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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說蕭玉枝心裡還存著一些彆扭,在看到蕭魚眼中的幾分欣賞後,就釋然了。就微微笑說:“皇上雖說出身不及晉城貴族子弟,卻聽說很是英武,未料如此擅長武藝的男子,也這般心細,曉得女兒家的喜好……”

  而且力氣大,做農活也很是擅長。

  蕭魚笑了笑,說:“五姐姐真是好福氣。”

  第9章 好事【一更】

  蕭玉枝很是受用,也覺著自己的確是好福氣。

  再看身側的蕭魚。風光了十幾年那又如何?沒到最後,誰也不曉得老天爺會如何安排?原以為當了皇后便一飛沖天了,哪裡知道,這好端端的便成了寡婦,這也就罷了,眼下這寡婦都當不安生,乾脆連皇家一股腦兒都被掀翻了。

  蕭玉枝想著這幾日她父親的教導,要她時刻謹記自己是蕭家女兒,莫要只記著與蕭魚作對。

  她父親就是太聽大伯父的話了。

  不過她當了皇后之後,定然能為父親撐腰,日後整個護國公府,可都要仰仗他們三房了。

  在蕭魚這邊聽了好聽的話,蕭玉枝心情好,就和蕭玉錦和蕭魚說:“不管怎麼說,這皇后之位總是落到咱們蕭家了,我們是堂姐妹,我當了皇后,對你們也是有好處的。”

  她倒是很樂意為著兩個堂姐妹牽線搭橋呢,蕭玉錦溫柔賢惠,倒是能尋著一個好人家的,這蕭魚嘛……一想到日後可以左右蕭魚的婚事,蕭玉枝心裡便格外的興奮,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出閣了。

  只是她未曾見過新帝模樣,只聽人說過一二,是個高大英偉的男子,心下也算滿意。

  蕭魚微微笑了笑,抬起眼時,對上對面蕭玉錦的眼神,見她也眉目含笑。都是了解蕭玉枝的脾氣的,自是與她相視一笑,便不再多說。

  蕭家女眷到皇宮後,蕭魚和蕭玉錦先下了馬車。那蕭玉枝在馬車內整理了一番儀容,才慢慢悠悠的下來,身畔的丫鬟忙上前去攙扶。

  下來後,蕭魚走到了母親羅氏身邊。羅氏含笑握了握她的手,與她並排走著,稍稍看了一眼柳氏和蕭玉枝母女,才壓低聲音問她:“五丫頭可有欺負你?”

  羅氏膚色姣好,五官清秀,是個溫婉似水的女子,嫁與蕭淮為續弦,成了護國公府的當家主母,才慢慢有了些許魄力。畢竟她的言行代表著護國公府,絕對不能因她害得護國公府失了顏面。

  這些年又跟在蕭淮的身邊,耳濡目染,學著他淡然自若的大將氣度,現在的羅氏,已非昔日可比。

  “母親……”

  寒風吹得蕭魚的鼻尖微微泛紅,她雙眸似星,亮盈盈的,說道,“您還當我是孩子呢。您放心好了,五姐姐欺負不了我的。”

  在羅氏的眼裡,蕭魚可不就是個小女孩兒。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便是眼前一亮,覺著這蕭家六姑娘生得實在太好。她抬手替她將斗篷的帶子繫緊了一些,溫柔的道:“那就好。”

  蕭魚跟在羅氏的身旁,一道去赴宴。她自幼得皇后姑母的疼愛,除了護國公府,待得最久的便是皇宮了,對這裡甚是熟悉。不過往常她入宮,那宮婢內監一個個對她百般殷勤,眼下落水的鳳凰不如雞,一個個的,可都不敢對她大獻殷勤,反倒是跑到三房那邊去了。

  蕭魚能享受的起榮華富貴,自然曉得這些個勢利眼。她並沒有生氣,反而有些理解,一個是前朝太后,一個是未來皇后,若是她,也知道該對誰獻殷勤啊。只是理解歸理解,這事兒落得她自己頭上,心裡總歸是有些不大舒服的。只是這一絲絲不舒服,還未到左右她心情的地步。

  經過御花園的時候,遠遠的,就聽到有個清脆的聲音:“娘親!”

