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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句話,女孩的嘴角莫名地染上了一絲笑意,“你做給姐姐吃吧。”

  “怎麼了?”她疑惑地看了看這對兄妹。

  “寧寧嫌我做東西難吃,她從小就很挑。”

  “如果你不把鹽當白糖放,我也不會挑的。”

  氣氛忽然間就緩和了。

  聊天的過程中,她雖然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親近,但也沒抗拒。

  她沒有抗拒。

  “快上課了吧,我們送你回學校,這個周末我來接你回家,好好照顧自己。”

  “不用了,你和姐姐忙你們的,我自己回學校就好,”寧寧泯了泯嘴,語氣有些不自然,“我周末會回家的,謝謝哥。”

  說完,她拿起椅子上的校服外套,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忽然轉過身,“上周媽媽來學校看我了。”

  顧安點點頭,但沒有說話。

  “我沒有怪哥哥,我知道你很愛我。”

  頓了很久,她輕輕開口。

  陳希看見,顧安緩慢地咧開嘴角,笑容珍重而又溫暖。

  “我知道。”他說。

  “就是這樣了,”他緩緩地呼出一口氣,“最近這兩年,寧寧的話越來越少,幾乎不和我們溝通,心事也很多。”

  “但是今天是她第一次推心置腹地和我講話,所以安心多了。”

  “我倒是覺得她心裡還是有數的。”陳希直視前方,若有所思。

  “為什麼?”

  “我上初中的時候,話比她還要少,所以相應的,心裡想的就會多一些。最重要的是,你看我還是平安長大了。”

  “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你有沒有發現,寧寧的某些地方和你有點像?”

  “也許吧,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大概都這樣。”

  “你很缺乏安全感?”

  “對啊,”她誠實地點了點頭,“就像某件東西,全世界都覺得它是屬於我的,只有我一個人要反覆確認,總是放心不下,好像自己不值得擁有它似的。”

  “我也包括在內嗎?”

  顧安一臉探尋地看著她,似乎很期待她的答案。

  “開始的時候這種感覺出現得很頻繁,現在偶爾也有,不過逐漸的,每當看著你坐在我對面安靜地吃著飯,或者歪頭認真聽我講話的時候,會覺得踏實得多。我想不久以後,我就能形成你本來就是屬於我的這種認知了。”

  “真好。”他故作深沉地點了點頭。

  “什麼啊,像個老爺爺。”陳希忍不住爆笑出聲。

  “如果要說安全感這回事,今天是我最有安全感的一天。”

  “因為妹妹?”

  “不全是。”

  “那還有什麼?”

  “還因為你啊。”

  “我?”她伸出手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我爸媽離婚後,總覺得自己的世界被強行分割成了兩半,一半夢幻,一半現實,今天,你總算陪我走進了最真實的那一半世界。”

  “真的?”

  “嗯,所以採訪一下□□學,認識了你以前從來不曾見識過的顧安,感覺怎麼樣?”

  她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忽然笑了,“怎麼辦,我覺得自己,好像比昨天更喜歡你了。”

  她能做的實在太少,只能握緊他的雙手,傾其所有地讓他知道,其實不必擔心不必害怕,我真的,很愛你的每一面。

  “陪我回高中看看吧。”顧安忽然提議道。

  “為什麼?”

  “帶你去看以我為主角,你不知道的另一面的故事。”

  ☆、你不知道的事

  “班主任的辦公室,你帶我來這幹什麼?”

  陳希疑惑地看了看他。

  “高考成績出來的第二天,我在這裡幫林薇整理學籍檔案,然後,我聽見主任和你家人打電話了,大概是你爸吧。”

  “李主任?”

  “嗯。”

  “他和我爸以前是同學。”

  “這樣啊,”顧安瞭然地點了點頭,“我聽他說,當初你忽然轉理他還不太放心,沒想到高考成績還算理想。”

  “你是因為我才轉理的嗎?”

  陳希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過了幾秒才笑著開口,“你少自戀了。”

  他心不在焉地摸摸她的頭,“撒謊技能不合格。”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為我付出甚至是放棄一些東西,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覺得自己特別不值得。”

  “你非要和我斤斤計較嗎?”她斂起笑意,聲音陡然變得很冷,“有的時候,我特別想問問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誰?”

  “你可以和別人客套,但我也要被歸為到這類人里嗎?”

  “你要是再這麼固執,再這麼鑽牛角尖,我真的很想打你。”

  “陳希,我……”

  “顧安,”她打斷他的話,“就算今天陪我站在這裡的不是你,我也一定不會後悔。”

  “你到底知不知道?”

  她的聲音忽然變得哽咽。

  而接下來,就像是連鎖反應一樣,開始只是覺得委屈,到後來,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哭,仿佛哭泣是她與生俱來的一種能力一樣。

  “好了,別哭了,”顧安很無奈,一邊安慰她,一邊到包里去翻紙巾,“但我真的還沒有說完,你要是再哭,可就聽不到我的真心告白了啊。”

  “什麼?”她吸了吸鼻子,眼圈紅紅的。

  “我曾經的確顧慮很多,不想讓你為我付出,害怕失去,害怕自己不能全心全意地對待你,”他忽然抓緊她的手,笑容溫淺,“可是當我真正要失去的時候,才知道,什麼都比不上就這樣靜靜地拉著你,死都不願意放手。 ”

  “其實那年暑假,聽李主任和你爸爸打完電話後,曾經有那麼一瞬間,我在想,或許,可能,陳希真的是因為我才決定轉理的呢。”

  她破涕為笑,“那你為什麼不去找我?”

  “我真的想過啊,想去找你問清楚,但是沒過多久就是同學聚會,你那麼認真地回答許天歌說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真淡定,真讓人傷心。”

  “所以說,你要是再自戀一點就好了。”

  “說到自戀,我想起來一件事,那可能是我唯一一次覺得,你也是喜歡我的。”

  “什麼?”陳希笑著幫他整了整衣領。

  “我記得高中有一次,有個女孩,額,我忘了她的名字了,反正就是送了很多天的麵包和牛奶給我。老實回答,你那次是不是吃醋了?”

  “是啊,就是吃醋了。”她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

  “不是吧,你這次居然這麼坦誠?”

  顧安拉著她的手在樓道里晃蕩,慢慢地朝十七班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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