在手裡,臉頰有些微微發燙,之後才轉過身,看著他,朝著他走了過去。

  “喏。”

  她伸手,將懷裡抱著的一雙錦靴塞到了薛讓的手上。

  薛讓低頭怔怔的望著這雙墨靴,而後才抬手輕輕摩挲,難以置信的望著面前的妻子:“給我的?”

  瞧著他這傻樣,甄寶璐又好氣又好笑,嘟囔道:“我自己的,不小心做大了。”

  薛讓聽著她氣鼓鼓的話,眉目染著喜色,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歡喜道:“阿璐……”他沒想過,有早一日,他能穿上她親手做的鞋子。一時薛讓捧著這雙鞋,幾乎都捨不得鬆開了。

  再大的火氣,看著薛讓這副樣子,這時候的甄寶璐臉上也只剩下笑容了。她提醒道:“傻抱著做什麼?還不快試試。”

  被她這麼一提醒,薛讓才反應過來,點頭說好,這才彎下腰將腳上的鞋子脫了下來,換上新的。

  甄寶璐看著他穿上自己做的鞋子,心裡有種很奇妙的感覺,忙道:“你起來走幾步。”

  薛讓聽著她的話,便走了走。

  甄寶璐睜大眼睛問他:“合適嗎?”

  薛讓彎唇點頭,眼睛亮晶晶的,道:“很合適。”

  是嘛?甄寶璐還真沒什麼自信,可這會兒見著薛讓穿著這雙鞋子步子輕快的樣子,便也覺得的確合適。這鞋子是他倆定親之後,她才開始準備的,畢竟是要成親的,她就想著準備一個見面禮。

  薛讓穿著這雙新鞋,展臂將面前的妻子擁入懷中,吻著她的發頂主動認錯:“是我太小氣了。”

  她都嫁給他了,他還計較那徐承朗做什麼?薛讓覺得自己的確太過小心眼,還不如她肚量大。

  男人的聲音低沉醇厚,甄寶璐緩緩伸手抱住他的腰,說道:“你知道自己小氣就好。徐表哥都要成親了,咱倆也已經是夫妻了,你整日若是再想著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下回甭想有新鞋子穿。”她氣不過,重重擰了他一把,兇巴巴道,“聽到了沒!”

  他連連道:“是。”又低頭抵著她的額頭,輕輕蹭了幾下。

  得了新鞋子,薛讓的心情格外的好。因下午已經鬧騰過兩回了,晚上薛讓自然不敢再得寸進尺,只靜靜擁著她。只是這軟玉溫香在懷,薛讓哪裡把持得住,忍了一會兒便忍不住了,當下將懷中之人翻了個身,酣暢淋漓的弄了一回。

  甄寶璐卻是渾身都散了架似的,雙目迷離得望著近在咫尺的人,問道:“大表哥,你想要孩子嗎?”

  薛讓怔了怔,凝視著她酡紅的小臉,湊上去親了一下。他還沒出來,聲音有點暗啞,道:“你還小,咱們不急。”

  甄寶璐彎唇,覺得自個兒果真沒有看錯薛讓——他始終將她放在第一位。她抱住他的背,將臉貼了上去,感受著他胸膛的劇烈起伏,喃喃道:“你是長子,該早些有個孩子才成。”這大抵便是嫁了人之後最大的改變,凡事都忍不住為他著想。

  薛讓抬手捧著她的臉,認真問道:“阿璐,我不急。你年紀還小,等過個一兩年,再要孩子也安全些。”

  甄寶璐眉目彎彎,忙用力將他夾住,說道:“好。”如此一來,她也沒有負擔了。

  ·

  次日薛宜芳過來找甄寶璐,拉著她的手緊張兮兮道:“聽說昨兒我娘說你了?”

  甄寶璐將薛宜芳當成親姐妹,可成了親之後,她是薛讓的妻子,而王氏是薛宜芳的親生母親,有些事情她是不好同她說的,省得讓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甄寶璐沒仔細說,只道:“自古婆媳就有矛盾,不過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罷了,你不用太擔心。”

  薛宜芳卻是非常了解她娘親的性子的,蹙著眉頭說道:“其實我也知道,我娘不喜歡大哥,甚至為難過大哥,我也是看不慣的,可她終究是我娘親。眼下你是我大嫂,我娘若是真的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你也不必看在我的面兒上忍著。”

  有時候甄寶璐便會想,王氏那般的性子,怎麼就生出薛宜芳這麼聰慧懂事的閨女?甄寶璐知她是好意,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

  薛宜芳這才放心,又見甄寶璐一張臉兒紅潤,便湊過去賊兮兮道:“我大哥他待你好嗎?”