  抬頭看去,便見那梅花樹旁,有個穿著墨綠錦袍的小糰子,身旁是跟著他的宮婢。大抵是很驚喜在這裡看到她,呼哧呼哧的跑過來了,可跑了一會兒又想到了什麼,有些猶豫,就站在那裡,巴巴的看著她。

  蕭魚的心都軟了,低聲央著羅氏:“母親……”

  羅氏哪裡不曉得蕭魚的性子,在宮裡這半年多,與小皇帝孤兒寡母相依為命,患難最是容易培養感情的。只是這種時候,實在是不好與安王多有接觸的……羅氏猶豫,她靜靜的看著蕭魚的眉眼,知她心裡牽掛,才小聲的說:“去吧。不過莫要多待。”

  蕭魚心裡也明白,見羅氏點了頭,當下就開心的說:“女兒知道了。”

  羅氏笑了笑,見蕭魚朝著趙泓走了過去,那原是猶豫不決的站在雪地里的小糰子,看蕭魚的眼神,又是期盼又是忐忑,在蕭魚朝著她過去的時候,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小孩子的笑容最是容易感染人,羅氏就微笑著道:“這孩子,長得可真好……”

  “娘親,泓哥兒可想你了?娘親想泓哥兒嗎?”

  看到蕭魚朝著自己這邊邁出了一步,趙泓就迫不及待的跑了過去,他緊緊抱著蕭魚的手臂,仰著脖子望著她,笑容燦爛無比。

  蕭魚彎下腰,見他穿著墨綠小襖,裹得嚴嚴實實的,像個球兒,一張臉白胖紅潤,正如父親所言,安王府的下人將他照顧的很好。

  她也笑著說:“當然想,娘親可想泓哥兒了。”

  一聽娘親想他,趙泓心裡就樂開了花,他還怕娘親把她給忘了呢。

  蕭魚又問他這幾日在安王府過得如何。小傢伙就蹙了蹙小小的眉頭,一本正經的回答:“照顧泓哥兒的是鄭嬤嬤,娘親應該知道的,她對泓哥兒很好。府中的下人也很聽話,所有人都對泓哥兒恭恭敬敬的,還有專門的先生,教泓哥兒念書,嗯……就是清淨了點兒,有些想娘親。”

  過得倒是不錯。

  不過這清靜……蕭魚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輕輕摸了摸趙泓的臉。他一個前朝皇帝,哪有人敢與他有什麼來往?

  “不過——”趙泓想起了什麼,說,“四皇叔來看泓哥兒了,還給泓哥兒帶了一些有趣的書。”

  四皇叔。

  蕭魚想了想。

  就見趙泓摸著腦袋疑惑的說:“剛才還看到的,與泓哥兒一併入宮赴宴的……”

  接著又喊了一聲,“四皇叔。”

  御花園中梅花勝雪,暗香浮動。聽著有鞋子踩到積雪上的聲音,蕭魚才緩緩抬起眼來。

  就見那顆梅花樹後,走出來一個年輕的男子,穿了件淡藍色的直綴,身形修長,容貌清俊昳麗,溫潤如玉。有梅花和不慎抖落的雪落在他的肩上,風姿翩然。他緩步走到了蕭魚的面前,那趙泓便衝著他叫了一聲四皇叔。

  這是……

  蕭魚有些意外:“祁王。”

  趙煊面色淡然,看到蕭魚,便喚了一聲:“太后娘娘。”

  果真是祁王趙煊。蕭魚對他的事情不大關心,倒是不知這趙煊何時回晉城了。聽他這般叫自己,便說道:“王爺莫要再這般稱呼了,我已經不是太后了。”

