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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薛戰的面前, 她心存畏懼,向來順著他, 而這會兒說出這樣的話, 倒是一點都不怕了。

  又有什麼好怕的?既然他說她與他的私事, 與蕭家無關,他不會遷怒蕭家, 那她這會兒惹怒他, 也是她一個人的事情。

  薛戰看著她,本是有一肚子的怒意,可看到她這副模樣, 他倒是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他難得頓了片刻,然後從御案後出來,朝著她走了過去。

  他的步伐邁得極大,在蕭魚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一把將她撈到了他的懷裡。

  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 緊緊抓著她的肩膀, 用力的收緊。

  強烈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像一張網,四面八方將她罩住。蕭魚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知道為什麼,鼻尖一酸突然有了淚意。其實她實在不喜歡他,以她昔日護國公府嫡女的身份,他這樣的男人,就算長得好看,可是如此的粗俗不堪,力氣大得更牛似的,還總是不講究,不愛沐浴……她哪裡想過,有朝一日,會嫁給這樣一個男人。

  薛戰胸前的布料有些硬,用金絲繡著龍紋,蹭得她臉頰有些微微疼痛。蕭魚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輕輕的說:“不管先前如何,臣妾現在已經嫁給你了……”

  他喘著氣,略微鬆了手,低頭去看她。望著她清亮的眼眸,他抬手,捧住她的臉就吻了下去。

  蕭魚的身體下意識的往後退。

  只是臉被他捧在掌心,那掌心粗糲的繭子蹭著她的臉,被雨水打濕有些涼意的臉頰,登時被他炙熱的手掌捂得暖烘烘的。他捧著她的臉,力氣極大,便是蕭魚這會兒看不見自己的臉,也能想像到,她現在的樣子肯定不好看。

  他卻急急的吻她,力道非常大,強行將她的嘴撬開,舌尖纏著她的,野蠻粗暴,毫無章法,只是一個勁兒的糾纏和霸占,恨不得要將她一口吞下。

  耳畔全是他粗重的呼吸聲,蕭魚的呼吸也漸漸急促了起來,雙腿有些發軟,忙抬手用力的攀住了他的肩膀。

  他是個年輕力壯的男子,與她成親半載,向來不大控制自己的欲望,這會兒吻著吻著,便一彎腰將要抱了起來,一面吻一面走到了御案後面。

  他抬手一掃,“嘩”的一聲,案上的奏摺統統被掃了下去,滿地狼藉。

  他將她抱到了上面,站在她的面前,繼續俯身親她。

  額頭與他抵著,呼吸交纏,待察覺到他的手落在她的胸前時,蕭魚的身子一顫,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

  隱隱有些抗拒。

  那晚雖是她的不是,可他發怒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即便沒有做到最後一步,可他終究還是強行欺負了她。蕭魚自覺有愧,所以不敢計較什麼,可若說心裡一點都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薛戰見她目光略有閃躲,便親著她的臉,低聲道:“年年,不要怕朕。”

  蕭魚看了他一眼,之後整個人就被他放了下來,躺在了御案之上。粗糙的指腹在她的身上遊走,讓她身上最後一絲屏障也除去了。先前她雖習慣了他的親近,卻是不喜歡太出格的,他提的那些無恥要求,她總是不肯答應。

