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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並不是那種斯文雅致的男子,性子粗獷, 固然長眉鳳目容貌俊美,可沉著臉的時候,還是非常嚇人的。便是蕭魚與他相處了一段日子,有時候也是不敢與他鬧脾氣的。

  張氏說完這話,看到薛戰這般看她, 登時不知該說什麼了……她都把女兒送上門了, 他沒有理由拒絕的。

  而薛戰便緩緩道:“朕念著你是郭家老母,對你存著幾分敬重,原想著上回之事, 已經受了教訓知道悔改,眼下看來,倒是朕太過縱容了……”

  若單是面對帝王,張氏也不敢說這樣的話。她能鼓起勇氣孤注一擲,就是因為今日有薛氏在。

  張氏忙著急的去看薛氏,想著薛氏能幫她說說話。

  如此直白的話,便是薛氏聽了也有幾分不喜,只是這張氏總說是郭安泰的母親,想了想才對著薛戰道:“戰兒。郭老夫人也是一時口快罷了。”

  薛氏此言,只想將這事兒隨意揭了過去。

  可薛戰並沒有這個打算。他未看薛氏,只起身對著張氏,字字擲地有聲,道:“朕要納誰,還輪不到你一個婦人來做主。郭姑娘的確是蕙質蘭心,並不愁嫁。何況朕已有賢后,皇后便坐在你的面前,你竟說出這番話來,你何曾將她放在眼裡?又何曾將朕放在眼裡!”

  “……還是你覺得,你們郭家功勳赫赫,宮裡的事情,都要輪到你們郭家來做主!”

  帝王盛怒,張氏嚇得早就下了跪。原以為,她這女兒賢淑體貼,昔日他也曾接觸過,心下自有幾分好感的。眼下她主動提出來了,若是拒絕,那豈不是不給他們郭家面子?況且娶她女兒,對他也是有好處的。

  可她沒有想到,皇上會如此震怒……

  她就是再大膽,也不敢不將他放在眼裡啊。

  張氏身子哆哆嗦嗦顫著,自古帝王無情,她兒子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若是因為她這個母親而牽連,那她真是對不起郭家列祖列宗。遂趕緊道:“皇上,民婦完全沒有這個意思……民婦如何敢?咱們郭家對皇上是忠心耿耿的,您是知道的啊……”

  薛戰身形挺立,道:“來人。”

  他看著張氏,眉頭緊緊皺攏,越看越覺得不舒服,說道:“將這張氏趕出宮去,沒有朕的吩咐,日後不准踏入宮門半步。”

  帝王的話剛落,便有隨行的侍衛將地上的張氏扶了起來。

  她跪在地上兩腿發軟,站都站不直,侍衛只好左右將她架了出去。郭素宜也不敢在帝王如此震怒的時候說話,忙彎腰行禮,隨張氏一併出宮去。

  院子裡一下就靜了。

  風吹得海棠花樹簌簌想著,正值晌午,本是艷陽高照的,這會兒倒是顯得很是寂靜。蕭魚也已起身,站在石桌邊上,不敢說什麼。

  還是薛氏先開口說了話,她面容淡淡,未指責薛戰,只是平靜的說:“罷了,如今你是帝王,沒人能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她望著這年輕高大英姿勃勃的男子,先如今已是一隻振翅高飛的雄鷹,頂天立地。

  看向薛氏,薛戰的面色緩和了一些,他道:“今日朕無意打攪姨母的雅興,朕就先回去了。”

  他轉身,往前走了幾步,又側過頭,看向一旁站著的蕭魚。

  蕭魚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伸出了手,直接將她拉著一併帶走了。

  蕭魚跌跌撞撞的跟在他的身後,三步並作兩步走,半拉半拖的就這麼被他帶出咸安宮了。

  薛氏看了很久,之後才緩緩坐了下來,低頭看著杯盞上的紋路,低聲道:“終究還是有了想護著的人了。”

  ……

  從咸安宮出來,就是花園。

  邊上有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八角攢尖頂小亭。男人的步子大,蕭魚跟著他,不過一會兒便走得氣喘吁吁。正當蕭魚額頭冒汗的時候,薛戰忽然停了下來,轉過頭定定看著她。蕭魚看著男人魁梧的身軀,下意識有些緊張,啟唇警惕道:“皇上?”

  薛戰嗯了一聲,眉宇舒展的柔聲問她:“朕剛才……是不是嚇到你了?”

  啊?蕭魚望著他,見他的眉眼間已經沒有適才的暴怒凜冽之感,與平日和她相處的表情並無兩樣。可適才他生氣的樣子……

  蕭魚誠實的點了點頭,說:“有一點。”

  威嚴強壯的男子,發怒的樣子,像一頭狂怒的野獸,誰看了不害怕啊?蕭魚也不過是個女子,自然覺得他那會兒的樣子有些嚇人。那張氏平日趾高氣揚咄咄逼人,剛才還不是直接就被他嚇得腿軟了。

  薛戰抬手輕撫她的玉白臉頰。

  因他的身高高出她許多,便得彎下腰來,才能貼近的與她說話。他道:“你放心,朕便是再生氣,也不會對你怎麼樣……”他頓了頓,輕笑了一下,頓時有種憨然的感覺,“朕不會對自己的妻子動手。”

  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蕭魚覺著有些好笑,眼眸清亮,脫口而出的問:“那若是臣妾惹皇上生氣了,您也不會動手嗎?”他力氣這麼大,若是與他吵架,她肯定打不過他的。

  薛戰看著她細細的胳膊和嬌小的身體,哪裡經得起他真的動手?薛戰說道:“君無戲言。”

  可是他有時候說話就是不算數的……蕭魚心裡小聲的想,倒是不敢真的說出來。

  不過剛才他對張氏的態度。她思忖片刻,不知道他生氣的原因,是因為張氏的擅作主張,還是真的不想納郭素宜。明明他也很喜歡,他姨母薛氏也很中意的。

  薛戰的情緒頓時變得溫和。

  他問道:“假使今日朕不在場,你可是就這麼為朕點頭了?”