  趙煊身形高大,大抵是覺得蕭魚此話說得在理,似是思忖了片刻,眼神深邃的望了她一眼,便音色清潤的開口。

  “嫂嫂。”

  她的的確確是趙煜明媒正娶的妻子,便是趙煜死得早,這祁王趙煊稱呼她為嫂嫂,倒是沒有什麼毛病的。

  只是她與大魏皇家雖熟,可這祁王趙煊,在六年前離開晉城去了封地通州了,自然有些陌生,眼下見面,倒是不知說什麼。她不知道這趙煊為何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與趙泓接觸,若是以前,她定然想著皇家那些個爭權奪位之事,可如今趙泓落魄,趙煊與他接觸,根本撈不到什麼好處的。

  莫非,真的是好心?

  她細細想著這趙煊之事。

  他與趙煜不同,出身不顯,母親乃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宮婢,而且在生下他不久後就去世了。趙煜被封為太子的時候,他不過是宮裡一個不起眼的小皇子。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小時候這趙煊生得瘦瘦小小的,不太愛說話,性子也很古怪。沒想到現在……

  他的眉眼和趙煜有些相似,不過要更秀氣一些,卻沒有半分女兒家的陰柔,很是俊雅。再看他單薄的穿著,和淡然的氣度,已然不是當初那個病弱的小皇子了……至少身體好了,不怕冷了。

  蕭魚和趙泓說了一會兒話,這趙泓就要隨趙煊一併過去了。見她依依不捨,一直沉默寡言的趙煊開口道:“眼下局勢所迫,嫂嫂不宜與泓兒多待。不過嫂嫂放心,我會時常過去看他的。”

  這樣也好,她正愁這個呢,畢竟她父親打聽趙泓的消息,若是被新帝知道了,怕是對他們蕭家不大好。

  蕭魚眼睛亮了亮,微微笑著抬頭看趙煊:“那就有勞王爺了。”

  元嬤嬤已經開始催促她了,蕭魚與他們道了別,便匆匆去赴宴。

  趙泓巴巴的看著蕭魚的背影,弱弱的叫了一聲娘親,側過頭看身側的四叔時,見他也在看,就小聲的問:“四皇叔,你以前……認識娘親嗎?”

  趙煊身形屹立,寒風輕輕垂著他的袍角,低頭對上趙泓烏溜溜的大眼睛,才用修長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小腦袋,淡淡的說:“認識。”

  ……

  蕭淮正在御花園的碧浮亭,與其他文武大臣跟著帝王賞雪。

  蕭家要出皇后,先前避著他的一些大人開始與他攀談。蕭淮雖自幼待在軍營,卻也是在朝中歷練已久的,雖是看清了這些人的嘴臉,面上卻是半點不顯的。

  他朝著身側的大人微微頷首,抬起頭,便看那年輕的帝王忽然來了興致,拿著那小兒才玩的彈弓,嗖嗖幾下。

  樹上堆著雪,此刻雪紛紛落下,掉下來一個鳥窩。

  身側的內監過去,將那鳥窩捧了起來,裡面是兩隻綠色羽翼的雀鳥,尚且幼小,還未完全學會飛。

  這帝王仿佛對鳥兒頗有興趣,遣散了身後的文武大臣,只留下了蕭淮。蕭淮站在後面,見這帝王一心玩著鳥兒,才上前走了一步。而後便聽到他叫了他一聲:“蕭愛卿。”

  蕭淮抬頭去看,面前這個高大俊美的年輕男子,如今睥睨天下的君王。

  他俯首道:“皇上。”

  薛戰看著蕭淮,說:“朕聽說,蕭姑娘已經進宮了……這鳥兒頗是有趣,你說,朕若是親手將這鳥送給她,她可會喜歡?”

  蕭淮是為了護國公府闔府上下才對著亂臣賊子俯首稱臣的,經過這段日子的接觸,明白了此人能稱帝的確有道理,可心裡還是沒有歸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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