  而此刻,御書房內燈火通明,暖黃的燭光將她的身體照得清清楚楚,她卻一點都不在意了。只閉上了眼睛,感受著他的勇猛和充實,也想隨著他的節奏,酣暢淋漓的發泄一番。

  圓潤的豐盈劇烈晃動,蕭魚擰著眉,緩緩側過頭,略微睜開了眼睛。

  看著臉側的紫檀木龍紋筆架,那筆架山掛著的長短不一的湖筆跟著御案一併顫動,一晃一晃的。

  有幾下晃得太厲害,那柔軟的筆尖輕輕的划過她臉頰,讓她覺得渾身戰慄,連腳趾頭都蜷縮了起來。

  “啪嗒”一聲,有汗水低落下來,落在了她的臉上。

  蕭魚感覺到汗水滾燙,灼燒著她的皮膚,一圈一圈的暈開來。她覺得疲憊卻又舒服。

  ……

  疾風驟雨,整個皇宮都是朦朦朧朧的。何朝恩站在外面,看著長廊下的小太監慌慌張張的將被風吹得七歪八倒的鳳仙花搬到里側。

  春曉站在邊上。

  雖然雷聲大,可裡面的動靜,還是隱隱約約能聽得到的,況且春曉平日貼身伺候蕭魚,皇上夜夜留宿,那些動靜是最耳熟不過的。沒什麼的,狂風暴雨之後,便是雨過天晴,可是這會兒……她抬頭,看著離自己不遠處靜靜站著的何朝恩。

  見他眉目溫和,清秀俊雅……

  與他站在這裡,總覺得有些奇怪,霎時臉上微微發燙。

  “春曉姑娘。”

  “嗯?”

  聽到這清潤的嗓音,春曉忙抬頭,對上他一雙波瀾不驚的狹長眼眸,不知為何,平日他總是溫溫和和的,這會兒看上去,雖也是溫和的,可總覺得有些隱隱的壓迫。她道,“何公公?”

  何朝恩靜靜望了一眼外面,開口說:“瞧著雨勢,不會下太久,待雨小些了,勞煩春曉姑娘回趟鳳藻宮,替皇后娘娘帶些換洗的衣物來。”

  剛才娘娘的確有些淋濕了……

  春曉點點頭,對著何朝恩道:“還是何公公細緻入微。”

  原以為依他謙遜的性子,定會繼續回話的,沒想到之後就沒有再說了,而是靜靜看著外頭,身姿筆挺頎長,猶如翠竹。春曉一愣,便抬頭看著外面,果真如他所言,這雨開始慢慢的變小了。

  ……

  御書房側殿,明黃色的床帳垂落在側,拔步床上,蕭魚輕輕翻動身子,卻很快便一隻布滿傷疤的麥色手臂撈了回去。蕭魚懶得再動,只與他緊緊貼在一起,累得昏昏沉沉。

  凌亂的髮絲貼在臉側,泛著微微潮意,臉頰是情`欲後的酡紅,嬌艷的猶如外面被雨打濕的牡丹。

  一隻手抬了起來,貼在了她的臉上,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微蹙的眉心。

  薛戰看了她很久。他自問疼愛她,寵著她,未料她卻一直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薛戰湊過去,在她眉頭輕輕吻了一下,然後將她牢牢的抱在懷裡。

  終於覺得踏實,與她一併閉上了眼睛。

  蕭魚睡得沉,等她醒時,已經是第二日了。睜開眼,攥著被角看著帳頂,蕭魚細細回憶昨日的畫面,只覺得唯有在那樣不理智的情況下,她才會由著那蠻漢胡來……

  但總歸,這個矛盾開始緩解。

  蕭魚彎了彎唇,自榻上起來,守在外面的春曉很快就進來,替她更衣。梳妝罷走到外面時,便看到何朝恩守在那裡,見著自己,何朝恩行禮道:“皇上現下正在上早朝,早膳已經準備好了,娘娘可要先用?”

  昨夜她還沒感覺,這會兒起來,雙腿發軟走起路來都有些不舒服。

  留宿御書房,總覺得有些便扭,這會兒自想早早的離開,不想多待了。便說:“不必了,本宮回鳳藻宮用吧。”

  何朝恩道:“也好,還請娘娘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命人去準備鳳輦。”

  御書房離鳳藻宮並不遠,走幾步就到了……

  只是蕭魚忽的想到了什麼,現下她雙腿發軟,的確有些走不了路。她看了何朝恩一眼,不知道他是出於尊重還是這個原因……不過蕭魚自幼出入皇宮,雖知男女有別,卻從來不將宮裡的太監當做男人的。

  何朝恩又不是男人?