  旁的倒是不會,賢惠大度卻做得很好。到底是自小就養著入宮當皇后的,在這種事情上,心胸倒很是寬廣。

  她自然不會答應。可若那薛氏也同意,那就說不準了。這會兒蕭魚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不悅,知道他是不想她答應的,所以心下斟酌了一會兒,不曉得該怎麼說……她雖是皇后,可如何當上這皇后,其他人怎麼想她這個皇后、是否將她放在眼裡,其實都很清楚的。她終究是沒有皇后的底氣的。

  她不說,他其實也知道。薛戰看了她一會兒,也不想再繼續問了,只淡淡道:“罷了。”

  又牽著她的手,與她一道回鳳藻宮。

  他的步子還是走得很快,不過比剛才要慢得多了。蕭魚跟在他的身後,手被他緊緊握著,下意識悄悄的望著他的側臉……他是一個很英俊強壯的男人,嫁與他的這段日子,她起初膽戰心驚,現在雖然還是拘謹,卻已平靜很多了。

  其實……她想說,她一點都不喜歡那個郭素宜。想了想,還是沒說,安靜的隨他回去。

  這晚薛戰很早便留宿鳳藻宮,洗得很乾淨,健壯的男性身軀肌理分明,交錯的淺淡不一的疤痕為他增添了幾分野性。蕭魚被覆在他的身下,女兒家嬌軟的玉體,被他隨意擺成各種姿勢,供他撻伐掠奪。蕭魚緊緊攥著兩側的被褥,緋紅臉頰下意識擰著,可到底受不住男人的碩大和勇猛,被頂得嚶嚶哭泣、撞得泣不成聲。

  最後蕭魚香汗淋漓,被他抱著翻了個身,又要進入,才忍不住小聲道:“不要了……”她渾身綿軟無力,被他圈到了他的懷裡,背脊與他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起。他自後親著她的側臉和耳垂。蕭魚轉過身,一雙濕漉漉的眼兒望著他,“求你了。”

  男人在榻上的征服欲比在戰場還要強烈,他就喜歡她求他。蕭魚被弄得受不了,再這樣下去,怕是她整宿都不用睡了。

  可蕭魚到底是女子,尚不大了解男子,瞧著她動情時嫵媚撩人的眼眸,這會兒再聲音嬌嬌的求他,卻是適得其反的。是以待蕭魚以為,他會放開她的時候,下一刻卻被他錮著腰肢跪趴在了榻上繼續,忽的懵了一下子。

  鳳榻劇烈晃動,過了子時才漸漸平息下來。

  蕭魚無力的趴在男人的胸膛之上,緊緊與他貼在一起。男人輕輕喘息,寬厚的大手撫著她披散的烏髮。半晌,才聽得他音色低沉的說道:“今日你大哥告了假,未來上早朝。”

  原是不願再搭理這個獸`性大發的粗魯蠻漢的,蕭魚闔眼要睡,聽得他提到大哥,才睜開眼,抬頭去望他。

  他湊了過來,氣息一下子近了,與她說:“你大哥似是生了病。”

  她大哥一貫身強體壯,怎麼會生病了?而且竟還告了假?

  蕭魚想了想,趁著這會兒這蠻漢盡了興,小心翼翼的問:“臣妾能求您一件事嗎?”看到薛戰示意她說下去,才繼續道,“臣妾有些想回一趟娘家,父親出門已有段時間了,不曉得府中如何了,臣妾心中有些掛念。”

  自她回門後,就沒有再回過護國公府了。

  第48章 澆水【二更】

  薛戰見她巴巴的望著自己, 似是無聲的央求。

  嫁與他的這段日子, 她從未求過他什麼, 做事也是小心翼翼的。如今她想要回趟娘家, 他若是不答應……斟酌片刻,薛戰點頭應了一聲:“嗯。”

  還怕他不答應呢。蕭魚頓時就覺得沒那麼疲憊了, 眼眸明亮,整個人都笑容洋溢的。

  薛戰皺眉看她。要與他分開, 她就如此高興?他不大喜歡這種感覺。於是低頭, 捏著她的臉狠狠親了一通, 又揉著她身上嬌嬌的嫩`肉,最後氣喘吁吁的抵著她的額頭, 喘著粗氣, 啞聲道:“早些回來。”

  蕭魚臉一紅,胡亂點頭應下。

  ……

  而白日,張氏被駕著出了宮門, 上馬車的時候,這臉色尚未緩過來,木木的慌了很久。坐在馬車裡,郭素宜看著母親如此慌張的模樣,忙倒了一杯水遞與她, 輕聲喚道:“母親……”

  張氏抬手, 一雙手控制不住的顫著,接過了茶盞後,才猛得喝了幾口。

  一杯水下肚, 這才稍稍有些反應過來。

  車輪轔轔,郭素宜接過張氏用過的空杯盞,輕輕擱在了面前的小几上,而後一雙手端正的擱在了雙腿之上,靜靜想著方才宮裡的那一幕。

  她對帝王的確是有心思的,可是因他氣勢逼人,不近女色,心中只有雄才大略,所以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試探,並不敢真的做什麼。今日精心打扮,與母親一道進宮,原是抱著一絲憧憬,想著倘若真的能成……

  低下頭,看著身上的這條蜜粉色鑲銀絲萬福蘇緞長裙,郭素宜覺得有些刺眼。無論她如何的打扮,那帝王的眼裡,終究就只有一個艷如牡丹的蕭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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