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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力趴在地面的賀袁芳,那頭銀絲散亂披在胸前,狼狽不已,在被揭開了嘴上的布時,顫著手指向男子的背影呵斥。

  “我不殺你,留你自是有用。呵,好好舉辦風正合的葬禮吧!”

  翌日清晨,風家上下都難以接受的事,便是昨日壽宴,今日喪禮。

  ——

  風聞天在夜半聽到賀袁芳哭聲時,就帶人趕來,誰料風正合死的樣子極為悽慘。

  “母親!到底是何賊人所為,你倒是說啊,一直哭,父親能因此迴光返照嗎!”

  “混帳東西!你父親死不瞑目!你父親……老天不公啊!”

  “母親!(奶奶)”

  風燦然在看到賀袁芳泣不成聲的時候,心疼地上前摟住了她的身子,誰會知道生死會在這樣一夕之間就……

  這是很多人都接受不了的事實,誰都沒有料到,風光的風正合聞名四城,會有今日慘樣下場。

  “來人能逃離我風家三關看守,此人該是對風家瞭若指掌。母親,先別哭,找出兇手才是緊要事。”

  二女兒風聞雨一向心思縝密,也比他人要冷靜許多。

  除了自己的入贅夫婿秦執令人口舌相傳許多年毫無臉面,風聞雨還是有些頗像風正合的影子。

  賀袁芳剎那間,恍然大悟。

  三關把守甚嚴,哪是常人能夠隨意進出的?

  是熟人,還是風家人?

  賀袁芳看著屋子裡面的所有人,後背脊骨陣陣發涼,一眨眼,往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人,都成了那讓人生畏質疑的弒命者。

  ——

  “霍爺,那邊兒已經出了作坊,趕往風家路上。”

  “嗯。”

  “那我們?”

  “等我換身衣裳就走,怎能錯過這齣好戲。”

  慢條斯理地,將自己的金邊眼鏡摘下,脫下黑色修身手工西裝,換成了黛色長舊袍,氣質儼然是轉變成了另一個人那般。

  “爺,您慢些,您今日不拄杖?”

  “不必。”

  風意暖自打經過一夜的折騰,才完成了風正合的杯子。

  到了鳳鳴山腳下時聽聞風正合意外去世,猶如晴天霹靂。

  摔碎了一地的杯子的渣滓,再無人問起這是為誰而作,又花去了多少時間和精力。

  她從未想過,那山腰的位置,會這麼遠。

  如今跑的這節長廊,會這樣地看不到盡頭。

  風意暖的髮絲飛在腦後,風藍早已跟不上她的步伐,被遠遠地甩在後頭。她還沒有和風正合祝壽,她還沒……

  “啊!”

  慌亂的步伐,讓她不經意踩到了自己的裙擺,摔倒在地的那一刻,沁涼的地磚讓她渾身刺骨的痛,心被緊緊揪著,像是被奪去了呼吸似的,頭腦早已不清。

  她不信這個事實,不信爺爺已經不在的事實!

  眼淚已經模糊了視線,風意暖攥緊了自己的拳頭,忍著腿間的疼痛想要站起身來緊接著跑去。

  面前湊來一個寬大手掌,風意暖抬眼望去,浸在淚水中的瞳孔倒映出面前男人穿著黛色長袍的模樣。

  “三叔……”

  “地上涼,起來。”風漸越只是一手提起了風意暖。

  “一瞧你就是剛趕來,怎沒和前幾年壽辰那般,陪著你爺爺說大半夜?”

  風漸越不提起還好,現在一說,風意暖更是內疚自責。胡亂地用手背抹著自己的眼淚解釋:“我……我趕製杯子,誰想……爺爺居然……是我,是我不孝!我不該……”

  風意暖哭得不成樣,風漸越的面色波瀾不驚,雙手負背而立,“過去吧。”

  “三叔,爺爺他……”

  風意暖不敢進去,哭聲悲慟震天,這是她從來不敢面對的生離死別。顫著自己的雙腿,不敢邁進一步。

  可風意暖沒想到風漸越能夠這麼淡然,心中一時開始賭氣了起來,這到底是不是風家人!

  是了……誰說他是風家人呢,他不過是風家養子,感情能跟著一屋子都在嚎啕大哭的人比麼?

  第四章 屍骨未寒人心亂

  “太陽本就東升西落,以南為首,實在是笑話。你我幾人年年在風正合壽宴朝陽而拜,他會不知此理?天意!這是天意!天要他走,他能不走?”

  穿上素色的衣裳,一整屋子的人,都是在為風正合披麻戴孝。

  風意暖不明白那句話,什麼叫做以南為首,實在是笑話?

  自己的爺爺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風家碼頭,那碼頭上一艘艘船隻,都是風正合的心血,若四城裡沒有風家碼頭,他們能分到貨運一杯羹?

  她記起來了,說話的人,不就是北臨城韓家的主事麼?他說的這話,這會兒聽起來怎麼就像是在挑釁自己爺爺曾經的威嚴?

  不過一日,居然變臉如此之快,人心叵測,真是讓人心寒。

  風意暖的眼淚,和著那盆內的火焰,墜落時,還能聽到被燃燒的紙錢,發出滋滋聲響。

  “三少爺,舟車勞頓,趕來累了吧,坐下歇歇。”

  風漸越腿腳不便,風家管家李叔搬來了椅子,也算是看盡了這風家的大起大落,也感慨風漸越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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