  蕭魚點頭,這會兒面上也並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昨日蕭魚被皇上留在了御書房,春曉又過來拿了蕭魚換洗的衣物去。這意味這什麼,自然都是心知肚明的。

  是以元嬤嬤老早便讓御膳房準備了蕭魚最愛吃的早膳。見著鳳輦落下,上前將蕭魚扶了下來,與她說:“早膳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娘娘您回來。”

  蕭魚嗯了一聲。昨日她跟著那蠻漢胡來,累得連晚膳都沒用,又被折騰的死去活來,早已是腹中空空。

  隨元嬤嬤進去,落座,棗兒粳米粥,銀芽雞絲,鮮蘑菜心,牛辱菱粉香糕,翠玉豆糕,百合蘇……都是她喜歡吃的。元嬤嬤拿著青花纏枝紋瓷碗,替她盛了一碗粳米粥遞了過來,與她說:“早上國公府傳來消息,大少奶奶生了個小公子,母子平安。”

  蕭家添丁,蕭魚的眼睛登時亮了。

  她笑容燦爛,這會兒才情不自禁露出幾分妙齡少女的活潑嬌態來,語氣輕快的說:“我要當姑姑了。”

  元嬤嬤點頭,繼續道:“至於大公子,雖說此事還要繼續再查,可沒憑沒據的,不好無緣無故的扣人,昨夜便回府去了。”只要是沒有做過的,也不能白白的扣上這頂帽子,總說是暫時安全了。

  想到了什麼,元嬤嬤低聲的問,“娘娘,那皇上他……”

  他什麼?蕭魚臉上有些不自在。昨日是太擔心她兄長的安危,所以根本就沒有想這麼多,事實上她也的確害怕薛戰會因她遷怒她兄長。父親壽宴的那日,羅氏就和她說過,興許這薛戰對她存著幾分真心,既然如此,他要的就不單單是一個賢惠大度的皇后了。

  他必然也是想要她傾心相待的。

  昨日對他說得那番話,並非全部是真,卻也是她的坦誠了,就看他現在還要不要她的坦誠相待。

  蕭魚握著勺子,舀了一口粥,還沒送到嘴邊呢,便聽到外面的聲音。

  是薛戰過來了。

  第63章 清甜【一更】

  其實之前已經習慣, 他每日下朝都來這裡, 鳳藻宮裡也備著他的衣物。約莫是幾日未來的緣故, 蕭魚忽然有些不適應。放下手中的瓷勺, 準備起身去迎。

  卻見那三交六椀菱花槅扇外,身穿玄色龍袍的帝王抬腿跨入, 直接朝著她這邊走來。

  到了她的面前,便摁著她的肩膀讓她繼續坐, 低頭一看, 隨口問道:“在吃什麼?”還沒問完呢, 從伸手她手裡接過瓷勺,舀了一勺送到嘴裡。

  嘗完後, 皺了一下眉頭, 將勺子放回碗中,淡淡評價道:“太甜了。”

  又不是給他吃的。

  堂堂男兒,當然不喜甜食。不過, 因前幾日他都未來鳳藻宮用早膳,蕭魚也不似昔日那般揮霍,他不來也給他準備,而是只單獨準備了她那一份兒。她的口味挑剔,喜歡吃`精緻的, 他卻是不一樣, 粗茶淡飯,羊肉包子就能吃得津津有味。

  這會兒不曉得他忽然又過來了。

  可想著昨夜與他在御書房的事情,這避孕之事雖未完全揭過去, 卻也算是和好了。

  蕭魚吩咐春曉去趟御膳房,準備他平日用的早膳:“……三碗香米飯,兩熟煎鮮魚,三鮮湯,清蒸肉,再一碟羊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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