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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座中泣下誰最多?

  那真正身臨其境的人,到最後,其實已經流不出一滴淚。

  隔天阮東廷真的把簽好名的文件拿過來了,不過不是離婚協議,而是股權讓渡書。

  “把名字簽下,從今天開始,‘阮氏’百分之四十二的股份都是你的了。”見她似有拒絕的意思,又說:“你不收股份,那離婚協議我就永遠不簽。”

  恩靜無奈,再開口時,聲音里也不由添進了諷刺:“為什麼不簽?有錢送上門,我高興還來不及。”

  “最好真的是。”

  恩靜把合同扔進抽屜里,連看也不再看一眼。

  她的辦公室就在阮東廷隔壁,這一層樓,其實也就他們這兩間辦公室。因為這陣子阮氏出的事太多,所以平常沒什麼事的話,普通人是上不來這一層的,就連清潔,也只由阮生信任的清潔大嬸來做。

  當然,那被信任的清潔大嬸,便是被初雲從大陸帶過來、並得到了恩靜信任的李阿姨。

  十點半還有個小會,自從當上總經理後,她總是大小會議無數。有時候會一開,就從早開到晚,人家朝九晚五,她朝九晚九,於是那姓阮的便有理由說:“太晚了,我送你回家”。

  她怎麼拒絕都沒用,因為這人根本就聽不懂拒絕。就像昨晚,和他在茶餐廳里說完事後,“阮氏”的高層還有個會要開。她明明一散會便溜往酒店後門口,想避開他,結果一到後門,就看到阿忠站在那兒,憨厚又老實地對著她笑:“太太,請上車。”

  回到家時,就看到阮東廷已先她一步坐到了大廳里——對,從儲藏室的另一個門進來的,他來她家,從不走正門。

  可昨晚和其他時候能一樣嗎?

  明明幾個小時前她才在茶餐廳里和他談簽字,幾小時後,他又若無其事地坐到她家,完全把自己當成男主人的樣子!

  她真的怒了,只覺得自己無論說什麼這個人都只當耳旁風。“砰”地一下摔上門,她來到他面前:“你又來做什麼?我們都要離婚了!”

  阮生卻只是翻了面報紙,不為所動地:“能換句台詞嗎?每次見到我都得提醒一次。”

  “那是因為你怎麼提醒都不改!”

  “有什麼好改?”他扔下報,起身站到她眼前,聲音柔柔,氣定神閒:“要離婚怎麼了?那天不也是說要離婚,可到最後還不是和我睡了?”

  “阮東廷!”他竟然敢說這種混帳話!恩靜飛速漲紅了臉,只覺得這公寓裡的每一粒塵埃都在取笑她的沒定力:“那、那是因為你強迫我……”

  “你確定是我強迫你?要換了其他男人,你也讓他這麼‘強迫’?”

  “你說什麼?”

  “你完全可以甩我兩巴掌,再讓我去死,或者扯大嗓門喊救命,可你沒有,不是嗎?”

  “阮東廷!”她已經從臉紅到了脖子根——不,已經紅到胸口了,“住嘴住嘴住嘴!”

  “好了,”他低低地笑了,一手控制住她鬧騰的兩隻手,另一手擁住她,“別鬧了,我就是來問問你,為什麼那麼在意那一個問題?”

  她動作停了下來。

  “阮先生,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嗎?”幾個小時前,她這麼問過他。

  這幾年來,她一直在這麼問她。

  “可是啊,”恩靜的謂嘆聽上去那麼無奈:“如果是由我自己來回答,這問題就已經沒意義了啊。”

  所以她不會再說了,再也不會說了。

  男子的目光看上去那麼複雜:“你問我為什麼怎麼提醒都不改,恩靜,你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嗎?”他看著她清澈的眼,目光似思索,似猶豫,又似有無數深沉的心事。他說恩靜:“那是因為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分鐘空閒,哪怕你再恨我,我都想讓你待在我身邊,你——明白嗎?”

  不,她不明白。

  也曾經有過那麼多時候,哪怕只有一分鐘空閒,哪怕他一點也不喜歡她,她都那麼想待在他身邊。可那一些時候,她心裡頭只有他一人,全世界能與她沾上關係的男子,只他一人。

  可此時他的身邊,還有其他人。

  “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阮生嘆了口氣,明明就是媽咪所說的“腳踏兩條船的混帳東西”,可每次說到這裡,他面上總有一種退讓的無奈感:“好了,我不和你爭這個。恩靜,真相大白的那天你會明白的。但現在先答應我,別那麼快下決定,嗯?至少先陪我揪出傷害初雲的兇手。”

  兇手嗎?可是啊,她幽幽想起了那死得不明不白的初云:“兇手?兇手又要到什麼時候才揪得出來呢?”

  “我看,很快了。”阮東廷的眼裡晦暗不明,“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東風?”

  “你明天就會知道了。”

  然後第二天,這人就送來了股權讓渡書。

  開會時間到,恩靜走出辦公室時,看到李阿姨在外頭用吸塵器做清潔,便隨口喚她:“李阿姨,麻煩你去收拾一下我的辦公室。”

  隨後,走進隔壁的總裁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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