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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嵐很明白自己身份的雙重性,只有在女記者的掩蓋下,她才可以從容執行自己的任務,並取得驚人的好成績。她的工作方式通常是在接到一個需要做犯罪心理調查的案件之後,排查一些可疑人物,然後在這些人經常出沒的地方以記者的身份進行調查,最後跟蹤、收網。

  她從事這份工作已經七年,基本沒有太大的閃失。她手頭有一個女人的心理記錄,這是她經過千辛萬苦的調查獲取的。我們暫時隱去她的名字,但是,我們不得不提到這個人的心路歷程。

  “蝴蝶殺手此次可能是女扮男裝作案。”這是清嵐剛從上司處收到的一份傳真。傳真上說,如今找到一個那樁案件的最後目擊者,他是一個酒店的擦車工,當時剛收工,他回憶說,曾在當夜發現了一輛可疑跑車,一個男人進了車裡。他躲在暗處,發現他剛上車就摘掉了一個男士的假髮套,裡面是濃密的長髮,開車的是另一個人。很快,車子就開走了,但是,車牌號他沒有注意。

  為什麼要女扮男裝作案呢?難道她是一個有著異裝癖的人?

  清嵐查閱了一些心理資料,了解到,一般選擇異裝進行犯罪活動的人,都在她這個性別感受到一種不認同,有著一些內心創傷。作為女性,她不能同性別認同,勢必導致一種不自信,她需要男性的力量來發泄自己的憤怒,建立一種性別上的信心。同時,從她犯罪的對象通常是女性來看,可能她有同性戀,至少是雙性戀傾向。

  清嵐坐在黃昏的香榭麗舍大街,看著這一條華麗的街道。她想像過千萬次來到這座城市的情景,卻想不到竟然是為了追蹤一個罪犯。這不是一個普通的罪犯——她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道,“那個罪犯可能就在我周圍,一樣用筆記本電腦記錄著自己的心情。她一樣有害怕、惶恐、哀傷和孤獨。只是,她選擇了一種極端的方式來排遣生命本質的悲觀。”

  清嵐打開電腦,發現幾則新聞,一連四個韓國女明星自殺,四個人都是來自沒有父親支持的單親家庭。她想到,男性的存在(特別是父親)對於女性生活的意義,女性總是在找一種生活的支撐,來自男性的力量。

  她感覺自己對面,就是那個蝴蝶殺手——她有著清冷的面孔,一襲黑衣,表情淡漠。她淡淡地吸著一支煙,周圍的空氣如同罌粟花一般濃烈,然後黯淡。她看到她有著迷人的容顏,但是身材又有一些男性特質。她說話比較慢,有她自己心靈的節奏,不同於其他任何人——是的,那是她的氣場,她如同一顆孤星,落到地球上。她的存在只為了蝴蝶驚艷,讓一個個蝴蝶花紋落在一串女子的頸上。

  她到底是誰?她的氣息為何忽近忽遠?她的呼吸和整體形象,似乎都在清嵐的想像中,忽然間,她發覺她似乎就是自己的一面鏡子,那裡面有著些許她自己靈魂的顯影。

  電話響起,那是上司。“你好!”上司鎮定的聲音。

  “你好。”清嵐感覺到自己聲音在顫抖,剛才的想像讓她倒吸一口涼氣。一種鬼魅徘徊在她周圍,讓她差點把持不住。

  “最近一次酒店殺人案被害的女子叫朴華茜,著名模特,也是香水製造商,又是一個超級富商蘇無海的情婦。”

  “蘇無海?”清嵐驚了一跳。她眼前出現了一個看似滄桑但仍然英俊的中年男子的模樣。記得去年她曾經應一家財富雜誌之約,專程採訪了這位富商。他是做香水生意的億萬富翁,曾經帶她參觀過他的香氛園。

  是的,那個香氛花園位於普羅旺斯,清嵐去採訪的時候,他用私人飛機載她來到那個花園,然後在花園的會客廳接受了採訪。

  “怎麼?你認識他?”上司問。

  “啊,怎麼會呢?”清嵐敷衍道。

  “蘇無海是一個做香水生意的富商,據調查,他很早就死了妻子,跟一個女兒生活在一起。但是,他從未公開過他女兒的信息,大家甚至不知道他女兒叫什麼,據說他一直把女兒放在普羅旺斯由自己教育。而且,他的情人遍布不同國家,呵呵。”

  “嗯,那麼,找到他女兒,似乎是這個案子的關鍵了。”

  “是的,這也正是我找你的原因,我知道你現在就在法國。”

  “是的,怎麼了?”

  “你最好去一趟普羅旺斯蘇無海的香氛園,從那兒得到些答案。”

  Felix

  Felix從房間裡甦醒過來,沒有見到蘇慕,他為此有點惴惴不安。他穿好衣服,踱出了這個房間,覺得昨天,就像夢一樣。

  蘇慕曾經是他夢中的女子,有著響尾蛇一般的氣場,她危險,他一開始就知道。不知道為什麼這隻響尾蛇會來到他的諮詢室,並和他有了微妙的聯繫。他不知道自己在這場劇里是一個怎樣的角色。他之所以跟她上床是為了確認一件事情——她身上是否真有某種屬於殺手的標記。他竟然再次找到了,那在第二次諮詢時,他沒有看得很清的東西。他看到她掀開左邊的胸罩,裡面有一枚蝴蝶紋身,來自雪域高原的蝴蝶形,他迅速地用針孔攝影機拍下了那個標記。雖然她馬上掩飾過去,並關了燈,他還是拍到了。

  塞納河水冰冷地流淌,深秋的天氣,他第一次在職業生涯中,體會到一種徹骨的寒冷和疏離的快樂。費希爾曾經告訴他,他是個太缺乏浪漫氣質和幽默感的人,這也是為什麼她最終不能選擇他的原因。他面對一個女人,始終是正襟危坐的,除了這一次,他第一次越界,並且越得這樣徹底。他知道自己會做一件連自己都驚訝的事情,遭遇一個不普通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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