  說起薛讓,甄寶璐臉頰便是一燙。那人最是愛和她膩歪,自然是好的。她點點頭,有些事情,薛宜芳這等未出閣的姑娘當然是不知道的,便說道:“等你同穆世子成親了就知道了。”

  薛宜芳的親事已經定下了。她在女學念書,家世好,名聲好,提親的人自然也多。而前些日子,那穆王府也來提親了。穆王是當今宣和帝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早前在封地蘄州,去年年底才被宣和帝召了回來。而為之提親的便是穆王府的世子蕭禮。據說這位穆世子文武雙全,今年不過十九,是個容貌昳麗的謙謙君子。

  王氏也非常滿意這門親事。

  上輩子甄寶璐曾遠遠瞧見過這位穆世子,的確是個風度翩翩的,也知道薛宜芳嫁過去之後,那穆世子待她極好。

  薛宜芳卻是有些不情願,嘀咕道:“我又沒見過他……”她非常羨慕甄寶璐,覺得像甄寶璐這般嫁給知根知底的表哥,實在是再好不過了,而她娘親給她定的那位穆世子,她卻是連一面都沒有見過,都不曉得那人好不好相處。

  甄寶璐笑了笑,覺得這薛宜芳嬌俏可愛,若她是男子,也捨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

  而這一日,甄寶璐聽說蘭姨娘身體好多了,便也抽空過去看了一回。見她一張臉雖然還是蒼白羸弱,卻明顯比她那日看到的好多了。甄寶璐同蘭姨娘說了一會兒話,便起身準備回去,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緊緊蹙起了眉。

  香寒見狀,將甄寶璐扶住,擔憂的問道:“夫人?”

  甄寶璐微微笑笑,說道:“許是天氣熱,有些中暑了。”

  不過短暫的接觸,蘭姨娘便知這位少夫人是個善良大度的好人。當下便道:“少夫人趕緊回去歇息吧。”

  這時,一個穿著淺綠色半舊褙子的丫鬟走了過來,對著甄寶璐道:“少夫人,瞧你這臉色不大好,要不先到隔壁的花露台休息休息,奴婢去您那兒讓小廝抬軟轎過來。”

  聽著這聲兒,甄寶璐抬眼望了一眼。

  說話的這個小丫鬟,正是蘭姨娘身邊伺候的丫鬟之一,名叫碧糙的。雖說甄寶璐關心蘭姨娘,可到底還是存著防人之心的,總覺得這丫鬟有哪裡不對勁兒,一時也沒答應,只對著香寒道:“扶我回去吧。”

  碧糙站在原地,怔了怔,便也不出聲了。

  甄寶璐出去的時候,日日前來探望的五公子薛謙剛剛過來,瞧著甄寶璐一臉蒼白的模樣,清俊稚氣的臉稍稍犯疑,進去瞧見蘭姨娘,也沒問此事。

  蘭姨娘卻是主動說了:“這少夫人仿佛是中暑了,瞧著臉色有些不大好。”

  薛謙淡淡嗯了一聲,卻並不怎麼上心。

  蘭姨娘望著面前的少年,卻是有些心疼,說道:“少夫人這般好心腸,她既願意幫我,若是我求她幫你,想必她也……”

  “姨娘。”

  薛謙很快便打斷了蘭姨娘的話,清瘦的臉龐表情淡然,說道,“大嫂願意幫您,是出於善心,若是咱們得寸進尺,那便太過分了。她剛進門,行事有許多雙眼睛盯著,幫您請大夫,本就得罪了母親,咱們不能這麼自私。”

  這便是安國公府庶出五公子薛謙的性子,沉默寡言的少年,卻裝著一顆善心,骨子裡驕傲,從來不肯求人。

  蘭姨娘道:“你說得對。”只是,看著這孩子,都十二了,連書院都沒去過,再這麼耽擱下去,日後哪裡還有什麼機會翻身。

  薛謙在蘭姨娘這邊坐了一會兒,便準備去書樓。

  倚蘭居面前碧池粼粼荷葉田田,薛謙穿著一身洗得發白卻乾淨整潔的袍子站在那裡,看著不遠處的花露台,一抹粉色的纖細身影走了進去。

  薛謙蹙眉,倒是認出這位姑娘正是他的表姐周娉婷。

  只是他素來不多管閒事,轉身就走了。

  ·

  今兒靜王有要事同薛讓相商,薛讓便出門了一趟,待回來的時候,看到妻子不在屋內,問了祝嬤嬤,才知她去了蘭姨娘的倚蘭居。

  薛讓念著妻子,衣裳都沒來得及換,便朝著倚蘭居走去。

  到了倚蘭居,薛讓立在面前的荷花池旁,沒有進去,只見穿著一身半舊褙子的丫鬟出來行禮,說道:“大公子是來找少夫人的吧?適才少夫人有些頭暈,便去了隔壁的花露台休息。”

  薛讓聞言,面無表情,只是轉身朝著另一邊的花露台走去。

  卻說這花露台,建在竹林之中,四周翠竹環繞,甚是雅致。

  他踩著石子路疾步進去,抬手,推門而入。

  第100章

  甄寶璐回了四和居,被香寒小心翼翼扶著進屋休息,而香桃則是急急忙忙出去尋大夫。甄寶璐是四和居的女主人,這幾日薛讓待這個妻子可謂是如珠如寶,這會兒突然身子不適,可是將四和居的下人們給嚇壞了。

  祝嬤嬤看著榻上面色蒼白的甄寶璐,巴掌大的小臉,哪有往日的活潑明媚。她擰了巾子替甄寶璐擦了擦臉。

  而甄寶璐只覺得有些頭暈,自倚蘭居出來之後,已經好多了。她抬眼,水亮的眸子望向祝嬤嬤,喃喃問道:“大表哥還沒回來呢?”今日薛讓有事出去了,說是去見靜王的。這些男人的事情,甄寶璐也沒有多問,畢竟婚假期間靜王找他,肯定是有要事相商。

  祝嬤嬤道:“想來是有事耽擱了。”別的男子興許會在外面尋花問柳,可祝嬤嬤對薛讓是一千個一萬個放心的,曉得這姑爺老實本分,待她家主子好的沒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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